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我们”,还有旁称代词新义项

在遛娃的任何场合,有意无意留心都能听到诸如:

“我们是男孩,我们三岁半。你们呢?”

“我们是女孩,我们4岁。”

这种类型的对话毫无疑问发生在一对或几对家长户外遛娃的场景。不论带娃的是父母或爷爷奶奶辈。想必大家司空见惯,习以为常,认为只是简简单单一个生活日常场景罢了。

但您有没有发现其中蕴含了一个汉语语言学人称代词的问题值得我们思考和探究呢?


“我们”,语法中通常作为第一人称使用,这个义项的用法应该没人有异议。依照网络资料解释,第一人称就是在语法上是指表达者一方,在文学作品中是指叙事视角之一,在书面或口头语言活动中,指说话人自己的为第一人称。如“我”、“我们”等。依照商务印书馆出版的《新华汉语词典》中“我们”一词的释义:代词,称包括自己在内的若干人。上述遛娃场景对话中出现的“我们”很显然意思不是“包括自己在内的若干人”,而是代指这个“娃”,非常具象,和主体性,不是我和娃或我们和娃在内的若干人。

遛娃时家长口中的我们,并不是作为第一人称使用,使得“我们”的义项增加了新意涵。仅此一例再一次提示我们,语言无时不刻不在发展且负有强大的能动性及其极具嬗变的流动性。


通常,我们都知道人称代词分为第一人称代词(我、我们)、第二人称代词(你、你们)、第三人称代词(他、她、它、他们、她们、它们)。遛娃场景口语的“我们”显然超越了第一人称代词的意思,发展和拓展了“我们”一词的应用。那么,在语法归类上能够把他归纳到哪一类呢?第四种人称代词——旁称。

按照网络资料显示:所谓旁称,用来泛称说话人和听话人以外的人的人称代词。迄今现代汉语的旁称代词一共有五个,它们分别是:人家、别人、人、旁人和他人。遛娃对话场景中的“我们”其实代指小孩子就特别符合旁称的定义,即“用来泛称说话人和听话人以外的人的人称代词”。所以,我们也要将“迄今现代汉语的旁称代词一共有五个,它们分别是:人家、别人、人、旁人和他人”做资料更新了,迄今现代汉语的旁称代词一共有“六”个,它们分别是:人家、别人、人、旁人、他人和“我们”。

语言来自生产生活,“我们”诞生了新旁称义项和应用,来自于人民生产生活所“创造”。本文也算是对于语言学“微小的一滴水”般的贡献——至少我在网上没有搜寻到这个我们作为“旁称”主题的研究和分析。

汉语“旁称”经过从无到有的一个发展阶段,我们从浙江师范大学人文学院景盛轩老师的文章中可以看到,旁称第一个词是“别人”,最早出现在南北朝时代,至于明清旁称词汇才发展到有五个词组成的局面。这里面特别要指出,人家和别人是两个使用频率都特别高旁称代词,但在历史长河中两者使用频率也有多次此消彼长的起伏。

人家一词,在同样是旁称代词的“人”后面加个家,语气上多了些婉转和俏皮,更富有女性语言的特点,所以在充斥女性角色的文学名著《红楼梦》中也确确实实大量在使用。《红楼梦》里面使用“人家”作为旁称代词一共有93处,在曹雪芹那个年代女性口头语中频繁使用旁称代词“人家”俏皮地替代“我”已经非常风行了,由此可见一斑。

再换一个全新的遛娃现场。假设双方都带着小孩,且都已经会说话、表达。

甲家长:孩子几岁?

乙家长:7岁了。

乙孩子:不对,我今年六岁半。

甲孩子:某某(称呼),我们现在回家吧!

前后两个遛娃现场,因为小孩子是否能说话表达形成的“语境”截然相反,同样词组的语意相随发生变化。在文章开头的遛娃场景中,“我们”是旁称代词的义项,代指不会说话的小孩子;后一个遛娃现场中,“我们”已经是常用的第一人称作用。不同语境,词性发生改变,再正常不过,而且,更加有力地证明了在文章开头所设置的对话场景中的“我们”一词,不能做第一人称代词来理解,而是“旁称代词”,代指小孩子(不会说话)。


如前面所说,汉语中旁称代词经过了漫长的诞生he和演化过程,“我们”一词作为新增的旁称代词,频繁出现在我们的生活场景的口语当中,其何时诞生?(我只有北京的生活经验)江南、华南等其他地区是否将其作为旁称代词使用,仍须深入研究。

“我们”一词作为新的旁称代词(完全进入我们的生活)已无可争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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