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桥，她老了

老家那座桥

十年前，你在干什么？那时候的你是什么样子？

十年前？

十年前……我在读初中吧？

十五岁的年纪，那么小。

那时候每天在玩耍中愧疚，偏又在学习中煎熬。

装模作样地当一个听话、努力的好学生，对什么非主流呀杀马特啊以及许嵩徐良之流嗤之以鼻。

暗地里又对未来充满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什么白马王子，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一个个尴尬到头皮发麻的憧憬，可那时候那么诚恳而真挚地期待着。

各种天真而烂漫的想法，铸成了这座桥上的记忆。

于是就有了放学后一起来玩的同学，元旦晚会的“女团”表演，“明天会更好”的姐妹组合……

实在又傻又天真，却也格外可爱。

今天路过这座桥的时候才知道，十年当真不过是弹指之间的事，真就应了那句“再回首恍然如梦”。

从桥下走到桥墩，那里以前没有这么多的荒草，夏天的时候我们躺在桥墩边上的水泥石板上，慵懒而惬意。

记得大侄女领着我和小侄子一起抬着半布袋沉甸甸的柿子往家里走，日高人渴，路过这里实在扛不住了，就躺在桥墩上歇息，桥下的小溪水清澈见底，咕嘟咕嘟灌了一肚子。（如今想来真是后怕）

平时我们会从桥墩下面沿着草坡走到桥上，那时候的草也不像如今这样凌乱疯长，那是绿草如茵，躺在上面睡觉，鼻尖都是泥土和青草的味道。令人惊喜的是，这个草坡如今竟还有攀爬的脚印，于是爬上桥头竟然毫不费力。

桥栏杆已经从灰白色变成了乌青色，近了细看，才发现上结满黑色的泥块。

桥肚子里蓄了半肚子的水，时隔多年，一眼望去，依旧让人觉得害怕，总觉得那样黑洞洞的样子深渊一般要把人吸进去。

桥头的围栏上竟然还有刻画的痕迹，依旧是那些傻乎乎的“某某爱某某”“某某和某某永远在一起”。记得桥栏杆上也有许多这样的刻痕，只是如今栏杆被泥垢覆盖，只有蚊虫嗡嗡乱飞。

极目远眺，河床几乎干涸，漫野的荒草把那两头水牛喂得格外肥壮。

不过十年，旧景仍在，人事已非。

曾经我们骑着自行车，成群结队地往这里跑。

如今，只有我一人立在这被岁月和风雨侵蚀的桥上，任寒风萧瑟，荒草摇曳。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