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友谊像一张辛辛苦苦、小心翼翼织好的蜘蛛网,阳光下总是折射出灿烂透亮的光芒,在狂风暴雨中却容易被拆散得支离破碎。
当我们喜欢上某个在操场上打篮球的帅气学长我们会和闺蜜脸红心跳地激动地讨论;当我们看到漂亮的裙子会互相发链接;当我们遇到难题时总是会找闺蜜商量解决;当我们受到感情的伤害时,我们总是第一时间找到闺蜜倾诉。闺蜜是少女成长路上不可或缺的存在,但这就是“友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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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毕业之后我和闺蜜L分道扬镳了,她继续她的教书之路,而我找寻生活的出路。我做过仓库管理员、物业管理、客服,没有一份是做得久的,在社会里晃晃荡荡的,像迷失在皇宫里的小鸟,不知方向在哪里。慢慢发现,工作的压力,领导的责骂,人际关系的冷漠和相处规则的复杂,让我感到越发身心疲惫。
幸好这个时候还能在社交软件上和L诉说出来工作后的艰辛,L也很耐心地听,虽不能一起出来逛街吃饭,但也能缓解内心的压力和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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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性格太内向了,有社交恐惧症,在职场中面对复杂的人际关系,我总是会不知所措,我被同事们孤立了,加之工作的压力,变得更加无助孤独。我的孤独郁闷逼迫得我越来越不能满足于L的远距离友谊安慰,我渴望有一个人能够陪伴着我。
后来我和一个很不错的男孩恋爱了,他的存在替补了L的倾诉角色,我们有相似的经历,能够互相慰藉。男友像春天里的阳光,照亮了我冰冷灰暗的青春,他把挣扎在绝望沼泽的我拉到了他温暖的小船上。
我们变得越来越合拍,下班会牵着手一起回宿舍,一起做饭,一起看电影。在他阳光性格的影响下,慢慢地我变得自信了,工作上我即使遇到瓶颈也变得乐观积极地解决,勇敢迈出第一步和同事说话,和领导也相处得越来越不错。
不知恋爱期的少女是不是这样,有了男友之后,就会忙着打扮自己,忙着和男友约会,忙着去运动、忙着去培养自己的兴趣爱好,忙着充实自己。忙碌的生活使我渐渐地和L的联系少了,从每天一个问候到一个月问候一次。但我从来不认为,友谊可以替代爱情,我也以为L也是这样认为的,直到有一天我被现实残忍地打疼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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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由于身体不适我去广州看医生,我从工作的县城风尘仆仆赶到L租房的附近,打算投奔L借宿一晚。当时路上行人甚少,暗夜里下着湿冷的雨,寒风肆虐我单薄的衣裳,冷得我瑟瑟发抖。
我打了电话给L“我到了,你可以出来接我吗?”,L话语里带着疲倦和一丝不耐烦,回应“你上次来过的,你自己找找看。”“可我不记得了。”“我很累。”
瞬间我感觉L 陌生了,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温柔可人的女孩了。我不敢吱声。L突然说“算了,你在哪?”
女孩子的心思总是很敏感的,我已经感觉到L的超强低气压。到了L的宿舍后,我扯了几张纸巾准备擦头发,L突然不耐烦地说“有干毛巾擦就好,为什么要浪费那么多纸巾?”我被吓了一跳,怔怔地拿过她给我的干毛巾。
L这时候终于爆发了,她怒吼道“你只有有事的时候才来找我,平时找你也经常说忙,见面的时候你总是说要赶时间回去工作,或者赶着和你男朋友约会。”顿了顿,她失望地说“感觉好像经常被你放飞机呀。”
我惊呆了,我支支吾吾道:“我没有放你飞机。事实上我确实是变忙了。”
“算了,早点休息吧,明天你还要去看医生。”她转过身,拿了几件衣服就去洗澡了。
那一夜,我们没有说话,我睁着眼睛回想了一晚上。
我突然想到,L平时基本上没怎么跟我说她家庭的事,只说过她家里有些复杂。她说过做教师压力很大,同事很难相处也很刻薄。还有,她不想谈恋爱,不想和外人接触交谈得太多,感觉很心累。从前都是我在诉说,但她大部分都是在倾听,很少回应。她基本上没有在我面前释放她的负能量,总是自己收集各种小情绪,没有坦荡地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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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正地意识到,我一直认为我们是最好的闺蜜,但其实L并不是这样认为,她只是认为我们是朋友。她的突击性负能量爆发,只不过是因为她认为我在乎我男朋友多于她。她渴望被需要,被需要的自己是己有价值的。当发现朋友已经不再需要她的倾听,变得怒不可遏。
我所认为的闺蜜情,是可以撕下伪装,坦诚相见,就像《阳光姐妹淘》里任娜美和郑秀智倾吐衷肠、一醉方休。即使不能见面,在冷感的城市中,许多涌动着的我们之间的温暖回忆会为疲惫的黑夜点亮心灯,哈哈暖手继续前行。
闺蜜关系既是亲密纯粹的,也是微妙和复杂的。再亲密无间的关系,没有适当的距离和空间,迟早会窒息;再纯粹的友谊,也是会掺杂着嫉妒和心酸。L可能看到我交了男友生活变得充实了,而自己生活却还依旧惨淡,人性本是自私,会不自觉地对比,L内心难免会妒忌、自怜、愤怒。
梁实秋说过,“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风多大雨,我都要去接你。”你离开了我,我再不舍也不能阻留你,远方有你的梦想和家园。你来了,我多大风大雨都要去接你,因为你在我心中是多么重要。我们各自忙绿着工作,各自忙碌着照顾亲人,各自忙碌着经营爱情,时间和物理上的距离是阻断不了深厚的友谊的,我们想念着对方,但也绝不会干扰对方的生活。
我们以后可能被赋予母亲、爱人、上班族的角色,身上担负着责任可能让我们失去光彩,但当我们聚在一起,我们又是那个大大咧咧、轻松做自己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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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L不是突然变得负能量爆棚,只是从来没有向我坦白过内心,也不曾真正地关心我。最后的发现,原来我身边并没有存在真正的“闺蜜”。
人生注定孤苦,如若你身边有一知己,且行且珍惜,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有闺蜜一直陪伴着你走完人生漫漫长路,可能中途就会各种原因离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