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惊鸿一瞥黄粱梦 第十节

办公室里只剩下三个人，娉婷，刘副主任和我。

娉婷烦躁地拍着老班桌面的茶叶盒子，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只是看了刘副主任一眼，就继续发呆。

刘副主任可能觉得刚才吓唬我的招数有点奏效，于是调好一种无所谓而且带着一丝不屑的腔调，发音了：“唉！真搞不明白，你们一天到晚就知道想，想，想，根本都不分析一下形势。

娉婷啊，别以为你一模考虑640多分，怎么与莲市的学生比呢？

人家中考上限有800分，我们最多也只是780，还没有开始考就比别人少了20分了。

娉婷啊，别以为你在华镇中是状元，但出了华镇中，哼！谁还会认你这个状元？出了社会，你这个状元根本起不了作用，不过是一顶戴着的纸帽，风一吹，就无影无踪了。你要想清楚啊！”

娉婷一边听一边翻着签了名的申请书，忽然有点惊讶又有点失望地问我：“你也签了？”

我苦笑了一下：“唉！我担心自己不够实力，不能玩到最后了。”

娉婷紧锁着眉，对着申请书，喃喃地说：“这是我签过的最难下笔的一个名字了。”

刘副主任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懒洋洋地看着娉婷手中的笔。

娉婷沉默了好久，叹了口气，开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刘副主任满意地叹了口气。

娉婷忽然停下来，说：“可以回来参加中考吗？”

刘副主任问：“什么？”

“回来中考。”我重复了一次，“我刚都忘记问了。”

“为什么？”刘副主任问。

“想证明自己的实力......”我接着说。

“有什么用？”刘副主任又很不屑地说，“就算你考了780分，那也是一张废纸，无效！”

“但想经历一下中考的场面，体验一下什么是中考。”我说。

“想体验一下大场面，以后有的是机会。我们在高中是，有什么大的竞赛都会让你们参加，想见见大场面，有的是机会。你们现在回来参加中考，简直是浪费时间。”

“竞赛是竞赛，中考是中考，恐怕不同吧？”我又说。

“对。没理由自己三年的努力就这样没了。”娉婷也说。

“你们不努力，怎么进得了直升班？”刘副主任口气依然很硬。

我和娉婷沉默了一会，我慢慢地说：“难道要我们再签一个‘不去别的学校’的保证书，也是不行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