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2-21

闲暇听歌，无意中被一个干净澄澈的女声吸引。那声音带着磨砂质感，像岸边海水摩挲着的细小沙粒，同时又带些少女独有的稚气。那声音唱着这样一句歌词：“你的酒馆对我打了烊。”懒懒的歌词，懒懒的旋律，懒懒的声线，令人倦怠又舒适。

好奇之下我点进她的主页。主页封面是一张照片，照片上她身着可爱的少女服装，在璀璨明亮的歌台上唱歌。那冰肌玉骨的少女眼睛里满是羞涩的笑意，发尾的白色蝴蝶结在灯光下无比明媚。

图片发自App

封面下面是歌手简介。

“音乐人陈雪凝。

2001年生。

2017年只身下成都开始音乐创作之路。”

我读来只觉像一首三行诗。

一个纯净的女孩，一个洁白的名字。16岁那年去到一个繁华而陌生的城市，去做一件浪漫的事。后来我们都听到了她的故事，故事里有樱桃，有芭蕉，有枫叶，有夕阳，还有漫长的假期和浓郁的酒香。

怎么样，有没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是的，是的。就是那些16岁时，我们都曾做过的梦。

16岁那年你做了一个梦。

你要写一本自己的小说，唱几首自己的歌。收拾不多的行囊，背上心爱的吉他，去一个向往的地方。累了就找个地方住下来，看到满是灰尘的房间时你可能会突然觉得有些孤独，但没关系，因为那也显得很浪漫。你满心欢喜地收拾完房间，疲惫的你躺在床上，盘算着你将要做的那些事，幸福溢出你的嘴角。

你难过时就唱一首歌，你开怀时就跳一支舞。你背起吉他去那些酒馆，唱自己刚写的歌。累了你就坐在吧台休息，渴了你就要一杯冰水。陌生人敬了你一杯酒，于是所有的诉说你都愿意倾听。

那时的你心里装着可爱的梦，还有那么多满溢的热情与勇气。那时的你只拥有一间廉价的出租房，但你在里面装了一整个世界。

……

读到这里，你是黯然失神，或是苦笑自嘲？

朋友，我懂你的悲伤。

因为我知道，接下来是这样的。

做完那些梦以后，开始有一个声音在你耳边说：“不对，这样做不对。”渐渐这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刺耳。它们日复一日在你耳边重复，令你不堪其扰。然后你怀疑，你落寞，你发现自己如此孤独，你害怕自己渐行渐远。你告诉自己：“要不就这样做吧，它们可能不够好，但一定不会错。”

于是你收起那些珍贵的梦，让它们尘封。你开始做那些不会错的事。你从此为升职加薪努力，为迎娶白富美奋斗，你告诉自己，要走上人生巅峰。你终日忙忙碌碌，你已经没有时间饮一杯酒来作别那些往昔了。

只是在某一刻。可能几旬酒酣时，可能夜深人静时，可能大雨滂沱时，可能听一首歌时……你一人坐在某处看着天花板，忽而想起那日你意气风发，无所不能，你就微闭着眼，一直沉默。渐渐你什么也听不到了，连同自己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