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划过夜空(三)

冬天依然是那么冷,大雪总是不请自来,有时一夜间到处都是白色的,犹如童话世界。

路两边的白杨笔直而倔强地伸向天空,绝不会受大雪的压迫低下高昂的头。

那时没有扫雪车,全靠清洁工扫,雪还没扫完,来往的车辆行人已经把雪压实成了一坨坨冰皮,粘在路面上,和已化的雪融在一起又黑又脏。

路面很滑,车速不可能在像以前一样飞驰而过了。只能慢慢地向前移动着,避免打滑跑偏。

路并不宽,上下四车道,来往的多是拉煤的大卡。

大卡车超载的煤块也常因路面不平而被颠簸下来,导致路上的煤灰多,再大的雪也难以掩盖住路面的灰尘。

尽管下了一天的雪,马路上已结结实实地压出了几道车辙路。

车辙是黑色的冰雪路,没碾压的雪结成了冰砣在车辙间立起,好像三八线,把两条黑的发光的路面整齐的分开,提醒开车的司机,只能延此前进。

下了班的彦文在预热的车里焦急地等着筱玥,他真是怕她不再搭车了。

往常都是筱玥在车旁等他,今天他等筱玥。

时间好像停了一样,一会儿看看手表,一会儿望望车窗外,总也不见人影。

他不知道筱玥是被事情耽搁了,还是有意要避开他。

彦文有点后悔早上自己的行为,不该表现的那样轻浮,好像是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

我只是很心疼她被冻的那张脸,僵红红的,让人不免怜爱。哎!我只是心疼她而已。彦文在心中喃喃自语。

严寒的冬天,幕色降临很快。下班时,天色已黑,十来分钟工夫,厂区里就不见几个人影了。

办公大楼里,有些办公室灯火通明着。

彦文望了望三楼的工会办公室,灯是黑的,宣传队的办公室在另一面,也搞不清下没下班。

正想着,就看到黑暗里一团火匆匆向他的车子走来。

车子还没预热透,寒意很重,可是彦文体内突然有一股热血直往上勇,他莫名的紧张起来。

那团火移到车门处用力拉开,筱玥没想到车里蛮暖和的。

“彦文哥,你来的早呀,车子都打热了。让你久等了哈!正准备走时,刘主席过来跟我们讲了几句话,提醒我们把元旦晚会要搞好,说今年厂长很看重晚会的质量。讲了一扒拉的话,就晚了点。”

“没事,我不着急。”

照以往,彦文一定要跟筱玥探讨一下为什么厂长看重元旦晚会的话题。

可是今天,他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内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情绪拽着他,让他不知所措。

别看他结婚两年多了,但感情的经历并不丰富。

老婆是家里长辈介绍的。人看着顺眼,工作是图书馆的图书管理员,自己是个质检员,没啥可挑的,就相处起来。

两人个性都比较内敛保守,关系也就不温不火的发展了一年多,直到双方家长都在催结婚。

在彦文妈妈的操持下,婚顺利地结了,日子如水般平静而淡然。

彦文以为谁家的日子都是这样过下去的。

可是那团火的出现好像如闪电一般激活了沉睡在体内的某种东西,这种从来没有过的异样让彦文不安。

他琢磨自己是不是种了邪,是不是被施了魔法,一天满脑子里想的都是筱玥。

曾经两个人一路上,总有讲不完的话。大多都是筱玥在讲,彦文在听,偶尔插个话,又能掀起新话题,让筱玥说个不停。

自打那次后,彦文就很少插话了,筱玥搞不懂是怎么回事,也变得乖巧起来,话不在多。

就好像树上的麻雀叽叽喳喳地讲个不停,突然都停下来,陷入死寂,在等待着什么事情的发生一般。

冬天下雪的时候并不多,但一旦下了,就好像要把天上的雪全部都倒在煤里,把黑的变成白的。

老天都受不了到处弥漫的煤灰,刻意为这坐煤城装点美化一番。

元旦头晚,厂里要举办“迎新年庆元旦晚会”,五千多职工的厂子主要负责整个煤矿的机械维护工作。

厂子里有个大礼堂能容纳七八百人,一般能来看晚会的,基本上都是各车间的领导和先进。

今年的生产任务完成的非常好,卢厂长受到了上级领导的表扬,心情高兴,自然也是要犒劳一下自己的手下。

特向工会主席提出要求,今年元旦晚会一定要搞精彩,要连演几场,让全体职工都能看到演出。

宣传队为了准备元旦晚会,到后面都是加班加点的排练。厂里特安排了一个面包车负责接送宣传队的职工。

这样筱玥就不用再搭彦文的车上下班。

筱玥是宣传队主要的舞蹈演员,基本上每个有舞蹈的节目都有她,她一天忙得不亦乐乎的。

彦文这边可清静了。年底质检工作并不忙,忙的就是写各种总结报告。

坐在办公室的彦文总是魂不守舍,好多天没见到筱玥,他真想跑到工会排练厅去看看,可是他没理由往那个地方去。

午饭去食堂时,以前是吃完匆匆就离开,现在都是细嚼慢咽地一口口吃,眼睛不自觉会望向门口,期待在食堂遇见她。

未完待续……

原创文字侵权必究

你可能感兴趣的:(流星划过夜空(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