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意志被证明是幻觉，我们还需要捍卫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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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一篇文章中，我们了解了宇宙大爆炸决定论：我们所有的思想、情感、行为都是宇宙大爆炸那一瞬间就被决定了的。它就像精密地齿轮，环环相扣，把万事万物的前世今生都牢牢扣死了。此刻你在怀疑决定论，也是早就被确定了的。这就陷入了死循环。所以让我们先绕开它吧！讨论一下：我自己能不能决定我的人生？这也是我真正关心的问题。”

在上一篇文章中，我们谈到心理学家用实验证明，人的行为是由无意识决定的。而且在宇宙大爆炸的那一瞬间，我们的行为就已经被确定下来了。自由意志不能够决定我们的行为，它存在的意义在于，理解行为，为我们的行为赋予意义。

我又找到一些证据支持：

现代科学认为，人类的所有行为都可以用机械的因果定律进行解释。

科学家也都认为，神经元触发决定了我们的全部思维、希望、记忆和梦想，而不是部分。

比如说，大脑的化学变化可以改变行为，所以酒精和抗精神病药物能对我们产生影响。

再比如说，普通成年人在患脑瘤以后可能变成杀人犯或者恋童癖，因为我们非常依赖于脑灰色体的物理性质。

这些都说明了，我们所有的行为，其实都是受身体本身的控制，而与意识没关系。（得到，李翔知识内参，“自由意志是幻觉？”）

但是我很难接受“人生已经被确定”这一说法。

一、你的自由意志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会影响了你的行为本身。

从逻辑上推理一下，既然自由意志可以理解我们的行为，为我们的行为赋予意义，那么不同的人对同一个行为的不同解读可能会影响他的无意识，从而影响他接下来的行为。简单来说，无意识是驾驶员，自由意志是副驾驶，那么副驾驶完全可以影响驾驶员，从而改变车的速度、走向等等。

我们无法创造自己，无法主宰自己，但是我们可以通过给自己的行为赋予意义来影响无意识，从而部分地控制自己。

也就是说自由意志是起作用的，只不过不是直接控制自己，而是通过解释由无意识决定的行为反过来影响无意识，从而间接地、部分地控制自己。

心理学实验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在一个研究中，把一些大学生分为两组，A组读一系列含有自由意志存在的陈述，比如“我可以克服那些有时会影响我行为的基因或环境因素”。B组则读一系列含有自由意志不存在的陈述，比如“从本质上讲，我们是由进化所设计、基因所构建、环境来编程的生物电脑”。

接下来让这些大学生参加美国研究生入学考试（GRE）的试题测验，自己给自己评分，每答对一题，就付给自己一美元。问题是，是否有人会撒谎，拿得钱比他们答对的题目数量要多呢？

结果显示，两组都存在欺骗行为，但重点是：B组大学生的平均欺骗数额显著高于A大学生。

为什么呢？当面临诱惑时，那些相信可以控制自己行为的人更可能做更多的努力，他们想：“多拿一些钱是很容易，但是我可以控制住自己，我可以坚定立场做正确的事。”相反，那些认为自由意志不存在的人会这样想：“不是我不愿意控制自己的行为，是我没有能力控制，基因和环境早就决定了我是什么样的人，因此我还是遵循内心的意愿吧。”（《社会心理学：阿伦森眼中的社会性动物》，P58-59）

这个实验就证明，你的自由意志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会影响你的行为本身。同时也证明，你越相信自由意志的力量，那么你的自控能力就越强。

二、我们可以通过自我影响力在一定程度上改变命运

而自由意志如何解释我们自己的行为，主要受环境的影响！这里的环境影响包括文化影响力、家庭影响力、社会影响力以及自我影响力等。

在所有环境影响中，有一项是我们自己能够掌控的——自我影响力。

自我影响力，包含我们为改变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包括读书、学习、社会认知、自我认知、自我激励、自我合理化等等。

对于终身成长者而言，我们不愿意任由基因与那些我们无力控制的环境因素决定我们的人生。所以，自我影响力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

因此，我们坚定地相信，我们可以通过自我影响力（环境影响力中那唯一可以由自己掌控的因素）影响自由意志对于我们行为的解释，从而影响我们的行为本身，进而部分地控制人生，最终改变命运。

坚定地相信，我们可以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可以做成我们想要做成的事。

三、承认“自由意志无法决定我们的人生”这一事实，是有积极意义的。

但是，从另一方面讲，人生大部分由基因和自己无法掌控的那部分环境决定，这是一个事实。我们必须承认。承认这一事实，有助于我们理解他人那些原本无法理解的极端行为。

例如，无论是马加爵，还是药家鑫，每当出现杀人案件时，我们社会的舆论对杀人者往往是喊杀声一片，很少有人考虑杀人者究竟是如何走上杀人之路的？他们走向杀人这一步是完全自主选择的吗？

当我们放下偏见，理性的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会发现为杀人案，不是一个人或一个家庭的悲剧，而是两个人和两个家庭的悲剧，它甚至是我们这个社会的悲剧。为杀人案负责的不能只是实施杀人行为的那个人的物质身体，他的基因、他的父母、他所在的学校、他身处的文化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并不是为杀人者开脱，我要强调的是，当我们认识到这一点时，我们就更愿意放下偏见和指责，去寻找更理智的做法，比如善待他人、不对孩子实施暴力、更加重视心理健康服务等等。

总而言之，认识到自由意志并不能决定我们的行为和捍卫自由意志其实都很重要。

一方面，承认人生的结果大部分是由先天和我们无力控制的那部分环境造成的，可以激发出我们更多的同情心，减少对那些极端人士的恶意抨击和指责，从而促使我们为改善共同的生活环境而努力。

另一方面，承认人生的结果也受我们自身的影响，能增强我们对生活的控制感和对自己的控制力，并让我们以更加积极的态度来解读我们的行为以及遭遇，在一定程度上改变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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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1. [美] 埃略特·阿伦森等 著，侯玉波 等 译《社会心理学：阿伦森眼中的社会性动物》，机械工业出版社，2016：58-59。

2. 刘嘉，得到，《心理学基础30讲》第9讲。

3. 熊逸，得到，《熊逸书院》45.3、45.4。

4. 李翔知识内参，得到，“自由意志是幻觉？”（2016年7月2日）

5. 李翔知识内参，得到，“我们的人格大部分由基因决定？”（2016年3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