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曼~多情总被无情恼

文/满

有人说太漂亮的女人,天生就有一股傲气,会被自己的漂亮迷惑心智。

陆小曼给我的感觉是一种有傲气,有迷茫,有自私,有享受,有才艺,有多情,有凄凉的女子。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在看《林徽因传》《张幼仪传》中了解到陆小曼,徐志摩的第二任妻子。

在蜜中长大,草率结婚

1903年11月7日,自打出生的那一刻起,陆小曼便像是一颗掉进了蜜罐的玉坠子。她的父亲陆定是国民党高官,学识过人,地位甚高,母亲吴曼华是一位大家闺秀,能文能画气质不俗,于是,陆小曼也耳濡目染地习得了众多才艺。

吴曼华生了九个孩子,只唯独陆小曼一人活了下来,因此,当时的陆小曼可以说是过着有求必应的生活。

陆小曼个性要强,虽有时过于随性和感性,但她的落落大方、贵气雅致和冰雪聪明,无一不为她的魅力加分,让她成为名媛圣地——圣心学堂男慕女仿的对象。

京城的陆小曼,上海的唐瑛,各为当地社交名媛中的佼佼者,于是坊间便传出了“南唐北陆”的说法。

1922年10月10日,经唐在礼夫妇介绍,19岁的陆小曼与王赓于北京金鱼胡同海军联欢社举行了轰动全城的婚礼。王赓年仅二十六岁,就已成为陆军上校,二人郎才女貌,羡煞旁人。

王赓平常公务繁忙,婚后二人相处时间极少,陆小曼的精神世界也越发空虚起来。生活琐事让两人不是大吵大闹就是怄气沉默,本就不多的温存爱意也被一系列的争执消磨殆尽。

王赓是个好丈夫,但陆小曼需要的,是个好情人,十九岁的陆小曼懵懵懂懂地做了人妻,她曾说:“婚后一年多才稍懂人事,明白两性的结合不是可以随便听凭别人安排的,在性情和思想上不能相谋而勉强结合是人世间最痛苦的一件事。”

寻一场旷世之恋

1924年夏天,陆小曼与风流多情的才子徐志摩,在北京西单石虎胡同里成立的新月社里分别出演《春香闹学》的男女主角,这场相识,迅速擦出了罗曼蒂克史的火花。

丈夫王赓与才子徐志摩同为梁启超的学生,生活中你来我往,使得三人关系密切起来,更使得陆小曼与徐志摩日久生情。

同年,王赓从京城调至哈尔滨担任警察局局长,陆小曼随行。但东北不如京城繁华热闹,她时常觉得枯燥寂寞。况且她心中还有一个徐志摩时刻牵绊着,于是陆小曼独自回京,与徐志摩的感情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发现了好友与妻子的婚外情后,气急了的王赓扬言要杀了徐志摩!尽管对妻子的爱难割难舍,但种种琐事最终还是让这段婚姻走到尽头。

为了离婚,陆小曼曾对王赓说:“我已经把生命的躯壳给了你,你就让我活一回吧!”

事已至此,王赓选择了成全,他说:“我想了很久,如果你认为和我在一起生活已经没有乐趣可言,只有和徐志摩在一起才能得到幸福的话,我愿意离婚。”

然而,就在两人离婚之际,陆小曼却怀孕了。她不顾母亲的劝阻,瞒着王赓和徐志摩,找到一个德国医生堕了胎。

1925年年底,离婚不久的陆小曼与徐志摩公开了恋情,两个人筹备结婚。徐志摩父亲徐申如见儿子执意要再娶,百般不愿的他列下三条再婚条件:

1、结婚费用自理,家庭概不负担;

2、婚礼必须由胡适做介绍人,梁启超做证婚人,否则不予承认;

3结婚后必须南归,安分守己过日子。

不被祝福的婚姻

1926年10月3日,两人在北海公园的画舫斋举行婚礼。婚礼现场冷冷清清,没有热闹的亲友祝福,没有丰盛的酒宴,连新人双方的父母都未出席。

徐志摩的恩师梁启超,是这场婚礼上唯一有地位有分量的来宾,作为证婚人,他一针见血的证婚词让在场所有人都既震惊又尴尬:

“我来这里做这场婚礼的主婚人,我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徐志摩,你的离婚再娶,就是用情不专的证明。陆小曼,你和徐志摩都是过来人,希望你今后恪遵妇道。总之,我希望这是你们两人最后一次结婚,这就是我的祝福。我说完了。”

婚后的陆小曼有徐志摩宠着,日子过得无比幸福,她曾这样描述婚后一段时日的感觉:“我们从此走入了天国,踏进了乐园,一回到家乡,度了几个月神仙般的生活。”

不过,陆小曼与公婆的相处可一点儿都不融洽。在公婆眼里,这个儿媳妇太不成体统了,时常在公婆面前娇声嗲气地与徐志摩说话,或是撒娇让徐志摩抱她上楼,与前儿媳一对比,老两口儿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婚后,徐志摩期望妻子能照料自己的饮食起居,让他能安心工作和写作,然而陆小曼非但没有时间照料家庭生活,还把大部分心思放到了如何追求高档物质享受上,家里光是服侍她的佣人就有十四个,看上的东西不管价格多昂贵也要收入囊中。

为了满足妻子的物质需求,徐志摩除了在各大学校授课,课余时间还在报刊做主编、写诗歌文章赚稿费、贩卖古董字画、做房地产中介等等。

但物欲的沟壑是无法填平的,两人的婚姻开始出现了裂痕,这道裂痕,也随着另一个男人的介入,变得越来越大,难以修补。

陆小曼当时堕胎后,不仅不能再怀上孩子,还感染了很多妇科疾病,于是徐志摩为她请来了有一手推拿绝技的翁瑞午。

翁瑞午生于官宦世家,相貌堂堂才华过人,懂医术又懂艺术,然而,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瘾君子。趁徐志摩夫妇不备,竟让陆小曼也迷上了鸦片。

自此两人成日纠缠在一起,完全不顾徐志摩的颜面,翁瑞午还厚颜地以男朋友的身份直接住进了徐家。

半生贪欢,半生救赎

1931年11月,回到家的徐志摩看见陆小曼仍沉迷于鸦片,痛心地对她说:“小曼,我爱你,深深地爱你,所以我劝你把鸦片戒掉,这东西对你的身体有害……”

正忙着吞云吐雾的陆小曼被丈夫的出现和规劝扫了兴致,二话不说抓起烟枪朝徐志摩砸了过去。

徐志摩的眼镜被砸得粉碎,心也被砸得粉碎,他拎着箱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第二天,徐志摩乘中国航空公司“济南号”邮政飞机去往北平,在登机前他还给陆小曼写了一封信,说徐州有大雾,头疼不想走了。或许他只是想让妻子挽留一番,然而,陆小曼的信再也无法送到他手里了。

同月23日,《申报》上刊登了这样一则消息:济南号飞机失事沪讯,机师两人殒命,徐志摩亦遇难。

三十四岁的徐志摩,留下了二十八岁的陆小曼,永远地离开了。

徐志摩的追悼会在硖石召开,由于徐父的阻止,陆小曼未能出席。从此,悔恨交加的陆小曼终于远离了繁华虚浮的社交场所,身着素衣,供着亡夫的遗像,无声地表达着她无处宣泄的思念和悔意。

在陆小曼的《哭摩》一文里,她字字含泪地写道:我一定做一个你一向希望我所能成的一种人,我决心做人,我决心做一点认真的事业……

六年后,陆小曼成为了中国女子书画会会员,并在1958年加入上海美术家协会。

后来,为支付昂贵的医疗费,她晚年开始翻译外文书籍,与王亦令合译了《泰戈尔短篇小说集》,还独自翻译了艾米莉·勃朗特的自传体小说《阿格尼斯·格雷》。

徐志摩去世后,陆小曼一直与翁瑞午过着相濡以沫的生活。她觉得自己与徐志摩,只有爱情,与翁瑞午,只剩感情。1961年,翁瑞午也先陆小曼一步去了,陆小曼的生活更是孤寂凄冷。

1965年4月3日,春末时节,陆小曼在上海华东医院病逝,死前唯一的愿望,是能够与徐志摩合葬。奈何徐志摩与张幼仪的儿子不同意,此事只得搁浅。

陆小曼诚然至情至性,终其一生,都为了爱情不顾一切,但她却未能在拥有爱情时懂得珍惜。

倘若她先尝过风流多情带来的恶果,后再遇到王赓,或许她就能洗净铅华,安心知足地做好王太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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