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言者

      图书馆开放时间是早上八点至晚上十一点,到了午餐时间,我们坐电梯下到一楼,发现许多人在排队出门。

        今天的阳光格外明媚,为什么大家都在出口处慢悠悠的排队,不早点出去晒太阳呢?只见两队长龙气势恢宏、绵延不绝,然最右边一列却无人值守,我们就顺着走出去了。却发现没有如此好的事情,一个带着六七十年代套袖的阿姨手执笔记着什么东西,我们朝着反向走去以免麻烦。

        饭后,漫步到图书馆前,却傻了眼,我们怎么走到了小乡村的边缘。远在学校千里之外的我们犹如做梦一般,想象着怎么回事,却丝毫没有头绪。带着徽章的阿姨再次出现,要求我们报上名字登名造册记录在案。十分诡异的是我并没有走动却离她们越来越远,隐隐约约看到姐姐朝我摆手,让我悄悄回去,我便独自踏上这条记忆之路。她们也越来越模糊,逐渐消失在我的记忆之外。

        夜晚将至,我已经漫无目的走了几个小时,夜色的朦胧只能听得见风的呜咽。我走进了一个小村庄,这里的家家户户都灭了灯盏,尽情的绽放出夜的绚烂。

        夜,露出了笑。

        夜,彻底黑了。

        我想扣门,却发不出声音,手脚像被定住一样。内心似有千万只蚂蚁抓挠我的心脏,奋力撕扯我的喉咙,我好像看到了它们努力的爪牙样子,想摆脱痛苦却无他法、毫无招架之力。他们捆绑了我的躯体,封住我的全部力量,让我的大脑承受这无边的痛楚。我已彻底忘记自己是谁,只想与它抗争到底,结束这个无法描述的夜晚。

        我和这里的夜晚完全融入了一起,无声无息,唯有清风席卷着苍茫的夜色,剩下的月光也稀稀疏疏的散着,完全失去掌控夜晚的能力,只有残存的剩下的孤傲与漆黑的天空相伴。

        一个小男孩突然闯入我的视线,他衣衫褴褛,头发在风中飘散着没有任何可依附的东西,像他自己一样。只见他鬼鬼祟祟地走在一条分道上,左右张望着,好像在这夜色里寻找什么东西,他双目专注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他的眼睛在黑夜中闪着光芒,像是天使的光环照在这个小乡村的土地上。他依旧看不见我,似在寻觅着夜晚中的宝藏,眼睛射出希望。

        突然,夜色中多了一束光,从我们的后方而来,是一个瘦高个子的青年,带着眼镜。他径直朝着小男孩的耳朵走去,一把抓住。仿佛是在责怪他效率太低,我看不清楚他们在比划什么东西,只是小男孩不喜欢别人抓他的耳朵,挣扎着跑向一个房屋边。高个子青年追向他,这便吵醒了屋里的主人。

        屋里的人似乎很有威慑力,吓跑了他们俩。她说话的声音吸引力我,让我感受到了存在的意义。让我更意外的是,这个和蔼的姥姥看得到我,不像那个小男孩和瘦高个子的青年,眼睛里虽放射出光亮,却看不到我的存在。她问我为什么在这,我却只能摇头回答。似乎有一种魔力,她听得到我的回答。

        开门,让我进屋。

        夜色,更深了。

        一会儿,我在屋里清晰的听见外面的声音,这是一群军人的步伐声,期间还混杂着枪膛的声音,他们离房屋越来越近,我疑惑的看着姥姥。只见她老人家淡定的说了一句:别怕。

        我靠近窗边,看到小男孩和瘦高个子的青年在前头带路,指手画脚的样子我更看不懂了。他们慢慢的靠近姥姥的屋子,挺起机枪,仿佛这间屋子里有什么妖魔鬼怪,要斩草除根。我看向姥姥,她把一支枪搬到窗边,扳开扳手,接着便是无边无际的枪林弹雨的声音,划破了漆黑的夜空,好像打扰了天上的星宿,它们个个的冒出了头儿,想要一览精彩。姥姥的机枪,从夜晚响彻天明,把黑暗里的渣滓吓跑了,天上云朵打散了,乌云盖顶。

        莫名梦醒了。

        随着天的晴朗,没有了万只蚂蚁噬心的感觉,也没有了嗓子被撕扯的痛苦的呜咽。就像雨后的天空,被冲刷的支离破碎,却湛蓝,天空中仿佛出现了爱与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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