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死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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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金鱼死了，是平时最大最强健的一条

      最初怀疑它生病的时候是因为它的肚子有些大，仔细观察了好久，活跃依旧并无异样，遂安下心来。过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它的尾巴中部出现一个不大不小的白点，鳍上有一丝黑线，与此同时似乎是鱼鳔出了问题，重心有些偏坠。百度后得知尾巴的症状是得了皮肤病，不是大问题。

      把它隔离出放在了单独的鱼缸里饲养了一段时间，除了游动时微微有些偏坠其余一切正常。后来的某一天，它的尾巴歪了，肚皮平行于水面游动，这才发现它的肚子里隐隐透出许多黑色来，肚子周围的鱼鳍也多了许多黑线，吃食变得困难起来。百度后没有找到明确对应的症状，也不知哪一点才是主症，只能每天勤换水，水中按比例加盐消毒，用一些药，白天的时候放在阳光最好的窗前晒着，祈祷它往日强健的身体能够快快恢复起来。

      往后的一周，它似乎真的好了起来，不再侧面朝上，逐渐恢复了正常形态的游动，胃口也依旧不错，整条鱼精神起来了，只是腹部透出的黑色没有任何变化，排出的便便变成了白色，又问了百度，答案说是肠炎，我总觉得看到了希望，以为它会慢慢好起来。

      几天前，好运用光了。鱼身再次严重失衡，游动时肚皮朝上，不再吃食，只是静静的躺着缸底，微弱的喘息着，一动不动。除了常规的换水消毒放药晒太阳的操作外，深感无力。蹲在地上看了它许久许久，觉得它是痛苦的，萌生了送它离开的念头，但转念一想，鱼是没有痛觉的，出于生物的本能它也应是想努力活下去的。

      昨天是我们的最后一天，晚上的时候它开始奋力的游动，呈螺旋的姿态，浮上水面转了一圈便沉落缸底，一遍又一遍，直到筋疲力竭。它躺在缸底，鱼鳃以最大限度的扇动，应该是在竭尽全力的呼吸吧，鱼鳃下似是充了血，红红的一片，又或是本来就是那样的。它开始干呕，嘴巴一吐一吐的，除了头部的嘴和鳃的挣扎，身体上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它还活着。它是想活的，尽管已经到了生命的最后阶段，它依然想痛苦、努力地活下去。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只将手捧在了鱼缸外面，希望传递些力量给它，若不能，也想送一些体温到冰冷的水中，让它觉得没那么孤单。我不再想送它离去了，它是那么想活，即使是在痛苦中挣扎的活着，它也是心甘情愿的。我只能陪着它，让它不那么孤单的死去。

      夜里两点，四个小时过去了，它依旧在顽强的挣扎着，我想它今夜定大概是死不了的，或许见到明早的太阳，又能恢复一些也未尝可知。然而，等我再查看它的时候，它已经停止了一切生理活动，就那样静静的沉在水底。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了它的身上，反射出漂亮的光彩，金光闪闪的鱼身和红绸缎般的尾巴，一切都结束了。

      我想过把它埋在花盆里，让它滋养我的花，以另一种形式活在这个家中，也想过把它埋在外面皑皑的白雪中，让它在冰天雪地中得到生命的安息。最后，我把它冲进了下水道。死都死了，哪里还会在意去哪里，生命终结的那一刻，一切都开始不再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