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危机四伏的成长,我们每个人都是青春的幸存者。
房思琪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她有一个情同亲姐妹的好朋友刘怡婷,两个人在青春的时光里肆无忌惮的成长;她还有一个和自己很像的伊纹姐姐,最好的回忆就是在伊纹姐姐家里听她读书。
她本应该有一个无拘无束,自在快乐的童年,但是却因为一个老师的出现,将她拉向了地狱。
李国华是一个语文老师,他顶着课后辅导的名义,彻底的将女孩的世界摧毁。越是漂亮精致的女孩,自尊心也往往更强,也正是这自尊心让李国华决定走出这一步。这太脏了,以至于自尊心会缝起她的嘴。
“社会对性的禁忌感太方便了,强暴了一个女生,全世界都觉得是她自己的错,连她自己都觉得是自己的错。罪恶感又会把她赶回他身边。罪恶感是古老而血统纯正的牧羊犬。”
少女往往又是单纯的,她们无法接受被强暴的事实,于是让自己相信了自己爱施暴者的假象。老师把思琪世界里的光隔绝开来,自己就成了这黑暗世界里的一把火,于是思琪不得不选择爱老师。
病态的爱
太要自尊的女孩势必活得很累,思琪无法将自己的痛苦告诉他人,只能自己独自消化。这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现象,因为思琪无法选择,唯一的路就是倒逼自己爱上施暴者,这是妥协和无奈。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是指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这个情感造成被害人对加害人产生好感、依赖性、甚至协助加害人。
但是这爱让她好不舒服,她无法像同龄女孩一样享受着爱带来的惊喜与美好,她的爱只能在黑夜里,只能是羞辱。
思琪何曾爱过老师呢?其实从来没有,但是也只有这样才能聊以安慰思琪的自尊感和羞耻感。
思琪的故事无法向任何人讲述,包括怡婷和伊纹。
怡婷羡慕思琪的美貌为她带来了老师的青睐,也逐渐和思琪走远。伊纹姐姐遭受家庭暴力却依然守在那里,何尝不是另一种病态的爱呢?思琪不能去告诉她,两个人都是同样的遭遇,没人能走出来,不如各自承受。
思琪不能告诉父母,因为父母一直是缺席的。她不能告诉任何人,唯一可以做的是写日记,但是日记也是自己和自己对话,经历的一切又是一遍再现,痛苦也是加倍的。无处可寻的思琪最终精神错乱,结束了自己的美好年华。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毋庸是这个身披老师道袍的虚伪肮脏的李国华。
虚伪的知识分子
学校里有一群李国华们,他们日常生活就是讨论和攀比谁强暴了更多女孩,哪个女孩更漂亮,他们身为老师,却干着禽兽的勾当。李国华就是这样一个虚伪的知识分子,他有过很多女学生,这些女生也全部如李国华预想的一般,如此自尊以至于没有任何人知道,但是郭晓琪是一个例外。
郭晓奇没想到老师居然甩了她,和别的女学生在一起。晓奇的父母得知李国华的事情后,竟然将错误归在晓奇身上,并提出请老师吃饭来弥补女儿破坏老师家庭的错误。饭桌上,晓奇父母担心的只是餐费贵不贵,丝毫没有为晓奇出头讨要公正的想法。
现在的父母大抵都是这样吧,尊严和体面比正义要重要的多。房思琪的父母何尝不是这样呢?他们听到思琪讲述晓奇的故事,竟只说晓奇“骚”,而丝毫未替少不经事,没有正确价值观的少女发声,这无疑让思琪为自己的事情封了嘴。
人对他者的痛苦是毫无想象力的。
网上遍布的是辱骂晓奇的言论,受害者成了众矢之的,便没有其他的受害者敢于站出来了。施暴者反而成了受害者,他们获得了支持便开始了肆无忌惮。
在这群虚伪的知识分子群里,有女生为了他们去死,那将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他们互相攀比,视女学生为手中玩物,实在称不上是合格的教育者;他们高举教育的旗帜,却干着肮脏的地下活动,是社会太“宽容”,还是太扭曲呢?
任何关于性的暴力,都是整个社会一起完成的。
少女们不经世事,尚不熟悉社会的潜规则和遇事的处理方式;父母们天生遗忘的性教育,对事情不辩真相的处理方式;社会舆论一边倒,对性的禁忌感太强都助长了李国华们的肮脏无耻的作风。
性的暴力,不仅仅是施暴者来点火,更多的是整个社会来添柴。
生气才是美德
忍耐不是美德,把忍耐当成美德是这个伪善的世界维持它扭曲的秩序的方式,生气才是美德。
读这本书的时候,总是不由得想到作者林奕含,一个有着和思琪有着同样遭受的女孩。思琪最终疯了,林奕含最终选择了死去。
性暴力的猖獗很大程度上源于被害者的忍耐,但是这种忍耐只会让更多的人沦陷。好在林奕含开始了反抗,她以死来唤醒了大众对于强暴事件的关注,她用文字留下了《房思琪的初恋乐园》来为受害者发声。
她成功了,《房思琪的初恋乐园》一经上市,长期在畅销书籍榜首,豆瓣评分高达9.2,关于性暴力的话题热度不断。很多公益组织在大力开展性教育的推广活动,致力于保护未成年人的健康成长。
公开的媒体平台也开始报道类似房思琪的案件,逐步唤醒大众的关注,现在人们对施暴者更加严厉,道德谴责已经阻止了潜在悲剧的发生。
这是一个令人心碎却无能为力的真实故事,是一部向死而生的文学绝唱,愿世间再无孤独少女,整个社会能一起面对并阻止性暴力的发生。
寒蝉效应:一个法律用语,特别在讨论言论自由或集会自由时,指人民害怕因为言论遭到国家的刑罚,或是必须面对高额的赔偿,不敢发表言论,如同蝉在寒冷天气中噤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