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停在这个城市,才是真正行了万里路。

对于坐火车这件事,我应该是大器晚成,第一次坐火车是在大学,没想到几年以后我的行车总里程突破了六万多公里,足以绕赤道一圈。

我必备的乘车三件套,手机,马扎,充电宝,只要如此简单的装备,就可以让我适应十个小时左右的车程。

车程总是一样,回家的时候桑根达来-集宁南-北京西-石家庄,上班的时候石家庄-北京西-集宁南-桑根达来。

因为坐的次数多了,甚至有列车员认识我了。

回家的心情总是很愉快,上班的心情总是很沉重,但慢慢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即使每次都是1000多公里,但我对这样的距离已经很是适应,是不是所有的铁路通勤职工,都已经适应了这样遥远的距离。

虽然我有足够的耐力去应对疲劳,但不管回家,还是上班,我还是需要一天的时间来休养调整。经过不断的锻炼,我逐渐适应了坐火车,只要给我一个靠窗的位置,有桌子可以趴,我就可以极其容易的睡着,甚至在后来,我在卧铺上竟然会休息不好,看来命中和硬座有缘。

白天的火车自然和夜晚的火车不一样,白天的火车热闹,也可以透过窗外看到外面的景色,我还清楚的记得有一次在乘坐Z315的途中,看到了漫画一般的落日。

夜晚的火车是安静的,静的只能听到列车压过钢轨的声音。

火车上有着各色人物的缩影,内蒙古的大妈总说着我听不懂的蒙语,东北的大爷总喜欢就着豆皮喝白酒,绿皮车厢上的乘客看起来总是很浮躁。

虽然我的行车里程轻松破万,但并不能证明我真的行了万里路。我在桑根达来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利用好我每个月的休假。

因为地处偏僻,桑根达来的休假制度不同于沿线其他地方,在桑根达来是集中休制度,每个月可以连休8天。但是这连休8天,我并没有好好利用上。

每个月我都会来一次北京,而我的路线仅仅是从北京站到北京西站。我甚至没有利用半天时间或者一天时间来看看这个距离我最近的一线城市。

我总是在地铁一号线军事博物馆站同样的站台位置,遇到一个年轻人,为什么总是会遇到,大概是因为他准时,我也准时。

他一定是个非常厉害的人,因为他总拿着一个平板,在学英语。

那一刻我开始觉得这个城市的年轻人,好像和我不太一样,因为我二十几岁,已经没有了向上的力量,已经习惯了吹牛逼,已经习惯了保温杯里泡枸杞。

我当时应该驻足下来,多体验一下这个城市。

我可以去长安街,看看这个我将来会工作的地方,我可以去海淀,看看北京的大学有怎样的底蕴,可以去国贸,看看CBD到底是什么样子。

或者我可以坐上地铁十号线,围着三环,来一圈,是不是也可以看到这个城市的年轻人背后的样子。

如果我运气好的话,也可以遇到和我年龄相仿的年轻人,也可以遇到可以指点我的贵人。

他们会拓展我的眼界,虽然不能靠眼界吃饭,但眼界的高低,多少会决定能力的高低 。或许即使他们不给我任何劝告,只是他们的经历,也可以给我一些参考,让我看到更多的可能。

然而我总是闷声的在相同而又枯燥的乘车路线里徘徊。

如果我当时多出去走一走,就好了,要去的地方不见的是名山大川,即使是一个城市的小角落发生的故事,或许也可以给你一些启发。

我应该多出去看一看这个想法,后来被证明是对的。

我为什么能够从铁路离开,应该和我在北京两个月的工作经历有很大的关系,这两个月,我认识了一些人,一些可以在IT行业帮助我的人,还有一些铁路行业的同事,但力劝我离开的人。

这两类人出现的时机,不谋而合。

如果没有这两个月的经历,我可能还是在凭着自己不高的认知,如同老驴拉磨一般,耗费青春,内心除了不甘,还是不甘。

如果我早一些找机会来这个城市看一看就好了,这样的话,会让我少迷茫几年。

曾经有一款游戏很火爆,旅行青蛙,虽然我当时的确只是一只井底娃,但也可以做一只旅行青蛙。那几年,最流行的话:这个世界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与远方。

诗我没有看到,但我真的看到了远方。

我的火车历程,已经超过了6万公里,但仍然不能称得上是行万里路。

因为当我停在这个城市的时候,才是真正行了万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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