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卡》续写（孔德锴）

作者：孔德锴

    凡卡偷了两块面包，一双鞋，跋山涉水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回到了乡下，见到了慈祥的爷爷，而爷爷无意间挖到了宝藏，成为了附近最有钱的富翁，住进了附近最大的房子，而凡卡，则与爷爷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

    正在美滋滋的时刻，凡卡的头发突然被揪住了，一只大鞋已经问候到他的屁股上了。

    凡卡睁开了眼，眼前赫然出现老板因生气而涨得通红的满脸横肉。

    “小兔崽子！”老板喝道，“你看看几点了！还在睡，看我不抽死你！”

    说罢抄起皮鞭，恶狠狠地往凡卡身上使劲儿抽，只抽得他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更可恶的是，老板还往凡卡的伤口上撒盐，凡卡痛不欲生，几乎晕过去了，小小的脸庞上写满了绝望。

    这一次挨打，比以往下的手都重，疼得凡卡三天三夜卧床不起，他暗暗心想：“我一定要逃离这个地狱，去找爷爷。”想到爷爷，凡卡的脸上就露出温柔的笑容。

    凡卡无意间瞥见桌子上的一小块面包，叹了口气，回忆起第一年到这里的圣诞节。那天，老爷把全家的仆人叫了过来，给了他们一只火鸡，那时凡卡吃得可香了！他掰下一块鸡腿，往酱汁里蘸，咬下去鲜嫩多汁，回味无穷。可现在……凡卡年纪小，但也隐约听到老板店里因为一年比一年重的缴税快撑不下去了，唉！

    “今晚就跑！”凡卡下定了决心。

    好容易到了半夜，凡卡偷偷摸摸地下了床，找出自己在乡下穿的唯一一双鞋——一双千疮百孔，缝满补丁，根本算不上鞋的鞋子。

    凡卡弯着腰入厨房，他没敢点灯，怕被老板一家发现，计划失败，只怕永远也不能去找爷爷了。

    他快速地在桌子上抽了一条面包，准备潜到门口，可不料的事发生了——老板出来解手，正好撞见凡卡，凡卡拔腿就跑，老板在后面拼命地追，喊道：“小兔崽子,给我站住！”

    凡卡心想：“你叫我停，我就停啊，我偏不停！”于是，他跑得更快了。老板虽然是个壮年男子，但他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可就是不动身子，笨如蠢猪，怎是凡卡的对手？

    凡卡见老板没跟上，松了一口气，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了。蓦然间他看到一个警察，便向警察痛诉老板的种种罪行。

    不料累得面红耳赤，上气不接下气的老板从远处喊道：“警察，快抓住它！他从我这跑了！”

    警察伸臂一拦，凡卡往下一钻，打了个滚，跑了。

    天很黑，一个不过八九岁衣着褴褛的儿童，一个身穿崭新制服，皮鞋油光发亮的警察，一前一后，在黑水横流，肮脏不堪的街道上你追我赶。

    凡卡怀中的面包掉了，也管不了了。他的体力，渐渐不支起来，但一想起爷爷那温和的笑容，也不感觉怎么累。他想象着见到爷爷时的情景，那时多么温暖呀！

    正憧憬着未来，不料踩在一滩黑水上，一滑，只听“砰”的一声，凡卡已经不醒人事。

    警察把凡卡带进了监狱。

    监狱里臭水横流，墙角长满了蘑菇，苍蝇横行霸道，苦不堪言。

    凡卡趴在地上，连抬起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渐渐地，他合上了双眼。

    他永远地睡着了，只是嘴巴微微张着，似乎念叨着这世间唯一温暖的词：“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