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那些不期而遇的小美好

昨天晚上敲打着键盘,编辑着新的一篇与合欢有关的故事时候,突然想起了前几天散步的时候好像在一个玻璃展柜里瞥见过一条淡粉色的裙子,正是合欢的颜色。


于是便升腾起了想去穿上身试一试的欲望。


我是个用俗话说“想一出是一出”的人,也许是水瓶座的缘故,脑海里常有些莫名其妙的心思,它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由来,只是自说自话地出现在我脑海中,叫嚣着让我一定实现它们。


如果不急着赶路的话,我可能会突然停下脚步去拍路边的一朵野花,只是因为觉得它们随意生长着的样子颇有几分不讲道理的可爱。(如果你下次看见一个穿长裙的卷发女孩举着手机蹲在路边,那可能是我);


野蛮生长的花


我会故意不坐更便利的地铁,去等二十分钟一班的晚班公交车,因为午夜的上海像微醺的美人,有一双迷离而慵懒的霓虹色的眼。


黄昏阴天的上海


我会码着码着字,就想去试那条淡粉色的裙。它是无袖的款式,长度在我身上可能正及膝盖。前几天天气尚且有凉意,而今天的温度配上它却正正好好。且每天有那么多东西经过双眼,它却能在我心上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印子,或许就有几分缘分。


按下保存键,合上笔记本,与故事里的两人暂别。五月的上海有着最适合散步的夜晚,空气中是清凉的微风与残留的花香。我凭着模糊的记忆去倒着寻那家有玻璃展柜的小店。


这是一条商业街,所以晚上出来散步的行人总是很多的。老人在水果摊前精挑细选,不耐烦的小孙拽着他的手吵闹着要走;贴在一起的情侣们耳鬓厮磨,暧昧地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还有戴着繁杂头饰卖银饰的妇女,她说那是苗银。我挑过一只细镯子,不合手腕,但它用细细的黑色纹路刻着一朵莲,在旧银的镯子上显出一种特别的禅意,叫人欢喜。


已快接近九点,路上的行人大多都逆着我,往回去的方向走,我前进的方向就显得有些寂寥了。我开始想,那家我甚至不记得名字的店可能已经关了门,若它拉上了卷帘,或者只是换下了那条淡粉的裙,我都可能找不到它了。但因为晚风正好,网易云的每日推荐歌单又尚未听完,我便不介意再往前走一段路。


与那条淡粉裙子再次见面的时候,耳机里正在放燕池的《人海》(我把它放在推送的最前面)。店里果然已经熄了灯,在玻璃门上挂了一把大大的U字形的锁。于是打在裙上的只有路灯暗淡的暖橘色光,让它的颜色看起来与我记忆里的完全不同。


我在它面前站了一会儿,静静地听耳机里的女声唱完“......从此江河只是传说,天地融化星辰吞没。”低头按量手机,给这首歌点了个红心,便开始往回走。


回去的时候路上的行人已没有了来时的熙攘,如倦鸟归林。但路转角的小酒吧却刚开始营业。一个穿着圆领蓝体恤的男生抱着木质吉他弹唱着与穿着不符的深情的歌。店里的坐客不多,大多也都在互相说着话。他们不看他,他也不看他们,只是低头自顾自地拨弄着弦。他干净的嗓音很配木吉他的音色,我也喜欢他唱每句话时沙哑的尾音,像老旧收音机流出来的。

玩音乐的人和写作者是有些相似的,我的东西放在这里了,若合你的心意便为我驻足,若不合也可有缘再见。就像玫瑰其实不适合用于表达爱情,因为它的美来自拒人千里的倨傲,要用夜莺心头的血才肯换来。而普遍的爱情,向来是要人低眉顺眼的。

我想象他是一个居无定所的歌手,也许明天就会背着吉他去往下一座城。而我不会有勇气上前和他搭话,于是这便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听见这首他自作的歌。

意识到这小小的遗憾,让那一刻变得尤其浪漫。我忽然想到了那个关于合欢的故事该有个怎样的结尾。


昨晚延迟了上床的时间,因为那首曲子尚有余韵在耳边,我想趁着夜色正浓,将此刻潮湿的心情记录下来。写下这段不知所云的碎碎念时我是微笑着的,虽然最后还是没有得到那条淡粉色的裙子,但那最后对我而言其实并不那么重要。因为我听见了一首喜欢的歌,遇见了一个抱着木吉他的少年,给未完成的故事想到了一个满意的结局。


如果一定要给这篇文章加一个什么主题的话,我希望我亲爱的你们看看目的地之外的地方,尝试一些无意义的事情,或许,会与那些细碎的小美好不期而遇。


抱着吉他的少年


(若你我有缘,我在公众号 鼠灰色细条纹  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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