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成條件:Archer在超過四分之三的遊戲時間里維持健康血量行動。
在安土神宮地下,Archer拒絕玖月讓御榫附身的要求,與玖月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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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奔跑著,高高躍起,不顧一切的接近樹冠上的御榫,他完全沒料到我會這么拼命,整個人都呆住了。
“求你了,快點、離開吧!”
他的聲音有些發抖,蘊藏其中的那份感情傳遞到心中時,我總算察覺到了自己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對他和那些黑色的樹枝抱有憎恨之心的原因。
“我曾經,見過你嗎?”
明明只是孩童時期一次尋常的出遊,為何夢境深處的閃回里總能看到一抹被遺忘的綠色。
為何這張與Archer相同的面孔上,滿溢著擔憂與哀傷之色。
竭盡全力的想要將我從危險之地驅逐出去的少年,真的是初次見面的陌生人嗎?
有什麼東西阻礙了我的記憶。
“你已經侵犯到了黃泉之土,快點滾開!”
“治好Archer之前我是不會走的!”
御榫猛地抬起頭,金色的眼瞳和我短暫接觸了幾秒,還來不及判讀便低垂下去。
“來不及了,我已經——”
他的聲音漸漸墜入黑暗,瘋狂的植物感染了少年的情緒,突然一起向我的方向卷來!
那是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攻勢,果斷、兇狠,是真正想要奪取性命的進攻!
“Lancer,快把我——”
在那鋪天蓋地的陰風里,他最後的請求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打著旋,被吞沒了。
這一次我沒有猶豫,在墜落的瞬間,舉起射影機向著御榫所在的方向按下了快門,裝載著最強膠片,蓄滿靈子的古老機器發出刺耳的碎裂聲,盛大的白光籠罩了整個庭院——
背脊重重的撞在橫七豎八的樹根上,疼痛鑽心刺骨,但不是致命傷。
被射影機巨大的力量所震碎的殘根敗枝散落在破碎的青石地上,堅硬不堪但確實保護了我。
御榫的身影已經不見了,四周黑漆漆的,正是黎明前最為陰暗的一刻,淒冷的水汽凝結成霧,侵蝕著我的皮膚。
繪製在屏風和夢境裡的、籠罩著整個庭院和天空的溫柔的黃泉之木,了無生機的歪斜著身體,完全倒下了。
這,就是它的結局……就沒有、更好的未來嗎?
“Lancer!”
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把我從黑色的思緒漩渦里拽了出來。
“我沒事,你……”
我的話還沒出口就梗住了。
Archer的臉上,奇怪形狀的根脈痕跡無言的昭示著一切已經為時已晚的事實。
“總算、還是遵守了約定,回到你的身邊了。”
他笑著這麼說——
想要怒吼、想要流淚,最終卻什麼也沒做成,只是呆呆的看著他的樣子,咽喉里發出可笑的“咯咯”聲。
“別露出那種表情啊,我們早就有心理準備的吧。”
開什麼玩笑……
我的心臟仿佛被一隻大手攫住,伴隨著陣痛的呼吸不停發抖,厭惡著軟弱無力的自己,如果能夠搗碎這弄人的命運,就算讓整個世界……
“Lancer,別胡思亂想了。”
Archer的手掌溫暖的覆蓋在我緊攥的拳頭上,用前所未有過的清澈眼神直視著我。
“找到父親的骸骨,解開巫木村神隱的真相,如果沒有你的幫助,單憑我一個人的力量是無法實現願望的,真的非常感謝。”
可是Archer,我該怎麼辦?
無法兌現挽救你生命的承諾,我的那份痛苦和悲傷,即使見到你的笑容也得不到救贖啊。
“不是的,聽我說Lancer,雖然很任性,但我要拜託你再幫我實現一個願望。”
Archer的視線越過我,投向那棵氣息奄奄的黃泉木。
“我的體內流著巫子的血脈,如今御榫已死,只要我完成歸木式成為繼任者,落根生就能不藥自愈。”
突如其來的希望令人頭暈目眩,“要怎麼做!只要你平安無事,無論是什麼事情我都會做的。”
“把切嗣的骸骨交給我。”
背包裡裝著之前在地道里收集的Archer父親的骸骨,我小心的將它取出遞給Archer。
“謝謝你,Lancer,無論何時都為我著想,只要擁有你這份感情,哪怕是再漫長的時間,我也能笑著生存下去。”
他的手指不斷地沉入黑色的土壤挖掘著,按照書裡的記載,背負親人的遺骸上山的巫子將會成為人柱,與黃泉木相依相生。
“你成為御榫,我來做你的二足木就行了。”
Archer掘土的手指稍稍停下了。
微冷的晨霧,凝成露珠,濕潤著土壤。
“笨蛋吧你……”
橫豎我也不打算離開村子,假如失敗那就一起神隱——抱著這樣的覺悟,我和Archer的歸木式,似乎是成功了。
東方的陽光刺破了濃密的霧瘴,在一片狼藉的神宮中間,我們埋下枯骨的土地上生出了新芽,它迅速的長高、抽枝,很快的長成了一棵漂亮的樹。
Archer的手掌輕輕地碰觸幼嫩的樹幹,由掌心開始彌散的白光漸漸把他整個人都裹了進去,在那光芒中,附著在他皮膚上的醜惡痕跡全部消失了。
光芒逐漸擴大,在Archer強大的力量中,毫無靈感的我也看到了靈視。
山下的村子裡,肆意橫生的白梯子如同雪片一般凋謝灑落,融入了泥土中再不復見,徘徊在村子裡的靈們也停住了虛浮的腳步,抬起雙臂擁抱那蒸發一切怨念的救贖之光。
“惡靈……被淨化了。”
不可思議的傳說成為了現實,我再次轉頭看向Archer的方向,他也正注視著我。
不約而同,相視而笑。
就這樣和他一起在村子里度過餘生,也挺好的……
思及此,我的腦海突然陷入混沌,糟糕,是太累了嗎?
意識斷絕之前,臉頰似乎接觸到某樣柔軟、溫暖的東西,耳畔傳來他明朗的聲音。
“再見,Lancer。”
……
眼瞼被強烈的陽光刺疼,我試著睜開眼睛,頭頂是濃密的樹蔭,樹枝上停著的鳥似乎沒料到我會突然醒來,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這裡是……哪。”
歸木式的最後,我似乎是暈倒了。
起身張望,不遠處,殘破的鳥居還在,那是、之前前往巫木村的道標,我怎麼到村外來的?
沒有印象。最重要的是——
“Archer!”
無人回應。
我著急的向著鳥居奔去,然而,無論我再怎麼尋覓,亦沒有找到村子的入口。
巫木村,又如同十年前一樣,再次神隱起來了。
如同朝露,悄然蒸發,不留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