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

      每个人都应该等过一个人,或者被一个人等过,无论是那哪种方式,这其实都是对时间的一种无情浪费,然而不浪费这点时间,也许就不会有一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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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工作原因,我是不得不坐火车的,而且每次都在车头的位置,我的职业属于铁路工务,老天爷喜怒哀乐、阴晴不定时就要去添乘,添乘其实就是人站在机车头上,在运行的机车上观察两根钢轨组成的线路是否平顺,周边环境是否稳定,这个工作看似简单,其实是有一定责任和风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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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列车是不会等你一个人的,为了完成任务,人等车是铁定的现实。

      有一次气象台发布了暴雨红色预警,转眼斗大的雨滴就像扬场的小麦一样弥漫着天地,直叫人睁不开眼,看不清天,我拖拽着疲惫的身躯走进候车室,却被告知列车大面积晚点,具体到站时间待定,我坐在候车室的休息椅上,看着人群中焦急和抱怨的神情到处弥漫,然而每个人能够做的、不得不做的就是等待,等待雨小一些,列车快点进站,早点能够回家,最后的结果是列车整整晚点600分钟,我足足等了他600分钟后回到了始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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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等待耗费了多余的精力,真正上车之后工作的效率是很低下的,尤其是晚上,当然做和不做是一件事,做的好不好有又是另外一件事,这就是我的逻辑,这种逻辑算是生存之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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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有时候的等待却是很美好的。

      记得高三那年,由于高考失利,我选择了复读,熬过一年的日夜后,高考终于结束了,学校像打扫卫生一样打发我们回了家,留下了三个字,等通知。每个人人生的轨迹全系在了这三个字里,是昂首阔步迈进大学的校园,还是卷起铺盖南下逛荡真是个选择,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而对于我同样的过程和一年以前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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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在复读那年为了方便联系家里才有了一步部手机,那时候还没有触屏的,屏幕下方全是按键,都是玻璃的,我每天都揣着它,老师说了有消息会发短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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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很漫长,六月份的天气很热,新麦收割留下的麦茬在田地里格外的扎眼,知了早就报道过了,赶完集的我像往常一样往家赶,集市和家隔着一座山,回家的路就在山梁最低处,老人们叫它前山岭,岭上有颗大槐树,据说现在这颗大槐树还是后来重新栽的,以前的槐树谣传是唐玄奘西域取经路过时栽的,作为路标凡是有岭的地方都有一棵槐树,后来有个信徒把槐树当神供着,每到过年时给树神烧纸焚香,不料,那一年风向一变,惹火上身,把老槐树给烧了,那火烧了三天三夜,火光在晚上都能把岭前岭后照的通亮,老人们说造孽啊,把树神得罪了。为了赎罪,就在老槐树圆寂的地方重新栽了一棵小槐树,又在旁边不远处盖了一个小庙,供了神仙,从此小槐树就代替了老槐树的位置,香火也有了可以烧的地方,如今,小槐树也成了老槐树,风雨如故,守护着岭前岭后的人,为离开的人送行,为归来的人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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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天气很好,微风拂面,在我快到山岭上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那是一条改变人生轨迹的短信,我被某某大学录取了,日夜的期盼,等待的结果终于如愿以偿,我拿着手机,就在那老槐树下,激动着、颤抖着拨号,给我妈打电话,给老师打电话,给以前的教过我的我感激的老师打电话,他们都很高兴,但也很平静,放下电话,我意识到能懂我此刻心情的只有老槐树了,它的树枝都在哗啦啦做响,就像是给我鼓掌,小鸟也在它的枝头歌唱,仿佛在为我唱赞歌,我狠狠的拥抱着老槐树,仿佛抱着我未来的爱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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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年龄越长,越觉得凡事不可强求,凡因未有结果,只是还未成熟,需要我们去等待,就像陈子昂说的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一样,用平和的心去面对生活和工作,面对不安与小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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