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齐儿

        吃过晚饭，深秋的晚霞衬了一层金黄，显得更丰盈，氤氲了丝丝香气飘悠了十里。齐儿攀附围墙正好漏出脑袋，放眼瞭瞭远去的电线杆，电线分割成不规则空间，齐儿扶扶鼻尖上的眼镜：“爸爸的车子快回来了吗？”“打个电话问问。”我递上手机，齐儿麻利解锁，一阵询问后试探道：“可以奖励我香蕉吗？”“当然!”齐儿挂断电话伸展手臂，“妈妈，我看看远处的风景。”

晨曦的曙光掠过苍莽山河，齐儿迎着朝阳读课文，不论是黄山奇石或者葡萄沟，都似血液淌在灵魂里，撩拨了切切华夏根。

        和齐儿一样扳着墙砖瞭向远方，谁也不语。齐儿有许多发现，趁着暮色悄然谢幕的瞬间，齐儿深邃眸子里找寻他的乐趣，手里拿着两块三角板不知幻化成了什么削铁如泥般利刃，配上嘴里听不懂的嘿哈噗嗤，摆着随意舞步造型，把旁边的我烹蒸煮炸，刺穿魔化裂变了不知几经沧海桑田。

        终是夜的到来，似母亲唤贪玩儿归家，远山到底隐去，村落消逝，只剩了鞭策作业的我施尽浑身魔法依旧清晰可见，“妈妈不见了吗？”齐儿微闭双目，迷蒙忽闪，不时抬起眼皮偷探路况，越摸越远，从来都是背道而驰，“小子欸——这儿!”我亦总是搂起门帘热情相邀，“嗯？嗯？是什么在响？”齐儿继续盲人摸索，摸摸我的肚子，摸摸我的脸颊，亲亲他的小手，小虎牙咧得暴露无遗，小眼睛不知不觉澄澈明亮。

        “妈妈，你小时候是个胖子吗？”

          “对啊！外婆特别疼妈妈，外公总给妈妈吃好吃的，妈妈好幸福的。”

          “那你小时候就是老师吗？”

        “妈妈刚出生和你一样只会哇哇哭，然后上小学，初中，高中，大学，通过考试才当了老师，你发现妈妈现在还在学习吗？”

        “你看，像我现在写作业这样吗？”齐儿腰板挺直，坐姿端正。

        “对!”我十分确定。“妈妈，你过教室去，不用看我，不会的我去找你。”我受宠若惊，差点湿润眼角。知道吗？我的儿，因为你的写作业妈妈精神分裂，暴叫如雷，几乎到了发疯的境地，怎么可以这样毫无征兆地长大？

        写完作业和姐姐玩，姐姐脚一滑摔了一跤，齐儿站在旁边低着头，回家路上一言不发。

“宝儿，你的袜子怎么啦？”“噢——鞋子里太憋气了，它探出脑袋呼吸新鲜空气呢！”齐儿就像一首散文诗，那么养眼，护心。

        第二天早上齐儿自己穿好衣服，吃早饭我洗了盘苹果，“妈妈，我要给姐姐带两个最红的。”齐儿挑了两个最红的捏手里，躲在我身后给了姐姐，“不怪你，昨晚是我自己滑倒的，与你没关系。”姐姐把苹果还给齐儿，“你是我朋友，你一个，我一个。”齐儿羞红了脸，“你咬!”两个小屁孩同时张大嘴咔嚓一声羡煞旁人。

“妈妈刚才大声说话!”齐儿生气不理我，“那怎么惩罚妈妈呢？”我真诚检讨，“打妈妈一下？”我伸出手，齐儿摇摇头，“吼妈妈一下？”齐儿摇摇头，神秘一笑：“罚你今晚陪我睡!”

齐儿钻进我的被窝问：“哥哥害怕怎么办？我还是陪哥哥睡吧。”齐儿起身要走，“那妈妈害怕怎么办？”我拉着齐儿的脚丫子撒娇，“爸爸会保护你。”挣脱臭脚就跑了。“关门!”“又不冷。”齐儿弯回来撅起小嘴朝我吹了又吹，“不冷吧？”眯缝眼歪头盯着我，“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