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四月十九。宋祁言-郎襄

——.万札休.——

时间-四年四月十九,早十时

地点-翊坤宫惊鸿殿

人物-文夫人-宋祁言    温婕妤-郎襄

剧情-文夫人传温婕妤前来询问岑氏被罚一事是否有温婕妤手笔

——.启.——



四月十九日

文夫人-宋祁言

翊坤宫惊鸿殿

[十七日事一出,可谓惊艳四座,心里有过思量,在信与不信之中选择了信,岑氏应当不至于自掘坟墓,就算狗急跳墙,也不至于如此没有招数。]辛夷,传温婕妤。

[ 珍昭仪、珍贵嫔,一失重跌,又不知道多少人开心、多少人不开心了,昭仪一位空缺,柳氏眼下禁足自是无可能,旁的人,眼下节骨眼上怕也是触霉头了。]你亲自去。

[将手中的折子合上,是岑氏被撤下的司膳司那边的事务,皇子所不隶属后宫,她主理六宫却又理应操劳,让司膳那边每日送去的食材一应都取最新鲜最好的,不必铺张浪费却要精中之细。再令芷兰烧炉泡二盏铁观音上来,先行让绿堤将二个孩子抱去院中顽。]




四月十九

郎襄

咸福宫

寐起梳洗罢,懒恹恹地无甚心思。随手执了本《牡丹》的折子,歪在榻上散漫翻着。忽而澈水跑进来,说是珍昭仪降为贵嫔了。

襄娘大惊,手松神弛仍话本散乱掉在地上,满脑子都是岑氏前儿日子对她说的那些话。

“怎会……”

喃喃作声,灼莲前来拾起了书卷递上,她摆手示意不想再看。屏息凝神听澈水道来前因,说是什么心之过急,谋害皇嗣云云。

“越说越没来由了,”襄娘蹙眉喝着打断,“她是那样通透的人,怎会有这样的急性,又怎会使这样下流的手段?”

“莫不是,莫不是……”

正思寻着往事一二,忽见宋氏的人来请,见着竟是辛夷。襄娘忙起身迎着唤了声辛夷姑娘,知晓文夫人必有事关重要之事商量,亦定与岑氏降位有关。急忙整顿了衣裳钗饰,随着辛夷去往惊鸿,待人有何吩咐。



文夫人

[辛夷径直领着郎氏进来,她正坐在榻上想事,还是郎氏问安的声音将她引回,她不得不正视郎氏。]辛夷,将人都带出去。

[辛夷将殿中余人都遣散出去,辛夷从外端了二杯茶来,殿中留有辛夷一人侍奉,这才问人。]这件事,你的手笔?



郎襄

众婢驱散,唯辛夷留下,襄娘不意外。仅挑了耳畔几缕鸦丝,静待她发话。尔后闻言一凛,抬眸直视着宋氏,流光渐凝,敛了笑意。

“娘娘说笑了。”

她不厌岑氏,虽非交好,却也有些惺惺相惜的蕴藉在里头。岑珍前些日子君恩淡了,六皇子归了皇子所,虽说是给襄娘看到了契机,可是杨氏趁此而复宠,对于岑、杨二人,她更倾向于岑氏,绝不会借此进攻,将人拉得更低。更何况,她一介婕妤,又怎能驱使昭仪身边的一等宫女?想想也是可悲。

“妾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能耐。”




文夫人

[半信半疑的望着人。]当真不是你?

[呢喃一句。]那奇了怪了,那会是谁。

[眯眼细思,一一想过,与岑氏有仇的无非几人,但暗地里下拌子的事谁又说得准,半是猜测半是怀疑。]奚氏?

[挑了眉头。]她有那个胆子吗?

[派遣辛夷。]去,打听一下,奚氏最近和谁走的较近。

[辛夷领命出去了,顺便让辛夷吩咐人都进来侍候,不必避讳了。]本宫那日与你说起这个法子,转眼便出了此事,本宫还以为你快刀斩乱麻办的利索事,如今看来,是本宫想岔了。

[用了口茶,示意郎氏坐。]那你今日,如何打算?



郎襄

“当真不是。妾若为之,又怎么会瞒着娘娘呢?”

听她点了奚氏二字,襄娘一怔,低头思索片刻,没说像,也没说不像。

“奚氏……宫里头谁都知道她单纯、怯懦——不过说到底,还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件事不是奚氏为之,那倒尚可。若是奚氏为之——襄娘脊柱一阵发凉——那奚氏就当真是个潜藏的狠角儿,能以良善面目,瞒过了这么多人。

“说到底的,这件事的手段,终究是不算高明,风险又多,若碰到个胆小的婢子,岂不是就完全漏了馅吗?”

遂她示意敛裙而坐,听到后头的问话,垂眸凝神半晌,良久才回话。

“六皇子现在还在皇子所呆着,昭仪一位也暂时无人。可妾的打算……难说。虽说陛下现因此事而忧烦,急需人分担,着实是借此得天恩的好时机。可是妾非杨氏,亦非宁氏。若也作妩媚温存,或是以色宽人,只会更叫陛下生厌,若得个狐媚的印象,那便当真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文夫人

[于奚氏的印象算不上单纯、怯懦,若是单纯、怯懦,蒋氏奉自己令去送物时,奚氏表现的有些借题发挥,还因此动了胎气,可见性子不够沉稳有些冲动。]奚氏自己可能想不到这个法子,可若是有人教引奚氏呢?岑氏位降贵嫔,先失理二司之责再失亲抚六皇子之权,最让谁大快人心?又会让谁,偿还心愿。

[她细细思来。]幕后之人,要的不是高明,就是如今的境地。要么位分与岑氏悬殊不大,要么、与岑氏有利益瓜葛。

[眉心一跳,实属不然,也许是与奚氏有利益瓜葛呢?例如:楚。此技下来,六皇子便会暂居皇子所,若再出点差池……]芷兰,去,传话皇子所总管,收拾二个屋子给太医与医正住,从太医院派遣个精通小儿科的太医、精通食物相克的医正常驻皇子所,每隔一日为皇嗣把脉诊断,每日皇嗣所进食之物须由医正看过,无误后方准喂食。

[令芷兰先行去乾清宫将此事上禀,帝允后立即去办,如若不允立马前来回话,她再前往请求。]这事与你无关,那便需令人小心了,就怕是连环计,皇子所若出了问题,本宫失责难辞其咎。

[细细磨过护甲上的纹路。]这事,还得深思熟虑。你……过几日去明淑妃那坐坐,看看五哥儿,看是否能让明淑妃对你有怜悯之情,若是让明淑妃开口向陛下请情由你暂养六皇子,那这事便稳当多了。



郎襄

此事细细想来,也着实是令人头疼。听夫人言语,襄娘心头一动,压低了声音,面沉似渊。

“您说……会不会是有人想借奚氏之手,除去珍昭……贵嫔,再等时机成熟借此一并除了奚氏灭口,从而高枕无忧?”

“而奚氏思子心切,又是个不明事理的,一时性急,便干了糊涂事儿?”

微微颔首,心下明白,不仅是文夫人,就是郎襄自己,也该多加警觉。幕后人既然第一击已经成功,就难保不会有第二击、第三击,也难保不会嫁祸他人,一箭双雕。

提及虞氏,襄娘与她交集甚少,六皇子归宿一事,也不知道她立场如何。更何况,现下形势严峻,疑心四起。

“这是个法子,可是妾若近期去拜访淑妃娘娘,给宫里头别的人瞧着了,会不会……引人注意?”



文夫人

[摇了摇头,她暂且不知,若是当真如郎氏所言,那这便是盘大棋,眼下还只是个开端,并且不知下一步将下到哪里去。]所以,近来你谨慎些,莫遭奸人之手,以防万一。

[用了口茶,深思过后便是无尽的惆然与反思,若有一日她像岑氏身陷囫囹了,她的二个孩子又该依靠谁去,皇子只怕是她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罢?]正常走动往来有什么好怕的,万事从缓,别想着一口吃成个大胖子,若你见了明淑妃一次,次日她便请意让皇帝准许你抚养六皇子,别说旁人了,就连本宫,都要高看你三分。



郎襄

早说山雨欲来风满楼,当今果真是大风起兮云飞扬。众事环环相扣,而正应了那句话,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多谢娘娘嘱咐,妾定当会注意。如今这局势,谁也不能放松警惕。”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宫中的殊荣,向来是深渊与峰峦共存的。岑氏如今失了宠辛,紧接着却又有杨氏、宁氏。往后不知道又要起多大的风浪呢。

“妾明白了。娘娘肯这番叮咛,郎襄实在是感激不尽。”

襄娘的封号为温,温一字,既是“温柔贤惠”的“温”,亦是“温水煮青蛙”的“温”。她明白,宋氏也必然明白。从在东宫时襄娘就看惯了血雨腥风,她知晓,机会需自己争取。

又话了些其余琐碎,一会儿见要到了晌午,襄娘便躬身告退,回往咸福。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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