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黑猫》:如果遇见它,千万别直视

你见过纯黑的黑猫吗?

喜欢还是害怕呢?

你知不知道有一种黑猫,它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会吸走你所有的视线。

它隐匿在城市的各个角落中,当有需求的时候,就会出现。

如果遇到,请不要直视,转道而行。

因为被它选上,就会和李黎一个下场。

……

李黎在一家外贸公司做财务助理,手头杂事很多,每天都加班到很晚才回家。

她是独居,租的房子在一个老小区最后一栋楼的六楼,这里住的大多为老人,人不多,很安静。

一天,李黎下班回到小区已经晚上十点半了,天很黑没有月亮,路灯昏暗,李黎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慢慢向前走。

终于走到了最后一栋楼前,李黎突然发现楼道左边一楼窗户下有一团黑物,静谧的气氛没有缓和疲惫的神经,李黎突然有些害怕,她不敢用手电筒照过去,紧张地走进楼道上楼,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李黎深深吐了口气,还好没有什么东西跟上来。

简单洗漱过后,李黎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有时候,未知的恐惧比具象的恐惧更令人胆怯变得心生敬畏。李黎对刚才的经历仍心有余悸,她决定明天去观察一下,那个地方白天是否有东西。

第二天,李黎正常上班,忘了看一楼窗户外的区域。

下班之后,天黑了,那团黑影又出现在楼下,李黎惊恐地经过上楼,晚上做了一个噩梦,那团黑影变成了一个可以扭曲的怪物,缠住了她的身体,直到停止呼吸。

第三天,李黎特意早走了十分钟,到楼下一看,平坦的水泥地上没有任何杂物,在周围转着看了一圈,一点黑色物体的迹象都没有,头脑有点发愣,李黎仔细回想这两天的经历,难道是自己工作太压抑,产生了幻觉。

这一天,工作出奇的少和顺利,李黎第一次准时五点下班。

回到小区时,太阳还没有落山,李黎望着这个自己住了半年的地方,熟悉又陌生,熟悉的路,陌生的环境,她从未认真去看过周围的事物。

怀着复杂的思绪,李黎向着最后一栋楼走去。

突然,眼睛余光瞥到头上有一个影子闪过,李黎抬头在倒数第二栋楼前的天然气管道上看到了一只皮毛纯黑的黑猫,它蹲卧着,爪子狠狠地刮着管道,滋~滋~,一下一下,透露着锋利且危险的信号,头望着最后一栋楼的方向,看不清它的眼神。

李黎吓了一大跳,停下脚步,不敢走了。

她最怕猫这个物种,特别是能辟邪的黑猫,身体柔软,可以伸展到难以想象的弧度,叫声诡异,恐怖片中总是灵异的预警,它很有思想和计谋,还会上蹿下跳,命也很多……想到深处,李黎掐了手心一下,控制住自己脑袋中那些跳脱的思绪。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黑猫还是维持它的姿势没有变,附近没有人经过,李黎试探着小步伐向前移动,黑猫还是没有动,直到李黎进了楼道,上了二楼,站在二楼窗户边看向黑猫,它还是一动不动蹲卧在那里。

晚上,躺在床上,李黎突然想到,楼下那团黑物,有可能就是那只黑猫。

第四天,李黎上班经过楼下,没有看到那团黑物,它的可移动性和颜色,证明它是那只黑猫的可能性极大,想通了这点,李黎一直紧绷的心稍微松懈了。

下班依旧很晚,李黎走到楼下,那团黑物,不,那只黑猫准时出现在窗户下,好像有点变化,李黎没敢多想,也不敢用手电筒照,快速穿过它溜进楼道。

进入楼道瞬间,李黎突然听到了一声猫叫,声音很轻,离的很近,好像源头是从脚边传来的,但脚下什么也没有,李黎吓得打了个冷颤。

上楼的时候,不知是灯光昏暗,还是脚下有东西,又或者眼神不好,李黎轻轻摔了一跤,不严重,却很诡异,空旷清冷的楼道一览无余,暗处似乎隐藏了潜伏者。

第五天,李黎上班一直无法集中注意力,做错了好几个订单的账目,被主任骂了一顿,李黎胆怯又委屈,低着头不说话。虽然头脑发胀,但明明写准的数字突然改变,李黎实在搞不懂是什么原因,揉揉眼睛,继续坚持着。

天黑后下班,已成为习惯。以前工作结束后的时间,是李黎最轻松最享受的时光,然而现在,站在小区门口,她突然有点害怕走进去。

那只黑猫一定等在那里,它一定有目的,但是,它的目的是什么,它什么时候发起突袭,这一切,李黎都不得而知。迎接危险最好的姿态就是面对它,如果是其他的东西,李黎可以故作勇敢,但那是一只黑猫,一只诡谲古怪的黑猫,李黎毫无胜算。

夜色深了,黑暗浓郁,李黎踟蹰地走到最后一栋楼前,那只黑猫果然在那里,不,它移动了,现在的它紧挨着楼道口蹲着,一动不动,李黎更害怕了,她不知道该向前走,还是向后跑。

几分钟后,楼道声控灯亮了,楼梯轮廓渐渐明显,但黑影还是黑的彻底。

一个爷爷走下楼来,看到了楼下脸色苍白的李黎,说:小姑娘,这么晚了,赶紧上楼吧。

李黎晃了晃神,喘了口气,对着爷爷点了一下头后,冲进楼道,一口气爬上六楼,打开房门,开了房间所有的灯,坐在沙发上,双手双脚颤抖着。

从刚才进入楼道的瞬间,李黎的耳边就传来喵嗷~喵嗷~喵嗷……的叫声,一声、两声、三声……好多声音,好多只猫……它们就在周围,在身边,只是肉眼看不到。

第六天,一夜无眠,李黎的眼神有点模糊。

本来打算白天好好睡一觉,但公司却打来了电话,今天有个大订单着急处理,需要加班,李黎很无奈很想拒绝,却说不出口,只好带着疲惫的精神来到公司。

下班后回到小区,又是晚上十点多,李黎蹒跚到最后一栋楼前时,竟然发现那只黑猫没有在楼下。

月光恰好洒下来,视线所及,地面一片空白。

是幻觉吗?那只黑猫真实存在。

那它在哪里呢?前几天只是刚好出现在这里吗?但是耳边的猫叫声怎么解释?

李黎站在楼下想了很多,想到最后,一个恐怖的念头从脑海中浮现出来,细思极恐。

那只黑猫是在楼道里,还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呢?

会移动的它,现在到底藏在哪里?是不是在某个暗处窥视着自己?

整栋楼一扇亮灯的窗户也没有。李黎真的不敢上楼了。

凌晨一点,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主任发了一条信息:明天把整理好的财务数据发过来。

李黎叹了口气,从楼前花园的台阶上坐起来,望着空洞的楼道,鼓起勇气轻轻走了进去,直到进入房间,什么也没有发生,李黎惊恐又窃喜,还好什么也没有发生。

第七天,李黎醒来已经中午十二点了,突然想到昨晚主任要的财务数据,她立刻从床上跳下。打开电脑后,发现昨晚竟然将文件包忘在了楼下花园的台阶上。

随手在睡衣上披了件外套,拿上钥匙,李黎准备下楼去找。

打开门,一阵冷风袭来,那只黑猫竟然蹲在门口,闭着眼睛,头正对着门,一付诡异姿态。

近距离看到,毛色纯黑,令人恐惧。

李黎吓得呆在原地,进退两难。

正在李黎犹豫要不要快速关门的时候,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打破了平静的气氛,惊得李黎打了了激灵。黑猫好像也吓了一跳,毛发竖立,睁开了眼睛。

在看到黑猫眼睛的瞬间,李黎条件反射似的砰一下关上了门,声音巨响。李黎退后到沙发上,大脑凌乱,浑身颤抖。

那只黑猫居然有一双纯黑的眼睛,眼眸好像和黑色的毛发融入在一起。李黎猛然想到了自己犯的最大的一个错误,猫的眼睛在晚上不是会发亮吗?楼下一直只能看到一团黑色,原来它长了一双黑眼。那是不是每天晚上它都在楼下等着自己,仔细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它到底想要做什么?

手机上是主任打来的电话,但李黎真的身心交瘁,无力去应对了。

晚上十点很快又到了,李黎一整天没有吃喝东西,就这么一直坐在沙发上,这个房间现在是否安全,李黎真的无法确定。

十一点,第一声猫叫声响起,声音好像从楼下传来,接着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越来越近,穿过房门墙壁,在周围萦绕,最后猫叫声紧贴着耳朵发出,李黎的脖子有些发痒,用手去挠,没有东西,但声音越来越密,越来越大,震得李黎脑袋疼。

忍着难受,李黎走到窗口,发现外面没有一家灯光亮起,这么大的声音,不可能没有人察觉,难道只有自己一个人听到了猫叫声。

回到客厅,李黎看到了手上的血迹,脖子上一股灼疼感,好像挠伤了脖子。

李黎拿起镜子,当镜面照在脖子上时,李黎看到了那只黑猫蹲在脖子上,对着她的右耳说:快把你的眼睛给我,快把你的眼睛给我,快把你的眼睛给我……

李黎吓得扔掉了镜子,大声质问:滚开,快滚开,你为什么缠着我,快滚开……

正在李黎疯狂拍打脖子,精神濒临崩溃时,突然,灯光灭了,声音停了,一切戛然而止,空间恢复寂静。

第八天,早上6点,救护车、警察、记者、那天的爷爷、附近的住户……都来了最后一栋楼前,大家围成一个圆圈,李黎躺在楼下花园的台阶上,头缓缓向外流着血,手上拿着文件包,眼睛闭着,嘴角微笑。

见此场景,大家议论纷纷,有人自杀了,各种欷歔各种说法各种猜测弥漫开来。

那天的爷爷说:我见过这个女孩几次,她最近总待在楼下不上楼,对着空地发愣,好像精神不太健康呀。

另一个人附和说:这个女孩总是早出晚归,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你看,她手上还拿着文件包,一定是承受不了工作压力,现在的年轻人,心态要放宽,现在的老板们,也别钻进钱眼,压榨劳动力啊。

医生说:死者已经去世几个小时了,具体死亡时间还要进一步确认,身上没有额外击打伤痕,致命伤为高处坠落的碰撞造成,初步认定为自杀。

警察说:上楼调查一下死者的住所,以及死者的工作环境和人际关系,顺便询问一下附近的居民,死者死亡之前有没有异常表现或者关于死者有什么信息可以提供。

记者说:花季少女的离别故事。一位年轻女孩,为何从六楼跳下,是谁催促她结束年轻的生命,是社会、是家人、是朋友、还是自己,我们为此要反思什么。

回到警局,下午五点,负责这起事件的警察收到了法医的电话,女尸的眼睛在快速老化,已经全部变黑,暂时无法定因。

与此同时,警察在小区里询问附近的住户,除了那天的爷爷,说了一些女孩的奇怪举动,其余人都对女孩没有什么印象。对于小区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事情发生,一个打扫卫生的阿姨说:最近好像有只黑猫总在天然气管道上跳来跳去,但从不叫,很是奇怪,这种纯黑的黑猫现在难见呢。

……

距离这里100千米的一个小城市,突然出现了一只黑猫,它长了一双棕色的瞳孔,一眨一眨,像极了人的眼睛,观看着附近人群的千姿百态,不过这双眼睛只能维持二十年,二十年后,又得找另一双眼睛了,谁的眼睛更漂亮更好呢?它正隐藏在附近悄悄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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