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歌之双妈的悲欢

中年，思维钝牙齿松，尴尬!壮志未酬，血未曾冷，进取，有脚踏实地的脚步声。2018，中年人生，事情很多，女儿很小，老妈痴呆，都是大问题，况且，这个世界很不太平，经济低迷下去了，实体萎靡不振了，当代中国，当世人生，再也难寻宜将剩勇追穷寇的豪情，雄关漫道真如铁，中年百业世事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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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疼我的女儿哟，她的出生是我的大安慰，生命的延续，她完全照着我的影子，美好的活着，而且会比我们这代更好，她，不仅拼自己，也拼爹，爹娘非常疼爱她。今年经历很多动荡不安的事情，心态老了，没有激情。亲妈我自己带，那完全是旧时代留下的一滩烂泥，像鲁迅的朱安一样无用的废物，像祥林嫂一样的被时代和世界遗忘的女人。

听闻老妈是疯的，从十岁记事起，她真的不是什么好人，癫痫似的神经时时发疯，揍邻居，弃子女，逆公婆，毁丈夫。那好，离婚，外婆把她再嫁，她尝尽被抛弃被愚弄之苦，那时却，她唯一信神，也敬神，到现在都是。给她一个香蛋，几块瘦肉，她跟常人一样有贪婪之情，用筷子夹起，手躲进桌下，筷子与地面平行，肉蛋在筷头，口里念念有词，天地神明，先吃保佑之类。我跟她同桌吃饭，也同住斗室，最气是这点了，信了一辈子鬼，保佑过你吗？会为自己想，为孩子想，为孙女想想吗？想远一点，三步脚就够了，她做不到，我跟弟妹说她只有十五岁智商，真的，很低，当她疯子吧，神智还清醒，当她常人吧，吃比较在行，其他，小孩子瞎胡闹。她睡的房间桌子上老留着敬神的发霉的肉，看到我都想敲她，而且我真的敲过她，敲完，血流干，人依旧，我高血压，这个母亲这辈子算完了，生而未育，面相苦凄，世界所有的傻，她背，所有的逆，她受，这人完蛋。她的女儿和小儿子每月给她钱，这是我能够坚持养她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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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提什么孝子之道，儒家之法，生我没错，带她才难，就像我们刚生下来需要照顾养育一样，她做了什么，子幼而犯傻，人弃之。带她回老家，妹妹买给她的内衣都穿不好，把后妈准备的饭菜殷勤夹给别人，这是什么时代。在我这里不会电热水器，常常洗一小桶冷水，本身有狐臭的人，哎，我心里很苦，她对人无害，却也无益。就这样，母子母女之情都很寡淡，她不懂爱。

亲妈就这样废了，一辈子的遗憾，后辈们永远难痊愈的心灵之伤。老爸又是怎样的人。早些年，也是废物一个，这几年，老家有苦活干，他没有挑剔，坚持几年，风里雨里，有收入，活出一个人样。经济基础是一切幸福的来源，农村的凋敝扰乱我的心，但没用阻隔对父亲的再认识。没错，老家依旧破房子，但是，父亲完成了救赎，不是他耽误母亲，是母亲完全不知道爱和逆境奋进。没见识，懒惰，母亲的坏名声，一点没有冤枉她，祖父母认为是，我们认为是。

后妈像是一个尴尬的角色，其实不然，她跟父亲走过半生，还养了一个女儿，人性自私虽自私吧，终究带大了孩子，如今帮我带女儿。女儿分开，心好难受，后妈照顾孩子非常悉心，经常让我感动连连，客家妇女的传承嘛，我虽然也会腹诽我的奶奶，但是奶奶的无私和女性特有的绵长，是我一辈子的依恋。女儿是幸福的，后妈从没有打过她，连妹妹也是万分疼她，每日我打开远程监控，看看活蹦乱跳的孩子，破旧的房子，死水一潭的农村，天地虽然不广，温情却溢在亲人之间。

后妈对孩子好，我也对后妈娘家好，外婆就是我的外婆，常来常往，把给后妈的肯定和恩情，回流给外婆，她那张老脸，皱纹都平了。还是那句话，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生命最大的遗憾，我的爷爷奶奶当年付出那么多，没回报，儿子孙子都像吃饱的野牛，奔腾而去，这可悲的农村这可恨的后辈。对爷爷奶奶，多深的感情，亲妈，却被我剖析得体无完肤，灵魂烛照。

我两个妈，自然两个外婆。18年10月是多么仓皇苦闷哪，亲妈在娘家，外婆驱赶她，毕竟外公外婆近九十，老了，比我爷爷奶奶长命，但是他们对母亲一样弃之如敝履，母亲没有劳动力，嫌弃，我带过之后，完全理解。那时，先来到后妈娘家，山区关灯早，村里所有人已经入睡，外婆家黑灯瞎火的，我没给电话，路边停车直接过去，心很疲劳，情绪不稳定，因为还得去另外一个外婆家，那里已经翻天，亲妈得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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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夜晚薄凉如亲恩，秋虫唧唧，外婆家有桂花的清香，我拿着一点礼物，敲开外婆家门，老人家大受感动的，她问为什么这么惜我？外婆，听我细细道来？我的父亲我的兄弟到得少吧？我是童年来过一次到了四十岁再来第二次吧，既然这样，就要多来。新社会是讲文明的，而且，知恩图报，后妈养育亲妈丢下的四个孩子，没有怨言，如今养孙女，也没有怨言，事事忆，事事记，恩情厚重。我亲妈是无动于衷的，我跟舅舅说，亲妈后妈都掉进水里，我一定先救后妈，养育之恩，育才难。

我的成长经历，酸，至今微痛，带给无限忧郁，忧郁是我的气质。忧郁也是我的性格和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