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刻录机（36）——小店札记（4）

风

昨日还是短袖加身，今日却外批冬日大衣了。一场雨，带来了13℃的降温，一下子让人又回到了初冬的感觉。走在路上，当阵阵冷风带着雨水打来，那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就连手都冻得有些疼痛了。你道是，春不春，冬不冬，这天气可真算是诡异极了！

坐在小店里，不自觉地插上电炉烤起了火，仿佛一下又由靠近夏日的天气跌入到了寒冷的冬天一般。只是，此刻已没有年的气息，一切都已陷入到平凡而又必不可少的忙碌章节里。有时觉得，生活就像长篇小说，需要平凡而又乏味的章节来填满，那些章节，看似乏味，实则必不可少。你去看看那些名著便知，生活大抵也是如此。

烤着火，小店外头却不太安静。今晚的风有些大，外头除了车流声便是这偌大的风声了。小店门前的篷布被风吹得扑哧作响，篷布仿如一个想要挣脱束缚的孩子，在风中飘荡着想要飞走，可却被屋檐下夹板扯着。更疯狂的是对面的巨大樟树，黑夜里，它们一个个看起来像发了疯似的，嗦嗦的声音外加上疯狂舞动的枝叶，你说它为疯魔也不为过。风声，树声，还有那些摆动的幽影，总是大多数人童年里的一场噩梦。这时，平时关起来都挺费劲的玻璃门居然发出嘎嘎的声响，硬是被风给强行关上了，挂在门上的玩具盒掉落了下来，这似乎给童年的梦魇又添加了一丝逼真的情境。

雨滴声时不时地打在篷布上，发出嘀嘀叭叭的声响，也有雨滴从屋檐落在地上，更大声响的是从屋檐某条沟槽留下来的水声。前方舞动的树叶翻转了过来，在灯光的照射下，映照出浅白的背面。风愈疯狂，那些若隐若现的幽影亦愈疯狂。这时，听到小区里有东西被风吹动的声音，或许是个垃圾桶，或许是其他的什么东西，那东西在地面翻动，撞击着什么，发出砰砰的声响。不久，声音消失在了黑夜，或许它已卡在了某个角落里。可风声并没有停止，门前树枝摇摆的嗦嗦声总是不绝于耳，再细听，你似乎能够感受到雨水在空中被吹动的声音，而风那从楼房高层刮过的声音更像是鬼哭狼嚎一般，那是风的疯狂！

此刻，自己的思想似乎也跟着风有些疯狂起来，你似乎看到风的手在摇着树木，推着房屋，踢着地面那些轻便的玩意儿，它似乎不把它经过的地方扰乱一番仿佛就对不起它来过一番一般，你道是令人恼不恼？而此刻夜已深，万事万物都应该在回归静谧的时刻，可风却一直还在无休止地肆虐，你怕是连梦都得跟着狂乱起来了。你想到，明日醒来，看到散落在街道的杂物，看到歪过去的树木，看到那么一些残枝以及一地的落叶，甚至看到倒塌的房屋，被掀开的屋顶，推到的树木。你道是，这可恶的风，扰乱了人间的安宁。

2020/3/27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