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分离才相遇—读毛姆《面纱》

电影是很久之前看的，记得当时看完电影还发了一个“爱到分离才相遇”的微博。

今年寒假看到有人在看此电影时，就坐下一起又看了一遍。到结尾时，一起看的人问“你觉得女主爱男主吗？”

我摇摇头。

故事并不陌生，男主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但沉默寡言不善表达，女主漂亮有魅力折煞过众人。结婚两年后，女主出轨，男主一时气愤不得已，把女主带到霍乱之地，一开始是想同归于尽，后来男主染上霍乱病逝，女主回到英国与父亲达成和解一起生活。

印象中毛姆的小说中出现的女性角色并不多，但女主凯蒂并没有一个好出路。因为长相出众，年轻时母亲对她寄于的希望是嫁给一个非富即贵的人家，到最后并没有。后来凯蒂在知道妹妹将要嫁给一个要继承爵位的人时，母亲毫不掩饰地表达对凯蒂的失望及放弃时，这时男主沃尔特表白，凯蒂就像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仓皇出逃。

结婚之后随沃尔特到了香港，过惯了灯红酒绿“十里洋场”似生活的人，生活突然变得毫无波澜，碰到风趣幽默的查理出轨好像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在察觉到沃尔特发现之后，天真地以为查理会离婚，然而并没有。随沃尔特到了霍乱之地后，眼前的生命状态与自己过往认知发生了巨大冲击，凯蒂开始“反省自己”，同时也开始在修道院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在与修道院的修女们一起工作的时候，凯蒂的内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并试着重新认识沃尔特，一直想找机会与沃尔特和解。在她看来，放弃香港还算优渥的生活来到这里，沃尔特是为了惩罚她，可是要沃尔特冒着生命危险这样做，不值得，大意是“我知道我渣，但如果你是为了我这么做就太不值得了。”

可命运并没有给她机会，沃尔特废寝忘食地忙于防止霍乱之时，自己不幸染上霍乱，随即去世。电影中还给了他们一段还算平和的时间，最后算是抱头痛哭，给人一种在死亡将要他们分离之际达成和解“圆满结局”的假象。但是在书中，凯蒂没有这样的机会，从得知沃尔特染上霍乱，到死去留下一句百思不得其解“死的却是狗”的遗言之后，就撒手人寰了，显得更为残酷。

回过头来说一下沃尔特，相比凯蒂的肤浅、庸俗、物质、愚蠢，他是礼貌、克制、于隐藏自己智慧的人。让我最为吃惊的是在他已经知道凯蒂出轨，面对凯蒂“我出轨又怎样，大不了离婚，我还有查理呢”的无知挑衅忍无可忍时，说：

“我对你不抱什么幻想，我知道你愚蠢、轻浮、没有头脑，但是我爱你。我知道你的目标和理想既庸俗又普通，但是我爱你。我知道你是二流货色，但是我爱你。想一想真是好笑，我竭力去喜欢那些讨你喜欢的东西，忍受折磨也要对你隐瞒起自己，实际上我并不无知粗俗、不爱散播丑闻也不愚蠢。我知道你何等害怕智慧，便尽我所能让你觉得我是个大傻瓜，跟你认识的其他人一样。我知道你嫁给我只图一时利益，我是那样爱你，我不在乎。大多数人，就我所知，当他们爱一个人，却没有得到爱的回报时就会觉得委屈不平，甚至愈发愤怒和痛苦。我不是那样，我从来没有指望你爱我，我看不出任何理由让你爱我，我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人爱。我很感激能被允许爱你，当我时常想起你高兴跟我在一起，或者当我发现你眼中闪烁着愉快的爱意时，我就会欣喜若狂。我尽量不让我的爱来烦扰你，我知道那会让我承受不起，所以我一直察言观色，留意我的爱让你厌烦的最初迹象。大部分丈夫认为那是一种权力，我却准备当成恩惠来接受......”

毛姆一向以在细微处揭露人性丑恶的一面见长，小说中对那些可能在现实生活只会在脑海里盘旋的念头写得一针见血，如果说帮助凯蒂在最后能找到揭开“面纱”的勇气，找到通往内心安宁之路，是“她”对自己的自私、贪婪非常了解，内心观照说得非常直白，而且有勇气承认。

一本优秀的小说可以衍生出来可讨论的主题是非常丰富的，感情只是其中非常小的一部分。值得一提的是翻译的特别好，句子流畅优美富有意蕴，完全没有看翻译小说“词不达意言辞不通”的尴尬。现在发觉由名著翻拍来的电影与小说相比，是两个作品，没有可比性，分开看都很好。如果不看小说的话，电影也值得一看，不知道中国的拍摄部分在哪里取得景，景色幽美有意境，祖国的大好河山啊果然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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