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我那么努力，最后还是失败了啊。"
2018年8月24日 星期五 晴
文｜深海梦影
01
"中农，你辜负了我，白爱了你一年半！"
考研成绩公布那天晚上，婉晴又更新了一条朋友圈。我看了好几遍，心里五味杂陈。
她付出了那么久，最后却没能如愿以偿，想必挺遗憾的吧。
再点开她的朋友圈，发现之前的内容已经设成三天可见。在考研的日子里，她可没少发动态。
曾经，我在她的朋友圈里，见过零点考研自习室的走廊，见过凌晨四点半的校园，也见过深夜出租房的电梯。
见过被写满的厚厚的算草纸，见过因为焦虑冒在她额前的痘，见过炎炎夏日中呼啦啦转着的风扇，也见过她感冒时堆放在教室桌子上白花花的纸巾。
三百六十度全方位都写着一个字：苦。
你一定想不到吧，这么拼的她，最后输得很惨。不过听说这样的消息，我并没有感到很诧异。
现实就是这样残酷：没有人在乎你付出了多少努力，他们只看结果。比这更残酷的，你假装努力，结果一定不尽如人意。
02
认识婉晴，是在自习室里。
那时我上大二，平时课不是很多，没课的时候，我就会去教室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我是一个追求安定的人，喜欢去固定的自习室，并且有固定的座位，想必她也一样，她一直坐在我右前方。
起初我们没有打过招呼，根据她桌上的张宇高数十八讲可以猜测她大我一届，正在准备考研。
真正接触是在九月。那天吃过晚饭，我一如既往走到教室，恰好教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坐下来，看见她在桌上趴着，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不一会，开始啜泣。
我看得出来，她在努力控制自己，可是肩膀也不听使唤，跟着抽抽，后来忍不住哭出声来，看起来好像遇到什么令她非常伤心的事了。
我递过去一包纸巾，抬手的瞬间，瞥见她桌上放着的英语四级成绩单被撕了个粉碎，我一下子明白过来。
那晚，我们一起回宿舍。当我听说这已经是她第四次考四级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
"你也知道，我每天那么努力，为啥最后还是失败？你说是不是上天专门针对我啊？这么下去，考研还有没有坚持的必要啊……"
一瞬间负能量爆棚，我静静地听着，觉得很可惜。毕竟她每天待在自习室的时间，长达十个小时之久。
按这个学习时间来说，真正付出努力，去匹配四级的难度绰绰有余。我感觉不对劲，当即意识到恐怕她也陷入了只是看上去很努力的坑。
后来，通过我对她的一系列了解，的确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她学习的时候必须带着耳机，并且放着歌才不至于睡着。她说这是她多年练出的本事，不论声音放到多大，依然可以专注。说这话时，有点骄傲。
不仅如此，她做题速度还很快。后来我才知道，不会的题她就选择跳过，在订正答案的时候，把没有写的空填好，草草扫几眼，继续换着科目进行练习。
她说那些题难度太大，她看不下去，等心血来潮再返回来研究。她似乎还习惯将做过的练习册堆在左手边，等摞到一定高度，就心安理得地刷手机。
事实上，人没有办法做到一心二用，并且堆积起的难题，早已消磨掉去克服的兴趣。
时间一点一滴走过，她也在这种不停地切换中将时光消磨掉，会了的习题早已掌握好，对于难题搁置一边，怎么会看到进步。
再加上手机在一旁不断地吸引着她的注意，又怎么能静下心来好好学习。
03
后来，我有了她的联系方式，再次证实了那个答案。
暑假她没有回家，在学校外面租了房子，透过朋友圈，似乎可以看到她每天起早贪黑，披星戴月。
每一个看到的人不得不为之动容：考研，真的太苦太难了，这么拼根本配不上失败的。
的确，考研的这一年里，她丰富的朋友圈看起来既艰辛，又酸楚。可是，四级屡战屡败，考研也没能成功，又能说明什么呢？
你只是把努力停留在了表面，用这样的方式来换取内心的心安理得，看似花费很长的时间去完成一件事，实际上都是徒劳。
04
不止是她，我也如此，羞愧羞愧。
曾经，我也一度跌入这样的怪圈中，无法脱身。那段日子，我受够了糜烂的生活，迫切地渴望战胜懒惰。
从某天起，六点起床，简单地锻炼身体之后，就去自习室看书。
感觉这样的生活真爽，别人还在被窝里做梦呢，自己已经坐在这里了。好像在学习风气并不是特别棒的校园里，一个人有这样的觉悟非常牛逼。
有天早晨，天空很美。我发了个朋友圈，另外配了一张在教室看书的图片，静物和白墙的完美搭配，让时光安静地停留。
直到有朋友陆续给我点赞评论，我忙着回复，再也无法好好地投入到书中，可是我又心有不甘，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样的举动，成本是非常低的，只要你动动手指发个朋友圈，就可以得到别人的欣赏，于是，促使你继续麻痹自己。
时间溜走了，你还心安理得，实际上终会因为一无所获而感到焦虑。
意识到这一点，我停下来反思自己，好像那些花费掉很长时间却没有达到预期结果的徒劳，仅仅是看上去很努力。
大一，我常常会有这样的感触。每节课都有去上，也会坐在前排听讲，笔记一节也不曾落下，可是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学会。
周末，想利用自由的时间来弥补，早早起了床去图书馆学习。刚开始学得热火朝天，稍微遇到一点坎儿，学习热情大大减少。
本来想着掏出手机搜一下相关的知识点和视频，不知道怎么回事，搜着搜着就跳到其他软件的页面，点点这儿，看看那儿，果然比学习有趣得多。
直到所有能点开的app全部浏览过一遍，确定没有新的消息，或者手机电量不允许，只好硬着头皮扎进书堆，眼睛停留在课本上，心却不知在哪里。
不知不觉，一天过去了，盘算着自己已经在自习室待了这么久，心里也过得去。当有人问起自己，周末都去干嘛，从来不见人影。还洋洋得意，宣称自己学了两天。
等到出成绩，别人诧异于与奖学金失之交臂的自己，而我也会跟着质疑：对啊，为什么我那么努力，还失败了。
该扪心自问一下了，是不是真的努力。
05
也不知道是不是值得庆幸，对于这一点，我醒悟得还不算太晚。
我用了很长时间去克服假装努力这样的状态。我会试着在学习的时候关掉网络，我会选择在内心平和的状态下看书，我会让自己在同一个时刻只专心于一件事情里。
当我一次性拿到计算机二级证书，当我一次通过教师资格证考试，不再抱有侥幸心理。因为我认真付出过，我相信我配得上这样的结果。
我也终于知道，真正的努力是脚踏实地的笃定，默默地朝着一个目标前行，而不是虚张声势，想要告诉全世界你真的努力。
而当有人问起：你运气怎么那么好，我明明很努力，把自己都感动了，为什么还是不行啊。
我只是笑笑，希望你是真的努力，努力到极致，努力到不能再努力。
深海梦影：美篇签约作者，推荐作者。梦想的影子，愿做一束光。此文首发美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