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一生梦

林夕 所有的歌都是写给另一个人的情书

林夕,1961年12月7日出生于香港,原名梁伟文。毕业于香港大学文学院中文系,词作人,与黄伟文并称香港词坛的“两个伟文。1987年,你把“梦”字拆开,

于是,便有了“林夕”之名。

那一年,你就这样踏入歌坛,

写了一首《别人的歌》,

没想到竟夺得最佳中文歌词奖。

你无比开心,却没想到这是一个宿命的开始。

1999年,哥哥张国荣找你填词。

他只说了一句:“I am what I am。”

但你已然知道他想要什么。

只用了5小时,你就写出了《我》。

“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天空海阔,要做最坚强的泡沫。

我喜欢我,让蔷薇开出一种结果。

孤独的沙漠里,一样盛放的赤裸裸。”

才子高晓松佩服得不得了:“能写出‘我就是我,不一样的泡沫’的也许大有人在,但能在后面跟上‘天空海阔,要做最坚强的泡沫’的就只有林夕了。”

哥哥说:“所有歌里,我最喜欢《我》。”

你成为“词圣”后,很多很多人想了解你。

可他们不知道,那个《我》其实就是你啊!

1992年,你进入罗大佑音乐工厂。

结识了歌星黄耀明,

一场无可化解的宿命终于来临。

那几年,你们亲密无间。

录完音后,常在路边小摊吃宵夜,

一起研究缠绵的歌词,

一起看天色由蓝变白。

“害怕悲剧重演,我的命中命中,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

你给他写了好多《暗涌》这样的好歌。

后来,有一次你说:

“我从来没有写日记的习惯,

但与黄耀明录音的几十个夜晚,

却随时可以写成几百字以至几万字,不等。”

你们,就这样默然相爱,寂静欢喜。

好梦由来最易醒。

1998年,他结束了这段恋情。

然后,你得了抑郁症。

你说:“我解决不了失恋的问题,这个苦太重了。”

一听到电话铃响,你整个人就发抖。

你也不愿意外出,整夜整夜失眠。

“每天要吃10粒半安眠药。”

你慷慨地对医生说:“美国研究什么新药,都可以大刀阔斧地拿来让我尝试。”

你曾想了结自己,但又不能。

你写歌词说:“怎么可以将手腕忍痛划损。”

后来,你在《志云饭局》里透露:“曾经想在浴缸里自杀,但怕影响对方,所以连自杀也只能作罢。”

你说,你的座右铭跟曹操相反:宁可天下人负我,我不可负天下人。

你抑郁,老是陷入回忆。

那一年,你、他还有其他好友,

一起去日本看U2的演唱会。

结束后,你跟他相约在二丁目见面。

你在风里等了三小时,他没来。

听着路边唱片店飘出的音乐,

万般感触直奔喉头,你跑回酒店,

涕泪四流地写下了《再见二丁目》。

“原来我非不快乐,只我一人未发觉。”

你说:“这是我写过的最悲伤的词。”

后来,杨千嬅得到了这首歌。

她一唱,竟唱出了你当时的感觉。

从此以后,你无比偏爱杨千嬅,

你把最多的自身经历倾诉成词,

为她写了《大城小事》等一大批好歌。

你说:“她是我的一块肉。”

你偏爱她,是因为她是你“梦想中对爱情的投射”。

她是那么勇敢、那么坚执、那么不计较。

而这,也正是你对待爱情的态度。

恋人不成,你就恋物。

1995年,你和他外出畅游。

为给这趟旅程留下一点念想,

你在机场故意“偷”了他的背包不还,

然后一直妥善保存至今。

分手后,你睹物思人,

写下了那首著名的《你的背包》。

“你的背包背到现在还没烂,

却成为我身体另一半。

你的背包让我走得好缓慢,

终有一天陪着我腐烂。”

这首歌,你给了陈奕迅。

你也把《十年》《爱情转移》等无数好歌给了陈奕迅。

正如你说:“我把写人生的词全给了EASON。”

不为什么,因为只有陈奕迅才能唱出你想表达的意境。

你说:“十年也出不了一个陈奕迅,因为他唱歌没有技巧,只有感情。”

没有技巧,只有感情——这不正是你写词的境界吗?

窗前冷月碧蓝天,浮影幽思难入眠。

有晚,你心情不好,打电话给他。

他心不在焉甚至有点不耐烦。

敏感的你就说不下去了。

他说:那你就去写歌咯。

你放下电话,就有了《红豆》。

“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你把这首歌给了王菲。

你特别喜欢王菲,为她写了好多好多好歌。

你说:“我把感情的际遇和故事写给了杨千嬅,其中的道理让陈奕迅来诠释,这些经历总结提炼成智慧后就由王菲来唱。”

因为只有王菲,才能演绎出你想要的空灵。

你偏爱杨千嬅、陈奕迅、王菲,

但不时也有圈中好友请你填词,

但抑郁中的你,满心满脑都是他。

何韵诗找你,你为她写了《忘》。

“黄是你的姓,

红是你爱的,

就当做常识。”

他姓黄,他爱红,全世界都知道。

林忆莲找你,你为他写了《至少还有你》。

“也许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

只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

你掌心的痣,我总记得在哪里。”

好事的粉丝,找来他拍广告的照片。

掌心里那颗痣,赫然可见。

一次访谈,主持人把你的创作比作一个饼,

问你分给最喜欢的几个歌手各几分之几,

你谈笑风生,一一作答。

当主持人问黄耀明对这个“饼”影响的时候,

你顿了一下,说:“小明是‘饼’的起源,没有他就没有这个‘饼’。”

原来,那么多感动我们的歌,

都源于同一场风花雪月。

原来,王菲陈奕迅等天王天后们,

都只是在帮你唱写给“那个人”的情书。

都说你的词,句句倾城。

无数人想学你作词的技巧。

只是,他们不懂——有深情,谁怕没金句。

可就算写下万千金句又能如何?

你说:“我写了那么多词,却始终赢不到一个人。”

2003年,哥哥跳楼自尽。

你很自责:“我给他写了太多悲哀的东西。”

你也反省:“是不是我的词太过沉重?”

此后,你开始参读佛经。

终于有一天,你放下了心中块垒。

从此,你援佛入词,

把“佛”与“爱情”两个看似毫不相干的东西融合在一起。

你开导自己,也开导他人。

2006年,你给陈奕迅写了《富士山下》。

“谁都只得那双手,

靠拥抱亦难任你拥有,

要拥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曾沿着雪路浪游,

为何为好事泪流,

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你说:“喜欢一个人,就像喜欢富士山。你可以看到它,但是不能私自拥有它。逛过一圈,欣赏过就够了。”

2003年后,你开始在歌词中留一盏温暖的灯。

哪怕歌曲本身是体现悲情的,你也要留一个解药。

你说:“我可以写得很悲天,但始终要悯人。”

于是,我们遇见了另一个林夕,

一个越来越平和、坦然、通透的你。

乐评人木叶说:“林词三千,参差,明灭。隐隐间,有个悟字。”

但开悟,不等于忘情。

2005年冬,填词人林振强逝世一周年。

在追悼林振强的音乐会上,

台上一众歌手轮流献唱林振强填词作品,

而台下嘉宾,早已走得七七八八,

只有你逗留到了最后。

2007年,“叱咤殿堂至尊词”评选。

十大词人自选十年代表作参选,

但你,钦点的是《春光乍泄》。

众人皆惊,因为这实在不能算你的代表作。

不出所料,《春光乍泄》果然落榜。

多年后,徒弟林若宁问你:当年为何选《春光乍泄》?

你从容一句:“这是明哥复出之作,有纪念价值嘛。”

奖杯的重量,又怎及感情。

后来,你做自己的专辑《林夕字传》。

你把第一首歌的位置,给了他的《春光乍泄》。

也把收尾的最后位置,给了他的《下一站天国》。

他是开端,也是结尾。

你说:“爱一个人是不受控的,如果受控的话就不是爱情。”

你所给他的,再也给不了第二人。

你写过一首《花不痛》:

“花舞,花落,花不痛;

天亮,天暗,天不痛;

心痛,因为,心肯痛。”

你说:“从来没有人把‘肯’当作动词,来支配后面的名词‘痛’。”

这么多年痴痴不忘一个人,

就是因为一个“肯”字吗?

要有多坚强,才敢如此念念不忘。

有人问你:什么是快乐?

你说:“快乐的第一步不是在过程里拥有什么,

而是不会拥有太多东西。

你要准备随时可以什么都没有,

再也没有损失,才是最快乐的境界。”

或许,这也是你现在对待爱情的态度吧。

想起了同样类似的一句话:

“我的一切付出都是一场心甘情愿,

我对此绝口不提。

你若投桃报李,我会十分感激。

你若无动于衷,我也不灰心丧气。

直到有一天我不愿再这般爱你,

那就让我们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爱情于你,终于变得深情而超脱:我爱你,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很多年前,为阻止梅兰芳和孟小冬之恋,

邱如白说出了那句著名的话:

“谁毁了梅兰芳这份孤独,谁就毁了梅兰芳。”

现在,歌坛也有人说:

“谁毁了林夕的孤独,谁就毁了林夕。”

“没有了林夕,我们的悲伤该何处安放?”

可是,夕爷,我多么希望有个人能毁了你这份孤独啊!

一个人,待最后一位歌手唱完最后一首歌,才离席。

这就是你。

都说射手花心,但你却是一等一的深情人。

在香港乐坛某次颁奖典礼上,主持人在给某位最佳作词人颁奖的时候,他的获奖作品有一百首那么多,主持人足足念了好久才全部念完。

王菲,陈奕迅,容祖儿,杨千嬅,张学友,古巨基,黄耀明,张国荣···唱的歌全部都在这份名单上,而那一刻诸位叱咤风云的香港乐坛的巨匠们和他们的歌只属于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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