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文的2018

振文推开晒布地铁站D出口的麦当劳的门,他扭头望向背后的几人,左手在空中绕圈,做出催促的信号。差不多该睡觉了,麦旋风的甜腻和谈天的余兴使他不愿意承认”人还是要休息“的道理,无论是暂时的小憩还是永恒的长眠。锤子手机M1L震动,他掏出镜头突出、机身肥肿的锤子,向下滑动屏幕,”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这是个永恒的议题,不被动议和修改淹没的主议题,开启了他的2018。他当然耐不住性子,总想写些什么。锤子,铁锤,拆迁,墙,围墙,拆除围墙。锤子手机带来的连续联想生产了以光头为署名是文章,真的搞笑,他当时的头发还是乌黑、浓密的。

一个决定,一个突然的决定带来了光头,也带来了清爽,洗头即干的快感不是所有人都能体会的。号称监狱的新校区,其实已经经历了半年的新校区对于他而言只是另一个过程,他没有抗拒,虽然他心里实际抗拒,但他还是想融入浩浩汤汤的时代潮流,做不成弄潮儿也可以做个划水的选手。

天气逐渐变热,黑白格子衫也变成了短袖。课间的十分钟休息振文不是偷着学习,学习对于他来说从小到大都不是主业,他掏出伊利亚特,里面夹着100元大钞的现金,显示他的中二病气息病还未退散,应该是高三病了。

也不是中二病,手边用什么就拿什么用,他大概是想都没有想,就直接用了。无尽的作业,无尽的讲课,无尽的困意,无尽的咖啡,无尽的挫折,无尽的痛苦,无尽的脆脆鲨,无尽的低落情绪,振文的调节能力还行,他不能应付的当然是困意,谁应付的了呢?

令他惊讶的还是横幅,这是他第一次上热搜的机遇,穿着洞洞鞋打着伞穿过大雨滂沱的深中街,当然没有想到旁边疑似家长加油的声音竟是他的同学。眉头一皱也掩盖不了他的兴奋,我的天,是他内心的活动。

科举对于他而言似乎并不是一个重要节点,但科举对于他而言又是一个重要节点。毕竟你说一个准备当水泥工的工地佬,怎么就成了高级专业技师呢?狂欢当然伴随着还是喝酒,惠州、福田、南京。

一切都是新鲜的,观察新学校就如同观察新世界一样,对于振文的吸引力总是特别强的。再浓厚的情怀也抵挡不过被环境同化的力量,他很快就停下了笔记记录。

我也说不清南京对于振文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他三年前去过南京,对南京颇为好评,但如今他亲身到南京上学的时候,却对这城市突然失去兴趣。

他奔向了上海,两三个同学一顿饭已足够为匮乏的精神世界增加力量,偶尔的跨洋通信也让他回忆当年,他提着的却回不到的当年,虽然当年只有两年,而且对于一个年轻人而言,当年这个词汇总是被避免使用的,因为使用当年就默认了自己做出不了什么改变,而沉湎于过去的荣耀、过去的情怀。太可惜了,总是他谈及某件事情的开篇词,唉总是结尾词,但我后来提醒他别这么做,太蠢了,他很快改变了方向,开始有计划地记录脑子里仅剩的碎片。

归心似箭敌不过的是机票价格,精准掐准的时间,2215的落地,11、3号线的转车他心急如焚,怕错过那一个时刻,那一个他等了一年的时刻。喊完新年快乐当然不是振文的唯一目的,他也明白要在新年做新事情。

振文花了41深中币在游园会里,买了几张明信片还有书签。说到这里,他抿了一口威士忌,他依旧健谈,语言渐渐失去逻辑,迷失在星空,散失在群星。思绪投影了未来,投影了酒馆外的路灯之中。

To the prosperity of the future,他又举起杯子,致敬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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