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这是16年的老文,最近做了修改再发出来。内容纯属虚构,若有雷同算我抄你。这次图片都是来自芜湖12中校友会,侵权删。
《心酸》
当拿起手中这两个小瓶子时,我本以为会再也见不到它们。我抬起头望向坐在对面的她:“你不会是用勺子给挖出来的吧。?”她眯起眼睛,露出一副轻蔑的表情:“只是双十一买太多东西,现在只能每天吃土的时候突然吃到的”。依然的娇嗔,调皮。
可是当年把它们埋下去的时候,我们是真的各自从家里带了勺子,挖了一个大坑。如今原来高中所在的地方早已被弃用,大家都搬到了新校区。老校区属于老城区改造地段拆的已经不像个样子,想不到她居然还找的到。回想起来那是一个如火如荼的夏日,不仅仅是因为炎热的天气和粘在后背上的校服,还因为教导主任顶着他那头稀疏的头发带领我们进行高考誓师大会。
进行完誓师大会的上午,她递给我一个小玻璃瓶,让我把愿望写进去,等到下午我们一起把它埋在教学楼前那棵老树下面,并且用信誓旦旦的眼神告诉我一定要来。那天下午我们用两个勺子在那像做贼似的挖啊挖,生怕被学校保安发现。我说愿望一定要实现啊才对的起我们这么辛苦。她说等以后我们愿望实现了就要把它们挖出来哦。
如果让我回想起高中生活,第一个场景就是前排她的马尾辫。我们高一开始就是一个班,那时候班里面就只有两个人姓林,一个是她,一个是我,但是可能出于高中男女生之间别扭的矜持,我们两个人高一的时候几乎没有说过什么话。后来到了高二文理分科,我们班成了理科班,她是留下来不多的女生中的一个。班上座位的格局就是前面两三排大多是女生,而我由于个子矮就坐在了她的后面,每当我从令人费解的数字中抬起头时就可以看到她的马尾,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渐渐熟悉起来。她成绩很好,上课听不懂的,不会做的题目我就和跟我一样废柴的同桌问她。而她总是会被我们两个人提出来的奇怪问题逗笑,然后她会用笔敲我的头“林浩,你上课到底都听了些什么,这题老师昨天刚讲过。”我喜欢看她笑,当时班上很多人都带着眼镜,而她却没有,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特别好看,就像两个弯弯的月亮挂在那,有些像赤名莉香。
第一次送她回家是因为一次放学后打完球出校门时碰到了她,我大喊:“林晓洁,你怎么现在才回家?”她说家里人要迟些回去,她留在学校看书。然后好像很自然似的我对她说“以后你迟回家,我们一起回去吧,反正我晚上要打球。”她抬起头用那双漂亮的眼睛微笑,看着我说:“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打球,有空就留下来写作业。”于是以后她留下来看书的时候,我就去打球,我们约好在4号车棚碰面,有时候是我等她,有时候是她等我。
走在路上的时候,我们会一起吐槽数学老师不标准的普通话,总是在班上同学还不明白一道题的时候就说:“这么简单的题目你们肯定都知道了,我讲下一题了啊。”八卦隔壁班的谁谁谁对我们班的班长有意思。有时候我会提前去小巷子里买一碗热粉拿上两个勺和她一起边走边吃。夕阳反射在她的马尾辫上面像是涂了一层浅浅的光晕,照进我的眼里,让我想起一句歌词“You're my sunshine,my only sunshine.”
后来,天气变凉了,一起回去的时候天渐渐变暗起来,有一次她对我说:“一天之中我最喜欢这样的时刻,匆匆回家的路人,昏黄的路灯时有时无,远处的人家中冒出油烟,暗蓝色的天空之下所有的东西看起来都朦朦胧胧的。看着它们我就在想以后我会去哪,做什么。这些想法在脑子里面也是模模糊糊,但是让人好奇兴奋。林浩,你想好要考什么大学了吗?”那应该是我们第一次去憧憬未来,之后晚上放学我也很少打球了,和她一起看书。
整天被她鄙视内心也是虚的,高二的寒假我决定要努力学习了,于是问她参加了什么补习班。我感觉我偶尔想努力就会有千军万马来阻挡,补习班不仅好远,而且那年寒假特别冷,刚开始去上第一节课外面就大雪纷飞起来,现在想来应该只怪我懒惯了。下完课,我问她怎么回家。她说坐公交车。于是我让她上车送她去车站,我的车没有后座,她就坐在车前面的横杠上,我刚好可以环住她,雪花一点点覆盖住她的头发,就像新娘盖了头纱一样,她的头发离我鼻子很近,很好闻的味道,我小心翼翼的嗅着,又怕会碰到她。现在想来,那场雪是那一年的初雪,那时候我们还不知道“一条路渐渐走到白天”的说法,但是那是我第一次骑车带她。我想那天我们骑在路上一定就是标准的早恋高中生的形象。后来那年的雪越下越大,补习班就停了课。在家里我又闲了下来,但是到了晚上,我就会翻开寒假作业找一道题目给她打电话,问她怎么做。
开了春,补习班又复课了,上课的时候我就坐在她身旁,她一直在搓手,我问她“手很冰吗”,她说“嗯”。然后我也开始搓手搓地很热,一把握住她的手,问她“暖和吗?”她开心的笑起来,看着我说“浩子,你手怎么这么暖啊,正好做我的热水袋。”我知道那不能算是牵手,但是第一次握住了她的手,软软的,冰冰的。突然想再冷一点就好了,课再上的久一点就好了。
开学后,班上的氛围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她告诉我以后中午都在学校吃饭,省时间。我的家本来离学校就远,所以一般中午就自己在学校附近解决了。她每天都会带上饭盒放进学校热饭的地方中午再去拿,于是我就把饭买回来和她一起吃,我总是从她饭盒里面夹菜吃,她也不拦着我,还会从家里多带些菜过来。
有一次吃饭,她说“我妈问我最近怎么这么能吃了,我跟我妈说这个饭不是我一个人吃,我还要喂学校里面的一只小狗。”说着她就给我夹了块鸡腿,我开心地吃起来,她就盯着我看,我问“干嘛一直盯着我吃鸡腿?”她说:“林浩,看你吃饭,真的好像一只小狼狗啊,来,摸头。”于是我就把头凑过去给她摸,说“我可是大狼狗,汪汪汪,汪汪汪。”还对她吐舌头。然后她就一直笑一直笑。
高二的暑假,学校也开始补课,上课的时候我会突然的走神,只听见头顶的电风扇呼呼地转着,知了叫个不停,我透过木质窗户看向郁郁葱葱的大树,想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就这么晃荡着,马上就要高三开学了,誓师大会也开完了。我看到报纸上写着某个广场正在举行啤酒节,于是我打电话给她:“林晓洁,你喝过啤酒没有,今天晚上我带你去啤酒节好不好?”没想到她居然答应了。其实那也是我第一次喝啤酒,我们两个人吃着烤串,碰杯喝酒。她端起大玻璃杯,猛地喝了一口,对我说她想考到大城市,然后她想去看海,她觉得今天很特别开心,放松,心里一点都不紧绷了。我和她一起走在空荡的街道上,她唱起她喜欢的周杰伦的歌,我就陪她一起唱,“河边的风在吹着头发飘动,牵着你的手一阵莫名感动” “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你说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觉”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等待阳光静静看着它的脸,小小的天有大大的梦想,重重的壳裹着轻轻的仰望”…
她指着天空让我看云,跟我说“浩子,你看今晚的天空真漂亮。我觉的云离我们很近又很远,感觉云朵会把我带去很远的地方,一个我从来没去过的地方。你以后打算要去什么地方啊?”我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庞,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能考到哪就去哪吧。”我也抬起头看着天上的云,很美也很远。
高三的第一周,班主任老王把我叫到办公室。“林浩,有同学跟我反映最近一段时间你和林晓洁走的很近,你别急着和我解释,这种事情无风不起浪。当初老师把你们安排坐那么近就是想着让你多和人家学习,可是你看你这次模考,考得什么成绩。我告诉你,老师这么多年见的多了,现在就是高考最重要,你不要因为你心里的一点感情害了自己,也害了其他同学,听见没有!我看你的表现。”老王的一番话如当头棒喝,让我陷入了沉思。
晚上留下来看书的我一直心不在焉,她突然问我“林浩,这道题你可盯着半天了,你又想去打球了吗?”
“我没有,我只是在心里面打草稿呢。”
“浩子,你好好学,等以后我们考去一个地方,那个时候我就做你女朋友好不好?”她头也没有抬,一边说着,一边还在卷子上写着字,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她的侧脸看起来有些红。
老王的话又在我脑子里面回放起来“你不要害了别人!”我告诉自己不能让她学习分心。沉默了好一会,我小声地说道“林晓洁,你要去的地方我肯定考不到,但我们分开了也是好朋友对不对?”
“林浩,你是大笨蛋。”然后她就收拾书包走了。第二天,她没有和我说话,第三天也没有,再后来我的位置也被调开了。每天我看向她的时候她都在学习,她的成绩也越来越优秀了。
高三的这一年时间很快,所有的兵荒马乱就那么戛然而止,后来才知道她考去上海一所外语学校,而我的成绩有学校上已经阿弥陀佛了。那时候我以为我们再也不会有联系了,大一寒假的班级聚会她也没有来。直到大一下学期,我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喂,林浩吗?我是林晓洁。”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