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Amber的23岁

    Amber是我口语考试时用的英文名。它让我想起Perfume:The Story of a Murderer里Laura酒红色柔软的长发和某个夜晚与Grenouille四目相对时酝酿暧昧和杀机的惊鸿一瞥。

    春夏说过一段话我很喜欢。

  “我叫春夏,但我这个人很秋冬,春夏是我的期待。”

    巧了,我也是啊,明明叫高雅,却总是拿出一副末路狂奔的架势,打定主意不和世界和解,坐在地上哭一会就要起来打架,打不赢刀枪剑,打一个赤手空拳满是血,打一个哭爹喊娘不认输。可一点也不高雅。

    我原以为那种小小的悲观色彩是青春期短暂的渲染与弥漫,然而过了“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却还是没能从这种小情绪中走出来。23岁生日的前两天,照例熬夜看完时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难以入睡,忍不住给yc发了一条微信:

    一想到很快就23岁了,却好像一事无成。

    彼时的飞院圈正在为12月8日L3航校飞机坠湖事件默哀,空气肃穆又沉寂。他们在为年轻生命的早逝而祈祷,而我却站在23岁的门口承载着生命庞大的空洞,手足无措。

    23岁,我做了些什么?我能做什么?我还要做些什么?这些问题像极了梵高的《星月夜》,时常在我从书堆中猛然抬起头时的恍惚中弥散成交织在空中的大网。网得住从窗帘缝中偷渡进室内的破碎光阴,网不住空气中凝固的书生意气。

    18岁时,我希望自己“过一个自己想要的人生”;

    19岁是记忆空档,我已记不清当时自己的念想;

    20岁生日当天恰巧SRTP立项答辩,愿望当然是项目通过校级审核;

    21岁时梦想能带着团队本科期间能够发表一篇一作的论文;

    22岁时希望能在路边捡到一个男朋友;

    转眼到了23岁,却又回到了18岁时的起点,攥着所剩不多的时间资本,做个美梦——我想要能够把握自己的人生。不将就,不顺从,活得有情怀。

    大二时申请的项目后来在校赛中拔的头筹,一路过关斩将还顺带收获了姜涛和课微这两枚不打不相识的挚交;十月底收到了论文的录稿通知,迟到了一年的执念,结果也算圆满;而至于爱情,在意识到自己也还是个不负责任的幼稚鬼后,便不愿再祸害其他小朋友了。大概把答应自己的事情一一做到才叫炫酷。而人生啊,兜兜转转间已绕过了四年。

    很久以前,我很喜欢这样一句话:

    “人来人往,城市慷慨夜光。

    如同少年,不惧岁月长”

    可是现在我却不喜欢了。我怕,我惧。是时间让我觉得自己变得没底气,没资格去犯浑或是荒唐的挥洒青春,连深夜里的矫情待到天明时也会觉得幼稚可笑。

    23岁,我似乎已在别人的人生里见识过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似乎也没有,或许也不曾给自己设限,所以拼命尝试许多。有时候也会艳羡大一的小萌新,嗤笑他们幼稚不懂事的同时也会嫉妒一把:年轻真好哇,反正有的是时间犯错。Backstory似乎是我想要表达的想法,也似乎不是。

    23岁,我很想给自己写一些话。一是为了过去种种的总结,再者,是想明确在未来有限的时间中还可以做些什么,还能做些什么。然而挑挑拣拣,却提笔踌躇。狗子通22岁生日时,随手捡了些我能想到最好的祝福便码了篇小论文给他。从相识到至今,事无巨细,洋洋洒洒。

    我祝他:有酒有肉有姑娘,能贫能逗能干架,此生纵情豁达。

    有得有失有坚持,能哭能笑能尽欢,此生豪情逸致。

    生也快乐。日也快乐。生日快乐!

    然而轮到我自己,这些却是不适合的。23岁的我,已不再幻想自己的人生可以像Malèna中的Malèna一般,只需一个眼波流转,就有人蜂拥而至替我踏平前方的路;亦不至于总下意识地判自己无罪,穿着棉服站在道德高地,丝毫察觉不到对方的寒冷,抵触自我批判,拒绝妥协与理解;但也消磨了些许张狂,如同北野武六十多岁时“无聊的人生,我死也不要!”的超级傲娇也渐渐变成独自一人时少有的膨胀。

    那日看到阳丹姐的动态,一鼓作气的读下来,有一瞬间以为讲的就是半个自己:

    一旦你习惯了这种“低成本、高回报”的刺激,你就很难去做那些“高投入”的事情了。相应的,如果体验到高级的快乐有多么难得,也就根本无法满足于低级的快乐。

    我向来不担心被贴上“无聊”的标签,也不会追逐别人眼中的“有趣”,坚持只做自己觉得有意义的事情,一时的忍耐是为了以后有更多选择的机会。然而这种忍耐还会有多久?还是在延绵不绝的忍耐中日渐磨平了棱角泯然众人?

    今日在图书馆的旮旯里背书时遇到了夏天认识的学妹:“啊,好久不见!还有一周你们就解放啦~”我错愕。真的还有一周了么,可还是觉得自己复习的像屎一样啊。虽然复习的一塌糊涂,可还是要慷慨赴死般的走下去。从某种程度上讲,考研唤醒了我的某种求生意识,让我渐渐意识到:努力不应该是某种需要被时常觉知的东西,意志力是短期内会用完的精神能量。真正坚持到最后的人靠的不是激情,而是恰到好处的喜欢和投入。然而很不幸,三者对我而言似乎都欠缺了一些力道。这样讲话大概会对不起很多人,当然最对不起的莫过于我自己。每次感觉很绝望时便会想起教资笔试前一晚和x在飞院蹭过的自习——考试前的那一晚才拎得清框架,次日赶考,竟鬼使神差稳操胜券。与其相信如有神助,不如说火候欠佳,偏偏差了那3个小时。虽然未来还是很不明朗,但或许下一刻就顿悟了呢?

    有时候我很喜欢和x聊天,沉浸在颓废的空想中又不乏浪漫情怀。虽然很多时候我很难理解他脑回路的骨骼清奇,他大概也不屑我凡夫俗子的烟火气,但往往会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下去,聊尽人世间的光怪陆离。我们曾以α粒子撞金箔聊过人的成长与分离。他预言我:没关系,你还会遇到很多更有趣的人。我相信他的第六感足够准,虽然他并没有猜中我的毕业论文题目。

    终怪文字无力,词不尽美,未能全写我意。

    极度的信心,极度的丧,有时候上半夜和下半夜想的都不一样。奈何浮生只合樽前老, 雪满长安道。却还要昂着头硬气的和迎面奔来的滚滚红尘打声招呼:

    你好哇,23岁!

    后记:感谢我的爸爸妈妈,把我平安的带到这个世界上,抚养我长大❤️

            x的名字很好听,但他偏偏不让我打。哼!

图片发自App


                                    2017.12.12  Amber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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