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朋友的名义喜欢一个人好多年
1.2013年夏天
这一天,云很白、风很轻。我信心满满地走进中考的考场,仔细对了准考证后在一组最后一排坐下来。
等待老师发卷子真是个漫长的过程,环顾四周,整个考场没一个是认识的,因为老师把整个市里的中学生打乱了排座位。
离开考还有十分钟,百无聊赖。我用笔轻轻前排男生的后背,他礼貌地回头。“有什么事吗?我叫董琦浩,我是市一中的。”
“没……没事,就是等发试卷等得无聊,想认识认识你,我叫李婉婷,来自师大附中,现在没事了,你可以回头了。”
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男生长什么样算好看,但是面对眼前这个穿白衬衫、有着白皙的干净脸庞的男孩,我内心竟有种小鹿乱撞的感觉。
在心里暗暗想着,男生应该就是长成董琦浩这样就算好看吧!比女生还白的皮肤浓、密长的睫毛、清澈明朗的眼睛、高高的鼻梁。
在同一个考场考了六场试,语文是我的强项,化学是我的短板。所以考这两科的时候,我有大把时间都浪费在董琦浩身上,默默地盯着他的后背看。
似乎看后背就能知道他认真答题的脸,我猜他一定是个学霸。
被别人盯着看太久,身体会本能反应,让你瞬间看向盯着你看的那双眼睛。
我就是这样认识董琦浩的,在中考的考场。考试结束之后,我觉得我们不会再见了,除非高中能考到同一个学校。我主动加了他qq号,但是一整个暑假我们都没聊过天。
中考完的那个夏天我开始写日记,而且每一天的日记都有董琦浩的名字。有时候是一句话,有时候是一页纸。
比如;“今天,我看到董琦浩的qq电脑在线,但是他没有找我聊天,他应该忘记我了吧!”
“中考分数出来了,我考得一般,如果继续留在师大附中,还得交比别人多的钱。不知道董琦浩会去那个高中。”
“我问爸爸,花之城在哪里?爸爸告诉我,搭车需要五十分钟。我跟董琦浩相距五十分钟的车程,我在城北,他在城南”。
今天,我的学校定下来了,我爸爸让我继续留在师大附中,董琦浩,你呢?”
“好紧张,明天就要去高中部了,听说,高中课程很紧。要是董琦浩也报师大附中就好了,跟我同一学校也好。”
2.2014年秋天
9月13日,天空下温润的雨,似乎是开学的原因。路上特别堵,爸爸看我心事重重的样子,便时不时地跟我说几句话,“别紧张,高中没那么可怕……。”
我不停地“嗯”、哦”地应答着爸爸的话,心里一直在期盼着一进学校大门,就能遇到董琦浩,幻想着我们两的名字出现在同一张大红榜上。
明明二十分钟的车程偏偏堵了一小时才到学校。每个学校开学都是这样,挤得水泄不通,校门口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文具和学生生活用品,毛巾啊、桶啊的。(学校有一部分人选择寄宿,所以需要买些生活用品)
我拉着爸爸的手跌跌撞撞地挤到大红榜下,看分班情况。找了好久,终于在高一(2)班看到李婉婷三个大字。我让我爸先去交费,我想看看有没有“熟人”跟我同班。
每个班的人数都超过九十,我得认认真真的一排排往下看,小心翼翼地寻找着董琦浩的名字,生怕一不小心错过。
“嘿,李婉婷,你也在这里”。
我回头,是董琦浩。内心藏不住的欣喜。
“你在哪个班”
“高一(2)班第一个就是我名字,我们在同一个班,你的名字是我们班倒数第一个”。
世界上,真有这么美好的事情。我想那就是一见钟情之后的怦然心动。
军训是每个中学必不可少的章程,十天半个月总少不了。我们班的教官是个三十几岁的大叔,长得不讨喜,他的作风跟长相成正比。特严厉,有女生碰上大姨妈,他也会一清二楚问个明白才批假。
我是天生对运动过敏,特别不喜欢运动。每次站军姿、踢正步时,我还耍点小聪明,偶尔耸耸肩、动动脑袋。次数多了,总会被教官逮到,第一次时,他让我说一百遍“我错了”。我的天呐,真的是好丢人,操场上一千多人在军训呀!喊完那一百遍“我错了”,我就是校园红人了吧!
刚开始,我还很倔强的准备跟教官死抗到底,说什么也不做那么丢脸的事。
但教官终究是教官啊,他各种对我威逼利诱、软硬兼施。最后,在班主任给我爸了电话,而且我爸也同意教官的作风之后,我喊完了一百声“我错了。”
喊完之后,我在操场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哭得很绝望。觉得那是比死还丢脸的事情。我被教官从第一排叫到最后一排,跟董琦浩站一起。董琦浩站最后是因为他是我们班最高的,我站最后是被罚的。
我以为董琦浩会嘲笑我,会嫌弃我。事实是他递给我纸巾,他说:“李婉婷,快擦干眼泪,女孩子哭花脸就不漂亮了。”那是安慰小孩子的话,但我还是听了。
一个月的军训时间里,我跟董琦浩站最后一排,感情到是增进不少。至少算得上朋友了,我知道他的爱好,他知道我爸妈在我五岁时就离婚了。
正式上课之前,班主任排了座位。班主任是保守派,不准男生跟女生同桌。特不巧的是我们班男女生都是奇数,必须有一桌是男女混搭。
我们班主任能体现人品的一点就是,他不按成绩排座位,按身高来排。至少没表现出对差生的歧视。由于我是班上长得比较矮的女生之一,理所当然的坐上第一排的宝座。
董琦浩长得很高,但他中考成绩是我们班上第一名。他主动要求坐第一排,只是我们两隔了一个过道。虽然没同桌,但也不妨碍我们上课时讲话,互抢小说、零食。
3.2015年春天
高一下学期,迎来一个纠结的选择。读文科还是读理科。我很清楚自己适合读文科,但是我们班是理科班,而且董琦浩会留下来读理科。如果我选择文科,就得转去其他班。
身边所有人都劝我去文科班,劝我的人当中也有董琦浩。他说:“你应该去读文科,为了你的编辑梦。”
那一晚,我严重失眠。打着台灯写日记,凌晨三点给班主任发短信,我要留在理科班,不管以后怎么样,绝不后悔,信誓旦旦地说编辑好这些话,然后发送。
文理分科,我们班出去一些人又进来一些人。班主任不得不重新调座位,这一次,我如愿以偿的成了董琦浩同桌。班主任让我们同桌的目的是让他帮我补补物理,而且班主任特别信任我,觉得我不是会早恋的人。
与董琦浩同桌的日子,应该是我距离童话最近的瞬间。他耐心地跟我讲物理,我调皮地跟他讲《继承者们》。他喝我喝过的酸奶,吃我买的早餐,跑过几条街给我买花火。班上的同学都喜欢调侃我们,我不说话,他也不解释。日子悄无声息地流淌着。
4. 2016年夏天
高三终于熬出头了,我却高兴不起来。就这样毕业了,我还没跟董琦浩表白,我考的比想象中的还糟,刚上二本线。
填完志愿的哪天晚上,我们两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聊未来聊理想。吃了很多路边摊,喝了两大啤酒。但是两个人都清醒得很,依然说不出胡话。
我一本正经的说:“董琦浩,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我也喜欢你啊,但是我们更适合做朋友,像亲人一样的朋友。”
我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但是我说出口的那一刻却无比轻松,就像是犯下很大的错误,突然被原谅。
亲爱的你,你有像我这样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