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针记
文/素商陶菊
周三下午学校在工作群里发了通知:未接种疫苗人员,可以在周四周五两天到区医院,七医院,妇幼保健院接种。
我周四上午下午都有课,还有午自习,实在没时间,心里盘算着周五去时间还是允许的。
今天上午收拾清,九点二十出发去区医院,那里离家近,步行十分钟就能到,其实七医院离我家也不远,只是我想打完针顺便买排骨——儿子回来了。
出了门,天气有点阴,还刮着小冷风,感觉比昨天冷得多。心想:那也不回去加衣服了,快去快回,冻不着。
大约九点半到了区医院接种点问了一下流程,先填表、登记,再打针,最后留观半小时。
于是排队,等着领表,填表,登记。
这个地方有些与众不同:登记室处于一楼,,工作人员在里面打开半扇窗户给人们发表。来接种的人排队在窗户外边,旁边放了一张桌子,领完表弯着腰趴着桌子填好再递进去,里面的人再登记到电脑里。
我前边有十来个人,填表的时候有的人问各种各样的问题,有的人填好递进去又发现不合适的地方,有的人没带身份证,自己又记不清号码……这些因素都妨碍进度。
风一直刮着,还飘起了雨丝,感觉更冷了。还好前面只剩五六个人了,很快就轮到了。
咦,前面怎么不动了?这时接种室出来一位穿防护服的医生,告诉我们,今天的疫苗数量不多了。再问登记室,工作人员也说已经登记的还在里面排着呢,外面的今天上午最好别等了,让大家扫码进群等候通知。
从区医院出来,心想:还是去七医院吧。
但是这两个医院正好吊着角,我要走着去,到那儿得二十分钟,回家开车吧,又限号。
天空中仍然飘着雨丝,看看手机,十点了,上午还去吗?心里犯了嘀咕。
正琢磨呢,一扭头,看见后面过来一个出租的电三轮,几乎是下意识地冲着三轮摆了摆手,三轮很快就停在了身边。
“去七医院,几块?”
“五块。”
我刚上去,一对老夫妇也摆手,司机马上就问:“去哪儿?”
“七医院。”
嘿,今天怎么都给七医院干上了啦。
“你俩五块。”
老夫妇颤巍巍地上了车,“嘟,嘣嘣,嘣蹦”,小三轮载着我们几个,打着特有的节奏奔向目的地。
打个三轮也有拼车的,真是“相逢何必曾相识”啊。
到了七医院的接种室,只怕有刚才区医院的经历,赶紧往里跑。
人不多,心里有些高兴,可不如开始就到这儿来了。
跑到登记处,先急着问:“现在能打吗?”
结果你猜怎么着,人家也急促地问:“第几针?”
伸出食指比划了一个“1”,还没等我说出“一”,对方马上说:“去妇幼,那儿还有一百多。”
乖乖,这是不让我打啊还是磨练我呢?
走出七医院,风刮得大了,雨丝变成了雨点。
妇幼,在南外环南边,我们学校在南外环北边,步行五分钟,早知道有今天的遭遇,我昨天抽空儿溜达着就过去了。唉,谁是先知先觉呢。
“怎么也这样了,我倒要看看今天到底能不能打了这个针!”
迎着风,顶着雨,还来劲了,人有时也是说不清自己的吧。
走着去肯定是不行的,十来里地呢。
医院门口有出租车,当然也有出租三轮。
出租车快,一问,二十,我打针都是免费的,你抢劫吧,不坐!
又走到电三轮前,十块,走起!真好笑,自问平时没拿十块钱当过是大钱啊?
“嘟,嘣蹦,嘣蹦。”另一辆电三轮又成了我的坐骑。
难道今天的老天非要给我点颜色看看吗?我刚坐上去,雨点就像将许多大豆粒倒在电三轮那可怜的前挡玻璃上一样,噼噼啪啪,前挡顿时模糊了视线,像个泪流不止又气哼哼的小脚老太太,扭搭扭搭,倔强地行进在着暮春的风雨中。
“师傅打开雨刷,别着急,安全要紧!”
在我五十多年的记忆里,有过风,有过雨,但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在风雨中突奔的经历。
快到妇幼了,三轮师傅问我怎么回来,我说我先进去看看,要是能打,你就走,要是不能打,我立刻跟你返回。
雨依然很大,师傅的小三轮把我送到楼门口,我先给他扫码付了这一程的十块钱,顺便看了看手机:十点五十。
临下车的时候,他给了我一张名片,上面印着他的姓名电话,我说了句稍等,就匆匆跑进楼里。
人也不多,还没到跟前,我就大声问:“现在有药吗?”
“有。”哈哈,终于等到你!
这个“有”字,声音不紧不慢,但最动听,人啊,是不是愿意听的话都是美妙的呢?
领表,填表,登记,打针,十分钟,搞定!漂亮的小护士在单子上的接种时间处写下11:00,这可是个历史性时刻呀!
然后留观30分钟,这时才想起来给三轮师傅打电话,让他回去。掏出名片正要拨号,就听有人问打了吗?我头都没抬兴奋地说打了。
抬头一看,是三轮师傅,他进来找我了,我不好意地说正要打电话呢,你回去吧,还要留观半小时呢,别耽误你的生意。
可三轮师傅说他等我,再拉我回去。
我一听赶紧说好啊,那就辛苦等一下吧。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没什么特别反应,医生嘱咐了注意事项,就说你们可以回去了。
从楼里出来,雨住了,风停了。
这个老天爷可真会开玩笑。
我的专车小三轮,驶过湿润的路面,掠清新的树木,鲜艳花草,带着我“嘣蹦,嘣蹦”回家去。
2021.4.30(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