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短言：《一条表姐》——选自公众号损色
摘：报恩的青蛇反被恩人害，这次不如做条恶毒表姐……
作者：糟老头坏得很
天色已暗，炊烟袅袅，青青正在做晚饭，满脸温馨，想着相公蒋书生马上就要回来了。可等来的却是……
“大师，就在前面！”
蒋书生叫来的和尚施下大威天龙，直接把屋子里的青青打得现出原形，巨大的蛇尾扫平了那个原本温暖的“家”。
面对突然变出的这个半人半蛇的庞然怪物，蒋书生吓破了胆，直直躲在和尚的背后。
“相公，青青好痛啊……”受着伤的青青实在想不明白昨天还恩爱的相公为何今天找来和尚要收了自己，“相公，你过来啊……”青青不死心深情地传唤着相公。
“啊，你别过来妖怪！大师救我！”蒋书生面对现在的青青只有恐惧，内心里简直不能接受自己还和这样一个妖怪做了一年恩爱夫妻，简直崩溃。
“为什么相公？明明青青那么爱你！”青青一边抵抗着和尚的施法一边痛心疾首地质问蒋书生，“试问青青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吗？！为什么！”
“你这个妖怪！你不配！”恐惧支配着蒋书生吐露真言，可吐露真言的蒋书生更恐惧了，眼泪鼻涕混在一起，完全是个恶心的懦夫模样，何来往日书生的儒雅与斯文。
青青脑海脑海中的那根弦崩了。
恨！青青的法力比不过和尚，可她拼了命想爬到蒋书生这个曾经挚爱的人面前，然后用嘴撕碎他。
和尚看出了青青的意图。“孽畜，休得张狂！”最强一击带着佛光打在了青青身上。
尖锐的女声混合着兽叫，完全兽化的青青带着最后一丝理智逃向了旁边的湖。
“唉，还是让她逃了！”和尚惋惜。“大师，那她会不会回来？” 蒋书生很是担心，像抓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和尚的胳膊。
和尚有些嫌弃地撇开袖子。“放心，她伤得不轻，能活还是个不定数呢！”
“哦，这就好。”蒋书生傻笑着。
众人皆不知，那不是普通的湖，那是赤湖，很深很深，也极冷极冷。蛇身沉入赤湖底，被冰封。随之被冰封的，是那最初的记忆。
数百年前，青青还是一条小青蛇，山涧中嬉戏，被大鸟给啄伤，眼看七寸就要被……一个浑身狼狈的书生赶走了大鸟，救了小青蛇一命，还温柔地给小青蛇包扎，小青蛇记得了那双温柔的眸子。
机遇让小青蛇开了智，多年的刻苦修行后，青青成了这一带厉害的蛇妖。在无数次寻找中，青青再次找到了那双温柔的眸子，经历了多次轮回转生，眸子的主人成了蒋书生，这一切都是为了报恩，可惜……
五百年后，赤湖吸收的日月精华转而被青青吸收了，青青不仅醒来了，还因祸得福，修为大增，名副其实的千年蛇妖。
回想起前因后果，青青心中因爱生恨，她急需发泄，巨大的蛇身冲出湖面，暗青色的蛇尾拍打着赤湖，千丈高的水花震耳欲聋，湖边设的界石碎了。
几千公里外的寺庙中，年轻和尚握着先辈传下来的石头，看着上面的裂纹，一脸严肃。
而那边，青青发泄完了，想着去找蒋书生，可转念一想蒋书生不知已经死过多少次了，去碾压一个没有记忆的人又有什么意义呢？
依旧是静夜，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裹着青纱走在荒山僻岭，但十分安全。
……
阳城，一座很普通的城池。
跟柳家老太做了一个交易，青青成了柳家寡妇，等柳家老太尽了寿元，青青处理了身后事，正宗柳家便剩了青青一人。
柳家家境不错，有个大宅子，但就是太阴凉，所以不旺人丁，但这对青青来说倒是个舒服的住处，所以有了柳寡妇的身份。
青青喜欢坐在大宅子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媚笑的脸皮下没有丝毫感情，只是如往常一样勾引着那些色心色胆的年轻男子入宅“嬉戏”。等戏弄够了晚上就把他们一口吃掉。
这座城池自青青来了后就多了很多人口失踪了，这倒是引起了外界的留意。
又是一天打发时间混混度日，青青等来了一群客人。说是柳家的远方亲戚，一对夫妇和一双儿女，拖家带口地过来，名义上是儿子要备考科举，这里离都城近些，好了解消息。
看着妇人那幅典型村里泼妇的嘴脸，青青早就意会到这是一场鸠占鹊巢的戏，几千年前遇见过，几千年后也能遇见，历史总是重演。
这样的人贪念重，对于青青来说好处理得很，只不过看着那个满脸好奇毫无顾忌逛着大宅子的小姑娘，她的哥哥，十七八岁的年纪，满身书呆子的气息，傻乎乎的，拘谨得很，是个书生呢！
呵，青青一声轻笑，惹来柳家书生的注意，看了青青一眼又很快收回了目光，害羞的小模样。青青媚眼一转，记忆中那个蒋书生的模样还历历在目，恨意如同战火在熊熊燃烧。青青改变主意了，今夜不再是个杀戮之夜，多少得把猎物狠虐一番之后再吃掉才过瘾。
“考科举那可是件大事，要是住这能帮到这位弟弟，那也是我们柳家的幸事！”
“多谢，其实算来柳家哥哥是我表哥，我该称呼您为表嫂。”柳书生作揖。
“叫表嫂多见外啊，其实算来我也不比你大多少，柳家那位也不在了，索性你叫我表姐就好。”
“这…不合适吧…那多谢表姐！”
“那边是厢房，你们随我来。”青青把猎物引进了“蛇窟”。
……
“青青呀，怎么你家厨房都是灰尘？”
“大婶子，我不会做饭呀。”
“那青青你平日里都不吃饭的？”
“吃倒还是吃的。”
……
“青青啊，怎么我总感觉这大宅子有些凉凉的？”
“没有哇，我觉得温度很合适啊。”
“是吗？难道是我要生病了？”
“可能是吧。”
……
“青青，买菜这些都是要花费的，你看是不是？”
“诺，我这还有些私房钱，大婶子你们先拿去用吧。”
“诶诶，这感情好……”
……
后宅庭院，柳书生摇头晃脑踱着步念着文人的书，稚嫩的脸庞看不出多少岁月的痕迹，只是傻乎乎的书生气，看来被家里人照顾得很好。
“咦，是表姐，你怎么在这？”柳书生惊讶地发现青青在不远处看着自己，一下子又拘谨起来。
“怎么，这是我家，我不能在这？”青青扭着蛇腰向柳书生走来，步步摇曳，温柔地不客气。
“啊，没，我不是这意思表姐，我，我只是，表姐是找我有什么事吗？”柳书生有些慌了，拽着手中的书，眼睛直望望地看着平白无奇的地面，像个犯了错的小孩。
“怎么，地上有花么，告诉表姐花开哪了？”青青继续逼近。
“啊……”柳书生从未见过这架势，终究落荒而逃回屋里，忘了失礼不失礼。
“哈哈哈……”娇滴滴的女生响彻后宅挺远。“貌似有点意思。”
……
柳家大婶子舔着笑开花的老脸又从青青那里讨来“生活费”，说笑间还给青青递上了一碗银耳枸杞汤，“补补，婶就不打扰你了。”
青青瞥过那碗补汤，望着大婶子猥琐离去的背影，笑得意味深长。
片刻后，青青端着补汤来到了柳书生的书房。
“表姐，你怎么来了？”
“诺，看你读书这么辛苦，给你送补汤来了。”
“多谢表姐！”
两次三番下，青青和柳书生倒是熟络起来。另一边，柳家婶子一家倒是越来越过活得像柳家宅子的主人，但青青并不在意。
某日，青青来到书房和柳书生交流。
“表弟啊，我曾听说读书人常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此话可是真的？”
柳书生一脸沉思，很是认真在思考青青的问题。
半晌，柳书生郑重其事地回答道：“是真的，书本交给了我们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忠孝廉耻勇，这些是比金子和美人更重要的东西。”
“那，读了那么多书的人理应是个高尚的人，可他还抛弃自己的妻子可对？”
“这，理应是不对的……不过，也得看是何原因，可是那女子犯了七出？”
“非也，女子忠善良厚，非常爱自己的丈夫。”
“那又是为何？”
“如果那女子本是妖呢？”青青注视着柳书生，等着要个答案。
“啊，那万万不可，人妖殊同！”
书房的杯子碎了。
“就因为人妖殊同，所以妖就不配有爱情？！”
“可妖会吃人啊！表姐，你可知？”
两人聊得不欢而散。
次日，一大早便有传闻，阳城昨日又失踪了两人，因为是两书生，所以更外引人关注。这便是青青昨日不欢而散后的“吃人杰作”。
阳城的西郊某处，满地狼藉，血渍深入地下，亡灵已被驱散。一年轻和尚赶到后，能做的只是念个经为他们超度。“抱歉，贫僧又来晚了一步。”和尚眉头紧皱。
午后才起床的青青听着柳家婶子的议论，还小心翼翼嘱咐自家儿子最近不要出门。一声叹息，青青自觉，终究还是自己太较真了，早就知道世俗的结果了，何必呢……
青青最是喜欢在潮热的午后躲在庭院的某处，把脚放进小池子里泡着，享受着一天中难得的惬意，突然脚步声由远及近。
柳书生自从上次和青青表姐不欢而散后，心里不知为何颇有抑郁，不知不觉走到后院散散心。突然一声尖锐的鸟叫，一只受伤的小鸟掉在柳书生面前，受惊后的柳书生急忙把小鸟捧起查看伤情，“还好，还好。”书生庆幸。
柳书生跑回去了，半个时辰后又跑回来了，把小鸟放到阴蔽的树上。
等柳书生离开，青青出来了，看着小鸟腿上上了药，腾起刚泡过的蛇尾，把那小生灵准备“绞杀”。
青青心里如排山倒海，是不甘么，亦或是难以置信，人类啊，到底是种怎样的生物呢？蛇尾渐渐松懈，放过吧……小鸟飞走。
夜里，柳书生刻苦地掌灯读书，青青找上门了。
“表…表姐，怎么了？”柳书生本以为表姐生着气这段时间都不会来了。
“表弟……”青青的语气带着清冷。
“嗯？”
“可否帮表姐一个忙，表姐冷。”青青透着昏黄的烛光打量着柳书生那张白皙稚嫩的脸。
“冷？”
“是啊，自从你表哥死后，表姐就很冷。”
“那我这有被子……”
“被子暖不了我，来，表弟你把手给表姐……”
带着一腔复杂的情绪，青青把柳书生这么个年轻的躯体给“吃”了，“吃”得一干二净，最是讨厌书生了，自以为读了些书，穿得那么斯文，外表看着高尚看着干净，可心呢？
事后，青青倒是一如常态，该干啥干啥去。而柳书生那边可是不镇定地很。
这算什么，自己是读过书的人，晓得三纲五常，虽然懵懵懂懂，但也知道这事总是不应该的……嘴里念着四书五经，可心不知道跑哪去了。
过些时日，柳家婶子给柳书生找了门亲事，是个不错的姑娘家，人称黄姑娘。
刚和黄姑娘约完会回来的柳书生有些心烦意燥，在后宅庭院里遇着些了好些时日没见的青青。
“表弟，怎么了，一脸闷闷不乐的？”青青倒是满脸关心人的模样。
“表姐，我……”好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心中不知从何言语，柳书生鼓起勇气。“我们之间算什么？”
“算什么？”青青像是听到了好笑的问题。“我们不是表姐和表弟么？”
“那我们不是已经那个了……”柳书生涨红了脸，文化人嘴里羞于吐露那样的词汇。
“那个是哪个？哦——，那只是表弟你好心帮表姐我取暖罢了，没别的。”青青一脸真挚的表情。
“可书里说……”柳书生还想澄清着什么。
“表弟你可知，有些东西书上可不会教你的，书里有黄金可未必有宝石。你可知我们柳家正宗有个习俗？”青青一本正经道。
“习俗？”
“对，柳家因为人丁不旺，自先辈以来便一家人相亲相爱，氛围极其和谐，如果哥哥去世，那么作弟弟的有着照顾嫂嫂的义务，你可知？正因为柳家正宗传承了这个习俗所以家大业大。”
柳书生看着表姐真挚无比的话语，有些相信青青所言，虽然三观遭受着巨大的冲击。
“所以，表弟，表姐很感谢你曾经照顾了表姐，但不能因为这个耽误了你娶妻生子。若是你在跟黄姑娘相处过程中遇到什么问题，可以找表姐我，表姐这方面有经验。”青青像个长辈一样拍着柳书生的肩膀。
青青扭着蛇腰离开了，留下还没回过神来的柳书生。
柳家婶子倒是很中意那位黄姑娘，使劲撮合两人，青青在一旁也上演了一位热心表姐。
“表弟啊，姑娘家可是要哄的！”
“姑娘的手可得循序渐进地摸，从指尖到手掌再到手心，可别唐突了！”
“还有啊表弟，第一次亲姑娘时可别忍不住伸舌头哈！”
……
青青的话时常让柳书生接不上来。
话说近日，阳城又不太平，城里好多人家的小孩都丢了，听说是有个专吃小孩心的妖怪。
听闻此说的青青抬了抬眉梢。
隔日，柳家出了大事，柳书生的亲妹妹丢了，柳家婶子一家急得不得了。
“糟了糟了，小妹该不会是被那吃人心的妖怪抓了吧，这可怎么办啊？！”
柳书生终究是个书生，书读得再多，此时也无能为力，柳家宅子里一片唉声叹气。
“我去吧，把你家小妹给找回来。”青青站出来了，倒不是和一家人处久了有感情，而是自己嘴边的猎物被别人抢走了，有些不爽。
但旁人无法理解青青的心情。
“这……”柳家人悲伤之余对青青的行径瞠目，实在没有想到外戚关系的人此刻如此出力，感动应运而生。
“表姐，谢谢你，但此事……”柳书生想说这事大家都没辙，青青出面也是白搭。
青青倒是见不得这群人啰里吧嗦，直接扭着腰迈出了大门。
御风遁地，青青找到了那个始作俑者狐妖，看到石窟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柳家小妹。
“看在人还没死的份上，可以给你留条生路，把人留下，赶紧滚蛋。”
“哟，口气不小！”狐妖被激怒。
一场蛇妖和狐妖大战，方圆几里都能感受到波动。
尽管狐妖狡猾，当然最终还是蛇妖胜利。青青从嘴里吐出青色的火焰，狐妖的尸体瞬间化为灰烬。
青青拎着吓得一动不动的柳家小妹回去了。
青青刚走，两妖争霸的战地处出现了一个和尚。“终于被我找到了。”年轻和尚尾随青青离去的方向。
等青青带着柳家小妹回到柳家大宅时，一家人愣住，鬼哭狼嚎把小妹抱住，关心和询问接踵而至，小妹只是一个劲地哭，什么也讲不出来。
青青有些乏了，回房歇息。
路上，柳书生跑来拦住了青青。
“表姐，虽然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但你把小妹带回来了，我实在……”
伸手堵住柳书生的嘴，那些人类感恩的话青青并不喜欢听。
“表弟，表姐救人有些乏了，身子有些冷，得去被窝里窝着了。”青青盯着柳书生那双干净的眸子，带着媚笑，可脸色又是那样苍白虚弱。
柳书生被青青推开，看着青青的背影，青青的话反反复复地在脑子里回转，“救人…乏了，身子…冷”。
伫在原地有一刻钟之久的柳书生抬起头，朝着青青的房间一步步走去。
推门，关门，房间里黑漆漆一片。
“表姐，我来给你取暖……”柳书生的声音带着少年的嘶哑。
“呵呵……”青青笑了，早在柳书生踏进房门的第一步青青便知晓了，既然有人送礼，那收下便是了。
房门紧闭，房窗却开着，有人在树上窥视着取暖的快乐，正是前来捉妖的年轻和尚。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嘴里喃喃着经文，手中的法器迟迟没有激发，明知此时是最好收妖的时刻，和尚又告诉自己这是为了顾及那个年轻人的性命，我佛慈悲罢了……
第二日，事发。听闻柳家寡妇是个蛇妖，法海寺的高僧前来收妖。
“高僧啊，求您快把妖怪给收了，替我儿报仇！”
“难怪我们阳城失踪了那么多人口……”
“我说我怎么总觉得柳家大宅子凉兮兮的，原来是有妖！”
“高僧，你一定要救救我们阳城的百姓啊！”
……
看着对峙的一妖一僧，柳家婶子两夫妇吓得六魂去了一魂，常人躲还来不及，自家人竟还跟蛇妖同住一屋檐下那么久，还妄想占领人家的地盘，摸着自己狂跳的脉搏，心存侥幸。柳家小妹一如昨日被救回时的表情躲在父母怀里，眼前半蛇半人的表姐她昨日便见过了。
柳书生先是一惊，后是沉默，此事他早有怀疑，不然谁人能从妖怪手中救回小妹，只是……
面对眼前年轻和尚一身法器的阵势，青青没有被吓到，浏览着众人的表情，玩味似地整理着自己的发梢，蛇妖如清波，亦如柳条在半空中摇曳。
和尚看着那摇曳的腰，似是想到了什么，满脸赤红，再看青青嘲讽的眼神，和尚懂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可不是自己。
“蛇妖，你快快投降！”恼羞成怒的和尚直接使出自己最强的一击。法器击出一道光打向蛇妖七寸。没想到被青青蛇尾轻轻一挡便过去了。
这…和尚瞬间明白了，蛇妖跟狐妖对打的那场戏是做给自己看的，蛇妖远比自己想的要强得多。
硬打，是会输的。但是，和尚千钧一发之际拿出了一物拾，捂在手中，嘴里念着梵文。
“啊”的一声，众人只见青青捂着心口在地上打滚，挣扎的蛇尾扫向周围的房屋，众人急忙远离怕被殃及。
“这是什么？”青青冲着和尚怒吼。
“这是先辈传下来的配方，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能压制住你，里面……是蒋书生的心头血，只要有情，你便会被牵制住。”
“呵，那个书生么？我怎么还会对他有情！可笑，我对他只有恨！”青青痛得嗤之以鼻。
“恨之切，爱之深，没有爱，何来恨。”和尚双目注视着被苦苦牵制住的蛇妖，轻轻地道，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场的人都在庆幸着高僧的妙招，唯有柳书生注意到和尚的话，脑海中回荡着青青曾经的质问“就因为人妖殊同，所以妖就不配有爱么！”
青青疼得死去活来，和尚乘机要收了蛇妖，柳书生突然冲出来，拦住和尚。“师傅，求您放过她！我们一家人日夜同她住在一起，她也未曾伤害我们！”
“回来！你在说些什么！”柳家婶子被儿子“癫狂”的举止吓到了。“她是妖啊！”
“施主，你入魔障，糊涂了！”和尚喝止柳书生，看着柳书生这般模样，心中又多了几分异样，他知道眼前的书生和那蛇妖有些什么。
“哈哈哈哈！表弟你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表姐我好着呢！”本就是一对多的围剿，青青没有想到被自己视为“猎物”的柳书生说这番话。
话毕，风尘四起，蛇妖忍着嗜心的痛逃了，和尚一声叹息紧追。
刚刚发生的一切令柳家婶子一家失了半条魂，柳父起身扇了柳书生一巴掌。“孽子，你知道你刚刚在做什么吗？你不要命了！”
柳书生瘫坐在地上，浑浑噩噩得没有回过神来。躲在柳家婶子怀里的小妹讷讷地道：“昨天是表姐救了我。”
“怎么一个两个都入了障，快回去！”柳父又气又怕地赶紧带着一家子回去，收拾行李，离开这要吃人的柳家宅子。
和尚听从先辈的指示势必捉拿蛇妖。久而久之，青青也知道和尚手中只有那心头血对自己管用，比其他的，青青的修行远比和尚厉害，青青倒也不惧了，只要离得远些，那心头血的威力便映射不到自己，逃便是了。于是，青青倒是像逗弄着玩具，和尚每次只差一点就能把青青拿下。
而柳家婶子这边，许是遭了这一波折，柳书生今年的科举是落榜了，每天也没有心思念书，时常独自一人发呆。
柳家婶子好言相劝着黄姑娘，想着这门亲事总该能成吧，给家里冲冲喜，可没想到柳书生把这门亲事给搅黄了，还把黄姑娘给气跑了。
“你真是把我气死了！人家黄姑娘好模好样的，哪点配不上你！”柳家婶子对着柳书生破口大骂。而柳书生只是一幅魂不守舍毫不在意的模样，不闻不应。
一年后的某个晚上，一个故人出现在柳书生面前，准确来说，是条蛇妖。柳书生怔怔地望着。
“怎么，不记得我了表弟？”青青扭着腰靠近柳书生。
“我记得。”
“那不怕我？我可是妖呢？”
“我知道。”
“可是会吃人的蛇妖呢？”
“我不怕。”
青青挑眉。“表弟可是念书念傻了？”伸手探上柳书生的额头。
柳书生反手抓住青青的手。“表姐的手好冰啊，表弟帮你取暖可好？”
青青笑了，答道：“也好。”
次日，柳书生离家出走，跟着青青表姐一起逃亡。和尚穷其一生紧追着二人。
其实那点心头血早就不知在哪次追赶中遗失了，可是和尚追及的步伐已经习惯性地停不下来了，看着前头如胶似漆的两人，某念生于心中，哦弥陀佛，佛祖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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