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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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东部的朗姆小镇,此时正下着小雨,空气中弥漫着一层雾气,巴士站台走下来一个约有六七岁的男孩,头发上的雨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淡淡的雀斑显现出来,他的眼窝深邃,脸颊瘦削,眉毛又粗又浓,背着一个带有斗牛图案的帆布背包,满脸都是疲惫,刚走几步差点摔倒。

这个男孩叫艾沃尔,刚从百里之外的波特小镇逃了出来,他已经有三天没有吃饭了,对他而言,他只想逃离那个地方,离得越远越好,他已经记不得来时的路了,刚出走那天看见巴士就坐,巴士到站了就下来走,看见有车了就再坐上,出门拿的钱已经花光了,滞留在朗姆小镇,不知该走向哪里。

暮色将至,雨还没有要停的意思,艾沃尔就沿着公路一直往前走,后面一辆黑色汽车从后面疾驰而过,他吓了一个激灵赶紧往路边撤,即使这样,还是被溅了一身脏水,他小心护着那个帆布背包,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公路前面的灯光模模糊糊,一辆土豆煎蛋饼的餐车路过,他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循着味道快速追了上去,没跑多远,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就倒地上了。

等艾沃尔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了,他晕倒的时候恰好被开车路过的老警员库鲁克看到,赶紧将艾沃尔送到了最近医院,他不知道这个小男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大雨天的一个人在街上,衣服像是几天没换了,淡黄的头发秃了好几块,像是用剪刀剪的,该不会碰到什么歹徒了吧!

库鲁克看到艾沃尔醒了过来,凝重的表情这才舒展开,擦了擦鼻头上的汗水,斑白的眉毛来回抖动,他正准备问一些话,哪知艾沃尔直接坐了起来,手上的输液针头直接从手面脱落,纱布瞬时被鲜血浸红了,要不是被过来换吊瓶的护士拦下,他可能直接就跳下床来了。

那名护士这时脸都气青了,开始责备这个折腾的男孩,“你的身体这么虚弱,这么还敢这样乱动呢?”说完准备给艾沃尔接着续瓶输液。

艾沃尔像是没听到护士的话,一整不吭还准备往前走,就被那名护士拽了回去,没等库鲁克开口,她就开始提高嗓门喊:“您家孩子身体都这样了,怎么还任由他自己的性子胡闹呢?”

库鲁克听到护士这一说,先是一愣,然后不好意思笑了笑,他现在没有穿警服,护士把他们当成一家人了,库鲁克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面,他跟小孩子沟通很有经验,但是这次不同,跟这个男孩说话他竟然不理自己,他也有些不知所措。

艾沃尔眼神迷离,只是看着病床的周围,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库鲁克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站起身来走向外面,他把艾沃尔拿的那个帆布背包给放车上了,但是一个帆布背包能有这么重要吗?连自己的身体健康都不管不顾了,他回来时还摸了摸包,只感觉是里面装了个硬邦邦的东西,是一个椭圆形状的,猜不出是个什么物件,可能是对这个男孩比较重要的东西吧!

当库鲁克再次出现在病房的时候,艾沃尔眼睛才有了那种光,一直看着帆布背包那里,等库鲁克拿着背包刚一靠近,他就抢了过去紧紧地抱在怀里,两只手摸着包里面的宝贝,艾沃尔拉开那个背包拉锁,将那个藏在包里的宝贝拿了出来,原来这只是一个牛头形状的面具,做工十分粗糙,没有那么多的装饰图案,而且面具材质很厚实,旁边四周裹着一层海绵,更像是一种保护脸部的防护用具。

从那一刻起,艾沃尔开始戴上那个牛头面具,将绳带紧紧绑在头上,平躺在床上,无处安放的小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面具有些大,只能看到艾沃尔凌乱的几绺头发,他将自己的脸遮得严严实实,任何喜怒哀乐的表情都看不到,他不想面对现实。

老警员库鲁克看着艾沃尔安静了下来,跟那名护士招了招手,两个人都出去了,到了病房外面说了些悄悄话,隔着病房玻璃门还是能看到那名护士惊讶的表情,她这时才大概知道事情原委,一直弯腰道歉,责怪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太重了。

护士给艾沃尔拿了一份晚餐,都是清淡一点的食物,有助于消化和吸收,这男孩肯定是好久没吃饭了,不敢让他暴饮暴食,所以晚饭就打得少一些,刚放到艾沃尔旁边桌子上,他就大口吃起来,没尝出味道就咽了下去,这是饥饿感带来的本能反应。

随着时间的推移,朗姆小镇已进入了后半夜,医院里一片寂静,雨滴拍打在窗户上,是最好的催眠曲,库鲁克在旁边椅子上睡着了,年迈的他有些体力不支,但是他放心不下这个小男孩,就一直陪着没有离开,他看到这个男孩如此在意那个面具,这里面肯定有什么故事,等到了明天再问吧!

那名护士在别的病房忙完,路过艾沃尔病房的时候,那时艾沃尔已经睡着了,看着最后一瓶点滴也完了,就轻轻拔下针头,将艾沃尔的手放进被褥里面,悄悄将几颗糖果塞入他的背包里面,但愿这几颗糖能够甜过前几日的苦。

艾沃尔在病床上睡着,眼前又出现了那一张张恐怖的面容,耳边响起那些直击心底的谩骂话语,他的眼泪扑簌簌流了下来,瞬间就湿了枕头,他的心里隐隐作痛,有种说不出来的委屈和痛楚。

这件事情要追溯到波特小镇的前几天,众所周知,波特小镇是拥有斗牛场最多的地方,不过近些天由于小镇各个地方斗牛场的新兴,导致斗牛行业的竞争压力特别大,距离艾沃尔家最近的温尔森斗牛场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来看的观众越来越少,濒临倒闭。

温尔森斗牛场老板特里克绞尽脑汁,才想出了一个点子,那就是让斗牛项目来个大创新,将首次展示三头公牛之间的对决,这可是吸引来了不少观众,都想看看这新式斗牛法,到底会有什么不一样。

艾沃尔一直以来都不知道父亲鲁沃佛是做什么工作的,只记得父亲每次出去都会拿着那个牛头面具,父亲常说自己是一名斗牛士,听说斗牛士在斗牛场上是很威风的,能够掌控各种倔牛,给观众带来阵阵快乐,但同时也充满了危险性。

趁着这次机会艾沃尔一直央求父亲,一定要带自己看看斗牛到底是什么样的,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斗牛,还没在现场看过嘞!正好还可以看看父亲工作的日常,更想看看父亲戴面具时是什么样子。

鲁沃佛听完面露难色,说起话来也没有往常的干脆果断了,一直推却说小孩子不能看这个项目,但又不敢直视儿子的眼睛,像是在刻意回避什么。

听完父亲这样的回答,艾沃尔开始大哭大闹,拉着父亲的手不肯松开,看这架势是非要过去看不可了,鲁沃佛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是拗不过自己儿子的,就答应他去看这一次的斗牛!

记得那天鲁沃佛还专门喊来了几个好友都过来,他们也不经常看斗牛,正好可以和自己儿子一块去看,只是这一次父子俩并没有一块走,父亲提前一个多小时就去了斗牛场,艾沃尔是跟着邻居好友一块去的。

到了晌午九点一刻,随着一阵摇铃的响起,斗牛大戏开始了,一头公牛风风火火跑了出来,随后跟着跑出来的是一个穿着斗牛服的斗牛士,艾沃尔看到后大声呐喊,因为他看到了父亲的牛头面具,原来父亲真的是一名斗牛士,他没有骗人,场内也是一阵欢呼,他们还从没看到过戴面具斗牛的,这更增添了一种新鲜感和神秘感。

当时鲁沃佛还专门摘下面具,一边招手一边给场外打招呼,最主要的是他想让儿子看到自己,当他再戴上面具时,真正开始斗牛的时候,技艺却显得有些生疏,就像是新手一般,那头公牛根本不听鲁沃佛的话,立在那里岿然不动,

观众看完也是一阵起哄,嘲笑起哄的声音不绝于耳,“哪里新来的斗牛士,就这水平还不如我,哪里有什么创新,还是这套路太无聊了!”

鲁沃佛听着场上的嘘声叹气,在斗牛场台上竟有些不知所措,这时有个人过来喊他,是斗牛场老板特里克派人叫的,这次来这么多的观众,以后还指望着这些回头客赚钱,一定要想办法抓住他们的眼球,看来得使出杀手锏了。

那头公牛还留在场上,鲁沃佛从场上撤了下来,他下场的时候倒吸一口冷气,至少在台上露了个脸,让自己儿子看到了自己在斗牛场上的样子。

约十分钟过后,那个牛头面具又在场上出现了,这次没有摘下面具打招呼,只不过这次技艺突然间娴熟很多,只见他到斗牛场的一处护栏打开了铁栅栏,里面又冲出来一头公牛,在他的引领下,那头公牛停了下来,他又到另外一个护栏放出一头公牛,只见从绳索上面划来一块红布,慢慢降落在斗牛场中央,没等他做出指令,就在那一刻,三头公牛带足马力,从三个方向朝着那个红布飞奔而去,这冲击力得有千斤负荷。

场上的观众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此时呐喊声都停了下来,现场变得鸦雀无声,在耳边都能听到公牛呼啸而过的声音,斗牛场内腾起一阵灰尘,结果可想而知,三头公牛头对头齐齐相撞,两头牛的牛角瞬间断了,另一头牛直接摔倒在地,四只腿仰天翘起,在地上扑腾一会儿就没了动静,现场一片血腥,不忍直视。

就在三头公牛相撞的时候,大人都捂住了孩子的眼睛,当时场上一分钟没有任何声音,斗牛场老板一直看着台上观众的反应,知道大事不妙,就赶紧将那个斗牛士叫了下来。

就这十几秒钟时间,戴着牛头面具的斗牛士走了出来,像是刚刚仓促换过来的,摘下面具一看是鲁沃佛,正当他鞠躬准备谢幕的时候,台上就像是炸了锅一样,各种杂物全都都扔了过来,到处是一片谩骂声,要不是鲁沃佛躲得快,接下来的后果不堪设想。

其实第二次上场的是斗牛场老板特里克的弟弟,他的身形和鲁沃佛有些相似,这也算是一个尝试,如果观众不买账就让鲁沃佛顶包,可不能因此坏了以后的生意,好一个无中生有、偷天换日!

不知廉耻的特里克直接将锅甩给了鲁沃佛,还用喇叭大声喊着:“各位观众,不要生气,这都是台上这个人私自决定的,听他说是专门表演给他的朋友和儿子看的,我们是文明斗牛场,哪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

鲁沃佛听完百口莫辩,他的叫喊声已经被现场的谩骂声给淹没,现场一片混乱,他看向几个好友和儿子的座位,此时已经没了人影。

那一天对鲁沃佛而言,是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当他找斗牛场老板理论的时候,直接被打了一顿,再去也没有什么好结果,当他准备报案的时候,但是所谓的“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再去解释又有什么用呢?他最在意的是自己在儿子心目中的形象,在那一瞬间就崩塌了。

他赶紧打车往家里赶,看看房子里面,不见儿子的身影,于是他就去到几个好友家去问,都是房门紧闭,没有一个人应声,一直在客厅等了很长时间都不见儿子回来,他瘫软地坐在地上,眼泪就顺着青紫的脸颊流了下来,就像盐粒撒在伤口上一般疼痛。

直到后半夜,艾沃尔才从外面回来,他的眼睛已经哭肿了,他清楚的记得回来时邻居说的话,“真没想到鲁沃佛是这么冷血无情的人,对动物都这么无情,对自己孩子能好吗?”“以后这样的人还是少来往,也不能让他跟孩子们接触。”他从未如此委屈过,眼泪哭了又干,心里有百般痛楚说不出来。

鲁沃佛坐在门槛上看见儿子回来了,赶紧站起身来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还没等自己开口,艾沃尔快步走到里屋,将门使劲一带,只听到砰的一声,门就被反锁了,被自己儿子拒之门外,如此排斥自己,这对于鲁沃佛而言,才是心里最深的痛。

波特小镇到处在传鲁沃佛的事情,只要他路过的时候,都将房门关了起来,但他仍旧拿着面具出来,像是不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只是专心在做自己的事情。

当艾沃尔看到父亲还拿着面具出去的时候,他就不再沉默了,直接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将面具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大声喊着:“这份斗牛士的工作别做了行吗?这丑陋的面具别戴了行吗?”

鲁沃佛听完儿子说的话,没有回答,想摸一下儿子的头,却被儿子躲开了,递给儿子最喜欢的土豆煎蛋饼,也被一下子打在了地上,这一刻,鲁沃佛的眼里透露出一种常人无法看到的失望,眼里的泪光是心碎的感觉。

自那次斗牛事件之后,温尔森斗牛场再没有以前的那种热闹,来看的人越来越少,只是鲁沃佛每天还会拿着面具出去,对别人而言,都以为他还是去了斗牛场这个地方,其实不然,他去的是另外一个地方,艾沃尔不知道实情,他才选择偷走面具离家出走,怕别人认出来他就自己剪了头发,波特小镇的人也不知道实情,还在继续误解。

病房内,艾沃尔还在睡着,眼角多了几处泪痕,库鲁克已经醒来,下楼去给艾沃尔买早餐了,他蹒跚的身影出现在街道上,本来都已经就退休了,该到了安享晚年的时候,不过他还是闲不住,只要有时间就出现朗姆小镇的各个地方,依旧做着警员平时做的事,他认为自己没有退休。

库鲁克买早餐回来的时候,艾沃尔已经醒来,状态要比昨天好很多,库鲁克和护士都试着去问话,不过他还是不肯说话,问他什么都不回应,只是在那里低头吃着早餐。

库鲁克心如火燎,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有各种各样的猜测,难道这个男孩不会说话,或是旅途中被什么给吓到了,实在是没办法了,他就联系朗姆小镇救助站的朋友丁克斯帮忙照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毕竟不知道这个男孩的名字,也不知道他家里是什么情况,还是等等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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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鲁克想尽一切办法帮艾沃尔寻找家人,只要一有时间,就到朗姆小镇各个警察局去打听,询问最近有没有报小孩失踪案的,年龄在六七岁之间,凡是听到这样的案件他就一一核对消息,都被排除掉了,这种案件太多了,这样做犹如大海捞针。

转眼间就过了一个礼拜,艾沃尔没有提起任何关于家庭和家人的信息,后来在救助站老伙计丁克的帮助下他暂时进入了福利院,但没有入福利院的户籍,因为不知道他的名字,也没有相关遗失证明,只能先在福利院借住着,或者他承认自己就是孤儿,只需开具相关证明就可以了,艾沃尔一直不肯张口说话,他是游离在朗姆小镇的边缘人。

艾沃尔进入福利院以后,就将自己隔绝起来,不与任何人去交流,他每次出门都会戴着那个牛头面具,睡觉的时候也会戴上,别人试着进入他的世界,但他不愿任何人触碰他的世界。

库鲁克只要有时间就来福利院看艾沃尔,用自己的办法逗他开心,他经常带着艾沃尔去逛公园,带他吃各种好吃的,这样会让他的心情好一些,试着用自己的方法让这个男孩打开心结,不然这个男孩以后的人生真就毁了,但是这又谈何容易,但愿时间能够化解他心中的悲伤吧。

有时候上天总是会眷顾善良的人,库鲁克在别的地方没有找到什么线索,不过他有看报纸的习惯,在这上面发现了重大消息,在新近的朗姆小镇日报中,一则新闻标题“牛头面具下的拳击冠军”吸引了他,他看着那面具和艾沃尔包里的面具一模一样,忍不住好奇往下面接着阅读,果然看到了一则很重要的寻人启事,“艾沃尔,爸爸知道错了,你快回来吧!”版面的插图是一个男人拿着奖杯哭到在地的场景,这个男人眉眼间和自己捡的那个男孩如此相像,读到这里库鲁克心中像是已经有了答案,赶紧站起身来,开始拨打报纸上面留的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约有十几秒钟,对面传来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声音有些沙哑和虚弱,却饱含着期待的腔调。

“您好,我是朗姆小镇的警员库鲁克,请问您是鲁沃佛吗?”

“您好,我就是鲁沃佛,有什么事吗?”

“我看您在找儿子,我前几天在路边遇到一个男孩,他也有一个和您同样的牛头面具。”

“真的吗,这是真的吗?”对面听完有些不敢相信,声音有些颤抖,电话直接摔在了桌子上,然后传来一阵啜泣的声音。

等信息反复确认好以后,库鲁克也长舒一口气,终于找到这个男孩的家人了,他也终于知道了这个面具背后的秘密,原来这只是一场父子之间的误会,他赶紧拿着报纸去找艾沃尔,他要将面具的真相告诉他,真正将父子之间心里的疙瘩解开。

原来鲁沃佛并没有从事什么斗牛士的工作,那一次他为了让儿子相信自己,才提前给斗牛场老板特里克打好招呼,专门上一次斗牛场演一次斗牛士,其实他从事的是拳击手的工作,怕儿子担心,就一直戴着牛头面具,这样就可以保护好自己的脸了,只要脸不受伤,身上的伤痕是看不到的,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要拿到拳击冠军奖金,那样就可以让儿子生活更好一些,还要给他买最爱的卡丁车,没想到却被斗牛场的老板给下套了。

当库鲁克去福利院看艾沃尔的时候,他正在戴着那个牛头面具和小伙伴们玩耍,这份福利的关怀暂时让他放下了戒备,开始慢慢融入进来,他也改变了自己的固有认知,原来福利的孩子也是这般开朗活泼,不该对他们有任何的偏见,要是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偏见那该多好。

艾沃尔看到库鲁克走了过来,这次竟然有些主动迎了过去,他开始慢慢习惯这样的生活,开始试着接触新的事物,不愿再想那伤心的往事。

库鲁克那时候其实有些犹豫,不知道这时候说是否合适,但是这一刻早晚都要来的,听着鲁沃佛沙哑的嗓音,这些天不知道哭过多少次了,库鲁克也是一名父亲,他知道这种撕裂的心痛,亲人始终是亲人,血缘始终是血缘,长痛不如短痛,还是跟这男孩说了吧!小孩子不记事的,过几天就会忘了。

“艾沃尔,我找到你父亲了,他这些天一直都想着你,还说要给你买卡丁车。”

艾沃尔听到库鲁克叫自己的名字,并没有答应,他瞬间低下头来,试着走开,想终止这段聊天,哪怕库鲁克知道了自己名字,找到了自己的家人,也不愿再回到那个伤心的地方。

库鲁克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将那份报纸留了下来,他的心里不是滋味,这个误解实在太大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还是让这个男孩自己走出来吧,解铃还须系铃人!

那天晚上,艾沃尔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终还是抵不过心里的那道坎,就拿来库鲁克给他的那份报纸,开始阅读起来,他识字少读不太懂,碰到不认识的字他就开始查字典帮助阅读,报纸上父亲穿拳击服的样子,他还是头一次看到,一直看到最后一张父亲倒在拳台上被搀扶的画面,那一刻他什么都明白了,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他抱着枕头放声大哭起来,哭干了泪水也不能原谅自己的任性,这么多人不相信父亲,为何自己不站在父亲那一边,甚至还要选择离家出走。

艾沃尔想到这里,狠狠锤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将那个面具使劲摔在地上,用脚使劲踩下去,他以后再也不需要这个东西了,都是这个面具,遮住了太多的阳光,只有打破了它,阳光才会照进来。

这篇报纸在两个小镇影响都很大,也让旁观者迷的人幡然醒悟,等到艾沃尔和鲁沃佛相见的那一天,福利院里来了很多人,包括库鲁克和他收助站的朋友丁克、朗姆小镇医院的那个护士,令人出乎意料的是,鲁沃佛的几个好友、斗牛场的老板特里克和他的弟弟也都过来了,都在为自己的过错道歉,看着父子俩相拥而泣的场景,所有人都落泪了。

回到波特小镇以后,鲁沃佛没有再去打拳,也不再去戴面具,他真的在斗牛场上班了,斗牛场老板特里克给了他一份很体面的工作,也不再靠博眼球赚钱,按照正规模式去开展斗牛比赛,来看的观众多了起来,鲁沃佛的几个好友也常来捧场。

等时间空闲的时候,艾沃尔会常来朗姆小镇,给他福利院的小伙伴带来很多生活用品,他没有买卡丁车,而是让父亲把买卡丁车的钱捐给了福利院。

艾沃尔每次来找特鲁克的时候,他时常不在家,经常在朗姆小镇的街道巡视,特鲁克在救助站的老伙计丁克也正忙碌着,听说最近又来了两个迷路的男孩,正在为他们寻找安居之所。

至于牛头面具伤心的往事,再也没人提起过,只知道艾沃尔有个当过拳击手的父亲,那个冠军奖杯就是最好的见证,那份报纸记录着那段艰辛而温暖的岁月,现在报纸上经常出现的是温尔森斗牛场的画面,鲁沃佛已成为波特小镇最有魅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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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故事优选】为会员合伙人林柳青儿创办专题。

本文编辑:七月默涵

专题主编:七公子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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