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追寻,最美好的人生,永远在路上

蒹葭

诗经·秦风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即使身处泥沼,亦要仰望星空、美好、爱恋、信仰。

仰望着,仰望着,似乎突然有了软肋,亦似乎一瞬间有了盔甲。

一身盔甲,即可一往直前、肆无忌惮地追寻。

不怕。

不气馁。

不惧未来。

一切因为爱。

爱何往?

秋风四起,蒹葭摇曳。爱,或化为露,或化为霜,洒在蒹葭上,亦洒在我的心房。

我不时地回头张望,伊人,你,是否依然在水一方?

此岸,生长着青春和执著,水那一方呢?是否盛开着爱恋、信仰、美好与理想?

生长,郁郁葱葱。

那朵爱恋、那株信仰、那支理想、那束美好呢?

或许,一如伊人,若隐若现,在彼岸,可,我知,伊人,你在,一直在、一直在……

微风轻拂,你衣袂飘飘,似一抹云霞,心动了苍苍蒹葭,温柔了我的天下。

既然在家,画不成圆满,不妨去远方、闯天涯,可今,远方四顾茫茫,冷冷的,飘着雪花。

蓦然,想暖暖的家。

可,刀剑、血汗铸就的天下,如冰,谁的温柔可以将之融化?

伊人,你能。

只是,伊人,你在哪?

我逆流而上,顶着风,顶着雨,扛起憔悴与疲惫,去找寻,从秋凉到冬寒,从春暖到夏炎。

路,曲折、遥远,可我无所畏惧。

踩着泥泞,拨开荆棘,走着走着,被自己的热血与勇敢感动地热泪盈眶。

因为,我知,如果不走出去,小小的家即成了整个世界。

远方很大,有高山,有大海,亦有伊人,想着一一阅览,想着不辜负生命、春天。

追寻,最美好的人生,永远在路上。

我顺流而下,追寻,伊人时而宛若在那水中央,时而宛若在那水中滩,时而宛若在那水中洲。

可望不可即,一如阳光,伸手无法触摸;一如大梦,醒来,已然远去。

或有失望、惆怅,却无颓废。

因为,我知,可望不可即,或许亦是一种人生常态。

可,脚步不要停,追寻,前行……

 

王国维《人间词话》云,“《蒹葭》一篇最得风人深致”,或因以下几点。

钱钟书《管锥编》言,在水一方为企慕之象征”,即可望而不可即、欲求而愿不遂。

溯洄溯游”及“宛在水中央宛在水中坻宛在水中沚”等,为一再追寻及追寻渺茫的象征。

其二,清牛运震《诗志》称,其为“国风第一篇缥缈文字”。大写意式的勾勒,令诗苍苍茫茫、扑朔迷离,一种朦胧美也。

伊人时远时近、时隐时现,终不可得,故,情思凄婉,又于景致的凄清融为一体,构成情景交融、缥缈空灵的意境。

此其三。

第四,于艺术情趣上,迷离的场景、或虚或实的伊人及痴呆的“溯游从之”者,等一个个意象的不确定性、隐喻性,令诗更含蓄蕴藉。

最后,《蒹葭》营造之境界,具普遍意义,可解为爱情、亦可解为其他人生境遇。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王国维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的三境界说,其前两境界,《蒹葭》一篇可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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