《二十岁的夏天》

二十岁的夏天到底意味着什么？

永远听不烦躁的习惯了的蝉鸣？

从窗外吹来的燥热的或凉爽的风？

烙脚的太阳？

会生痱子的气温？

不能睡懒觉的早晨？

睡不着的夜晚的虫鸣？

强颜欢笑的凤仙花？

吃不完的会上火却很甜的厚皮无籽西瓜？

缝补过的再也不用的铺地竹编凉席？

也许十年前我是喜欢夏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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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和玩伴打着手电捉未褪壳的知了，等待第二天早上收知了的伯伯的声音，高兴地拿到换取的几毛一块钱和凑数给的长条型糖果。

会骑着自行车迎着烈日赶往自家的西瓜地，拿着零食或故事书睡在凉风习习的看瓜棚下。我总在想，那时候的太阳是不是没有这么炙热，风也总是那么凉快温和……

会在午后的烈日下走在空无一人的公路上，每天从不间断找小伙伴玩耍，看电视、玩牌、闲聊、吹风扇吃西瓜……

会约三两好友去寨墙上，在狭窄的小道上奔跑追赶，睡在高大的树荫下，在小河里捉蝌蚪，摘菱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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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一起去河里摘荷叶莲蓬的伙伴现在在哪里呢，聚集在小屋里看青春偶像剧的伙伴又在哪里呢，那时候一毛钱一根的冰棍两毛钱的绿豆糕哪去了呢，卖冰棍的老爷爷还在吗？还有那些游过泳的小河去哪里了呢，都成为长满枯草的垃圾池子或种上庄稼的土地了吗？那时候最喜欢玩的游戏是什么呢，捉迷藏还是跳皮筋还是老鹰捉小鸡？那时候经常采摘的植物是什么呢，我很久都没见到了，也忘记名字了……

那时候不怕皮肤会晒黑，只知道嬉笑玩闹；那时候不嫌玩伴多，男孩女孩一起玩的很嗨；那时候快乐的日子不分夜晚白天，晚上的聚会在大人的催促下散开……

老房子依旧在，只是多了疯长的杂草，多了空荡荡的无奈；枣树依旧在，只是没有了拿竹竿打枣子的身影；葡萄架子依旧在，只剩下熟透的葡萄掉落满地，成为蚊虫的美餐……

那时候的我有现在这样的坏脾气吗，会和大人顶嘴吗，会因为烦躁摔东西吗，会在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吗，会因为一件事耿耿于怀吗，会因为一本书而抑制不住眼泪吗，会一个人静静坐一天不说一句话吗，我不记得了。那时候家里是不是更和睦呢，亲人之间没有那么多嫌隙呢，我看到的人心没有那么丑恶呢，我不记得了。

那时候哭就是哭，笑就是笑，如今哭还是哭，笑却不是笑了。那时候人原谅一件事需要很短的时间，如今呢，我不知道了。

我是有些讨厌如今的夏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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