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try to find a melody as beautiful as you(2013.03.16)

今天上午去实验室的路上见到了好几个小萝莉,大眼睛粉嫩嫩肉嘟嘟的小圆脸,一脑袋小软毛,萌的我肝颤~第无数次决定将来一定要给自己弄个萝莉...

老早就在想如果我以后有个萝莉了,一定要把她打扮得美美的像公主一样,让她当世界上最招疼的萝莉。这点癖好在我今年春节回家的时候于某种程度上得到了实现,因为我家萝莉被我哄着骗着去了百货,帮她买新衣服;但结果不尽如人意,因为这家伙跟小时候的我一模一样——一逛街就要闹着回家,而且对衣服无比挑剔,逛了一个下午的收获仅仅是一条连衣裙。

我家萝莉快九岁了,三年级,特别黏我。用她的话是“姐姐最好,最漂亮,最喜欢姐姐”。表姐家四岁的小女孩来串门,出去玩的时候拉着我,她会把人家赶开(“这是我姐姐!”),或者至少也要占着我的另一边手。三年级的小女孩儿喜欢画画,画中常常有我。她会一边画着一边说“姐姐头发长长的,穿长长的裙子,眼睛大大的,嗯…还要带着公主的王冠”。笔下就是稚嫩线条勾出的一个巨丑无比的人形,牵着一个小一些的同样装束的巨丑无比的人形。然后她会自豪地拿给我看,说这个是我和她,纸上两个比例失调的脸笑容很灿烂。每次回珠海,路上一耽误就是十点多才能到家的事情常有,不过无论多晚她都会等着,有几次还等睡着了。第二天,不顾我小姨的嘱咐——“姐姐要睡觉,中午再去姐姐家”——她总会大早地跑过来。小黑去上班了,她就按门铃一直把我吵醒,接着就赖在我房间赶不出去。

今年到家那晚,洗漱过后准备睡觉,侧身发现床头摆着的椰壳小猪储钱罐上被贴了个小纸条,歪歪扭扭地写着“主人你回来了我好高兴”,也不知道是谁干的,不自主地边笑边把那张纸条贴得更紧了些。

那只小猪后来被插了一堆由撕成长条的棕榈叶折成的绿色玫瑰花。那是萝莉上学期学会的她们班女孩儿们之间流行的小玩意儿。我们那时候是拿彩色吸管折毛毛虫,每个女孩子的书包上都会挂好几个红的绿的毛毛虫。萝莉教我折,说要一起给我编个花环。我折不好,总是弄断,她还一本正经地安慰我,说“我刚开始学的时候也这样”。后来一起折了好几次,我还是老弄断,她也没了说辞,只好独自承担下编花环的任务。我很是感动,毕竟多少还是担心会被这小屁孩儿嘲笑。在过年前一天她说编好了,太短,只能当手链。我小心戴上后她很是兴奋。后来小黑看到我放在床头的“玫瑰手链”以为是垃圾,就收拾了,我又从垃圾桶里把它捡了回来。用心做的东西被当了废品的滋味我知道,无论在那个年龄,总是不好受的。

萝莉现在的上学路与十几年前的我一样,有条小径开着茂盛的炮仗花。小时候一到开花的季节,每次上学经过都要跟同学们一起把花从高高的架子上打下来,把雌蕊拔出来吸里面的花蜜。很少,不过很甜。也许这作为“先辈的智慧”被流传了下去,一直到萝莉她们这一代也还在享受着如此珍馐。知道了我也爱这花蜜后,萝莉每次来找我之前先要去打一大把花,堆到我面前一起分享,往往我会拿到更大的一份。每当小姨或小黑问起,她都语气不善,仿佛不屑解释,仿佛这就该是属于她跟我的小秘密。

说起秘密,她一直不知道我是怎么不用问就能买到她最爱吃的口味的奶糖的。还有一次,她指着“pink”问我是什么意思,我说“是你最喜欢的颜色”,她迟疑了一下,“…粉红色?”,我点点头。她又指着“black”问是什么意思,我说“是你最讨厌的颜色”。这次她坚定了不少:“黑色!”我点头。她开心得眼睛笑成一条缝,问“姐姐你怎么知道!”我笑了,告诉她:“姐姐也曾经是小女孩啊。”

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懂:因为我也曾经是小女孩,所以我知道关于小女孩们的一切。知道她们最喜欢甜蜜温柔的草莓味,最喜欢梦幻的粉红色,像公主的泡泡裙,最讨厌刻板的黑色,像女巫住的森林;而且,我还知道将来她会厌倦了草莓单调甜腻的余味,会认为粉红色肤浅俗气,转而欣赏起深沉而似乎包罗万象的黑色;再然后,终有一天,摆脱这些过于直白的喜好与厌恶,有了自己更加复杂的思维世界,直到将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拒之门外,独享着这份小小的封闭与自由,同时又渴望着有谁能够窥知一二,能与之分享,能与之分担。

萝莉热爱喜羊羊与灰太狼,也热爱偶像剧。有一次她听到了剧里的小白女主说自己“小鹿乱撞”,就问我那是什么意思。我说,当你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咚咚”、“咚咚”地撞着胸口,像是怀里抱着一个不安分的要跳出来的小鹿一样,这就是小鹿乱撞,而且一般用于形容见到的喜欢的人时心跳加速的感觉。她长长地“喔——”了。我看着她恍然大悟张着嘴的样子笑,想起她曾跟我抱怨过的一个老爱欺负她的男生,便居心不良地问“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她马上否认了。我又问“那有没有喜欢你的啊?”她低头想了想,说“那我哪知道啊!”过了一会又说“男孩子最讨厌了,老是欺负我们女生”。我又笑。跟她聊天永远充满了乐趣。

也许等她再大一点,等她觉得男孩子没那么讨厌了,我会告诉她,姐姐人生里的第一个crush发生在小学二年级,那时候我老是戳那个男孩子的脑袋,找他借橡皮,还会揪他的耳朵。而且,一个人越是欺负你,而且只欺负你一个,那他大概率是喜欢上你了。以后你会有好几次crush,好几次“小鹿乱撞”的感觉。如果你愿意,姐姐可以把姐姐的每一次都告诉你。你可能会不太满意姐姐用的调侃语气,因为你当时可能正把那个男生,那份感觉看得无比珍贵,并小心翼翼地对全世界保密;又或许你会比姐姐多出些勇气与运气,发展出一段青涩恋事。无论哪种,后来你会知道,当中有一些crush的确是会让你过后想起发笑的,也有一些,更加少的时候,你若不调侃,便难掩当中遗憾了。

然而我不知道你会对我像今天这般毫无保留的时间还有多久。总有一天,你会亲自把姐姐从你眼中的云端赶下来,打回原形。你不会知道,你考姐姐的那个字谜姐姐能那么快猜到答案是因为我事先就听过这个,阻止我告诉你的唯一原因是你惊喜的“哇”和一脸崇拜的神情。但你还是会发现的,总在教你做题,教你“吃饭的时候不能咂嘴”、“看到漂亮的花不可以随便摘”、“上楼梯不能蹭着扶手或者墙”的姐姐只是个普通人,平庸而软弱,盲目地遵循着不乱丢垃圾,不闯红灯,待人有礼,处世有节的空洞规范,只求不行差踏错,任由这些看得见的条框禁锢我于看不见的虚空,密密层层垒成一口井,内里一片唯唯诺诺与不知所措的混沌,无从倾倒也无可倾倒。

我欣喜于拥有你的信任,却又愧于这份信任。我欣喜于你终会比我更优秀,更聪颖,又恐惧于当那天到来时你会看清我的浅薄,无知与怯懦。我只是个比你年长的人,nothing less, nothing more。而你会在经过了这一段与曾经的我相似的无忧年华后,将我抛诸身后,走得更坚定,更漂亮。

年初三时被萝莉拉去爬山,近傍晚的阳光温柔地温暖着山顶的大石头。我跟萝莉坐在石头上分享MP3,听到了这句歌词。萝莉问我这是这么意思,我稍稍思忖后作了翻译。彼时萝莉一脸认真地看着我,听着,小小的嘴角带笑,柔软的头发在阳光下似乎泛着微光。突然间就觉得,我再也无法找出更好的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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