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5-14 生死隙间之梦

未知生，焉知死。

求生者的执念，赴死者的决意。于世间徘徊之人，大都两者皆不具，亦或是二者皆备呢？

将近午间，以棉花布帛遮蔽晨光，由自己编织的梦境之中，我窥见了两个故事。

都是抗战时期的背景，大约是吧，其实我并不记得敌人是谁，敌人可以是世间的一切，是“我”与心系之物以外的任何事物。

其一，是假戏成真的，或者说未能控制带来的，标准的戏剧冲突。

某个姐姐作为人质，需让兄弟相残以为乐，作为筹码与代价。兄长大约十六七，幼弟多半五六年岁，却是一样的血性执着之人。

我的视角以对峙作序，兄长执枪瞄着眼前的孩子，那孩子却嘻嘻哈哈没心没肺。在无数次被自己想象的中弹场景震慑住心神之时，失手打偏的弹道，被孩子促不及反应的动作反倒捕捉到了胸腔之中。那个瞬间，两人俱是愣怔。

结局？你说姐姐吗？好像是救出来了。后续如何也不算太过要紧之事。

幼童高呼“爷不怕死！”的时候，未知的颤抖隐在尾音之后。恐惧吗？来不及。

兄长的无措与悲哀绝望，化作心中无声的号哭。他好好的站在山风中，像一具骸骨。他在想什么呢？风在替他哭。

其二，是痛快的，美丽的，既完美又残缺的happy ending。

染红山溪的血战中，恋人相拥赴死。

先成定局者本无此意，坚决追随者念着，岂能独活。不知是安慰他，还是自己。

但在一切感知远离意识之前，对方的温度还在自己的怀中，闭上眼，兴许也是安稳的美梦。

他皱眉时在想什么呢？惋惜还是庆幸？

她毫不犹豫的转身跟随，是身体的本能还是对思考那个未来的拒绝？

彼此得到答案之前，已然共同坠入永恒的长眠。

所以，活着是什么呢？是感觉，是知觉，是察觉。觉知世界的存在，觉知自己的存在，并不断建立自己与世界的联系，续写不知始终的故事。

那么，死去是什么呢？是离去，是旁观，是放弃。失却一切感知的途径，一切过往的记忆，不再体会世界的存在，和自己的存在，并放弃其中的一切关联，和未来过去的因果。是无始无终的时间长河中，最初也是最后的深眠。

对于网文中常见的“重生者”而言，再也无法续写的故事，再也不能接回那截断掉的线，所谓重生，亦是重死。又或者，拿着自己的剧本，再演一遍似是而非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