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将临

《半生缘》读书笔记 11。

Day11，Page 176 - Page 197，第十一章。

主题：世钧和曼桢分手了

世钧的舅舅来了。

世钧的这个亲舅舅在全书中所占篇幅少之又少，绝对是配角。但正是这个配角，正是这个舅舅的一席话，在世钧和曼桢的爱之路上，投下了一块大大的绊脚石。

世钧的父亲沈啸桐与母亲向来感情不睦，跟大舅哥倒是十分投缘。大舅哥家在上海，早年间啸桐经常去上海，少不了和大舅哥一起去夜总会、舞场等地寻欢作乐。

上一章时我们说到，啸桐看着曼桢面熟，像他在上海遇到的一个叫李璐的舞女。按说沈啸桐去上海的次数有限，娱乐场所多了去了，舞女、交际花更是不计其数，不见得就记得住所有的舞女，为啥他独独就记住了李璐呢？

世钧的父亲和舅舅刚认识李璐的时候，她风头正健。啸桐在李璐身上花了不少钱也没什么收获，结果闹得不欢而散，这让世钧舅舅认为很没面子，也因此而一直耿耿于怀。

这就叫无巧不成书。这郎舅二人久别重逢，提起当年纵情享乐的往事，感慨良多。世钧父亲突然想起了李璐。这李璐不会就是蔓璐吧？一问之下，果然，李璐是化名，她姓顾，而曼桢刚巧也姓顾。

由此，世钧的父亲自是明白了，曼桢就是舞女李璐的妹妹，又一径地认为，“生在这种人家，除非是真丑，要不然一定还是吃这碗饭的。”

自此，曼桢在世钧父母的眼里就有了污点。世钧虽然没说，沈太太又怎会看不出世钧和曼桢的事情。

曼桢住在这里的时候，沈太太倒是一点也没露出来，世钧却低估了她，没想到她还有这点做工。其实旧式妇女别的不会，“装佯”总会的，因为对自己的感情一向抑制惯了，要她们不动声色，假作痴聋，在她们是很自然的事，并不感到困难。

可想而知，面对这样的父母，世钧又岂是对手，嘴上虽然很为曼桢辩解了一番，却再也不敢承认什么了。

舅舅回上海时，世钧说好了要送他去。到了上海，世钧还是住在了叔惠家里。当晚，他就将翠芝退婚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叔惠。世钧只当这是一个笑话，认为翠芝是耍小姐脾气，再也没有想到，这件事在叔惠的心里，激起了多大的反响。

上次叔惠去南京，他和翠芝之间尽管什么也没发生，不过是两人单独爬到了山顶，在山顶谈了半天，说的都是些不相干的话。 那天，他们两人可以说是问心无愧的。可饶是这样，翠芝马上回去就和一鹏毁约了，好像她忽然之间一刻也不能忍耐了。

这一夜，世钧和叔惠各怀心事，辗转难眠，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进入了梦乡。

在南京的时候，世钧曾送给了曼桢一个红宝石戒指。第二天，世钧去找了顾家。自从曼桢到南京去了一趟，她祖母和母亲便认为这门婚事已经定局。而且有戒指为证，因此，老太太看见世钧就特别亲热些。顾太太不在家，据说是曼璐生病了，她前去照顾。

一提起曼桢的姐姐，便触动了世钧的心事。他勉强做出轻快的口气和曼桢聊着闲话。曼桢梳头时，望着镜子里曼桢的影子，世钧突然说道：“你跟你姊姊一点也不像嚜。”这下子终于说到了重点。世钧告诉曼桢，他父亲从前认识曼璐，并把他母亲告诉他的话转述给了曼桢。曼桢问他怎么回答的。

世钧道：“我就根本否认你有姊姊。”世钧的打算是，先瞒住父母，暂时不跟曼璐来往，他甚至拿出了自己攒下的一笔钱交给曼桢，预备让曼桢一家人立刻搬家，以防家里来问时，现在的邻居说漏了嘴。至于以后，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曼桢道：“我不能够再去伤她的心，她已经为我们牺牲的很多了。”世钧道：“我对你姊姊的身世一直是非常同情的，不过一般人的看法跟我们是两样的。一个人在社会上做人，有时候不能不——”曼桢没等他说完便接口道：“有时候不能不拿点勇气出来。”

话说到这里，一场冲突是在所难免的了。

最终，曼桢脱下了手上的戒指，世钧的脸色慢慢变了，他拿起戒指，顺手就丢到了字纸篓里，愤然走了出去。曼桢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后来，曼桢的妈妈回来了。下午，豫瑾来了，并拿出了两张喜帖，原来他是来上海结婚的，婚礼就在第二天。

就在豫瑾要告别的时候，祝家的车夫带来了曼璐病重的坏消息，要接顾太太再去一趟。曼桢也急忙跟着一起去了。

曼璐面色惨白，气若游丝，看起来病得很重。当晚，曼璐留曼桢在祝家陪她，让母亲先回家了。

夜太静了，曼桢独自躺在陌生的、空旷的房间里，

今天一天里面发生的无数事情立刻就又一哄而上，全到眼前来了，颠来倒去一样一样要在脑子里过一过。在那死寂的空气里，可以听见铁路上有火车驶过，萧萧的两三声汽笛。也不知道是北站还是西站开出的火车，是开到什么地方去的。反正她一听见那声音就想着世钧一定是回南京去了，她是离开她更远更远了。

一想到世钧，曼桢痛苦极了。可她不知道，接下来，才是她生命中最黑暗、最痛苦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