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以和为贵”,德国幼儿园却鼓励孩子勇敢表达自己不同的声音

上期说到汤圆进入3-6岁混龄大班已经待了一年半了,负责她的丹尼老师和我一对一面谈,让我了解到德国幼儿园对3-6岁的幼儿主要考察哪些方面。

管中窥豹看德式教育,幼儿园对3-6岁幼儿都关注哪些方面(上)(记得回来!点击回顾)

最后一部分对于汤圆更好地发展,我今天另开篇幅特地谈下,因为听完我自己内心的震撼也很大。

对于汤圆如何更好发展,我本以为这Part会老师家长一片祥和的友好气氛中,大家纷纷提出几点不痛不痒的殷殷希望,达成共识。

或者顶多针对具体的不足,比如书写数字或字母时从“镜面字”纠正回来等这种小事。

汤圆的幼儿园练习册,学写数字

但没想到丹尼老师从形而上“民主平等”的自我意识方面提出了以下建议,给我这个老母亲都上了一堂课。

老师说,汤圆在班上有个最亲密的朋友,小R,一位日本女孩,她比汤圆大一岁。

他观察到,在两人一起玩时,不管做什么事,R都是在绝对主导地位(老师用的词是Dominant),而汤圆更像个小跟班,玩什么、怎么玩都是听R的。

因此,老师说,汤圆的自我意识还要加强--在面对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上,她要学会说“不”,敢于坚持自己的不同意见。

为此,作为汤圆最信赖的老师,他开始和汤圆玩一个游戏,有意识地培养汤圆坚持自己的想法。

每当汤圆找他要帮忙拿个物品时,丹尼老师会直接说不,然后期待汤圆的反应。

丹尼说,一开始汤圆直接就退缩,不再问了。

看到汤圆打退堂鼓,丹尼会鼓励她再问一次,说刚才的拒绝开玩笑的,鼓励汤圆勇敢坚持一开始的请求或想法。

如此几次后,汤圆也慢慢懂得,当别人拒绝时,坚持自己的想法和意见没有多难。


听完老师介绍他和汤圆玩的这个“拒绝游戏”,我才恍然大悟。

这段时间汤圆在家经常故意唱反调,看我们的反应,看着我们一脸着急的样子,最后才幸灾乐祸地说“我是开玩笑”,原来是从幼儿园偷师来的。

我一直以为是爸爸带她时,俩人的一些嘴仗。

原来她把从丹尼老师学到的这招,带回家里来,把我们当成了“实验对象”,测试我们对待拒绝的态度。

幸好我们对她一反常态、拒绝配合的反应没有太激烈,惊讶之余反复确认她的意思,然后再说教,否则我这个急性子撞上一向“执拗”的汤圆,家里又硝烟四起了。


丹尼老师提到的这位日本女孩R 我很早就认识,甚至很熟悉。

她和汤圆同一个班,也有个弟弟和我们家老二姜饼年纪相仿,恰巧也在同一个班。

这么多巧合撞在一起,俩小孩又这么要好,我和她的妈妈在平时接送娃时都会额外多聊几句。

每次放学接娃时,俩人总会约好在公园继续玩。

她和汤圆有很多共同的爱好,都喜欢冰雪女王Elsa,都喜欢手工、画画,都好动,都是“人来疯”!

best friends!

​幼儿园都是就近入学,我们两家就相距100米远。因为俩人过于要好,所以疫情在家蹲期间,我们两家还会互相串门,大人小孩皆大欢喜--R和汤圆一起玩,R的弟弟和姜饼一起玩,我和她的妈妈唠嗑二胎的日常。

她来我们家玩过好几次,半年多接触下来,我并不觉得R是个专断的孩子,应该不是在同伴中“颐指气使”的那种小孩。

相反,我觉得来自日本的这家人特别有礼貌,无论是见面告别还是在相处中,大一岁的R还是很照顾汤圆的。所以汤圆自然也很听她的话,她建议玩什么,汤圆就跟着玩什么。

但对于更强调每个小孩都能“平等”的德国老师,他们却观察到汤圆和同伴相处的方式并不“健康”,所以才有了开头丹尼老师建议,教一个5岁的孩子学会拒绝,勇敢表达自己的意见。

丹尼老师还提到为何这样做的重要性

原话是这样的--

一个人学会说“不”是很重要的,即使是和自己的好朋友一起玩,每个人会有不同的观点,不需要为了迎合别人而屈服于自己。

今后在工作中(是的,我没听错,丹尼老师已经考虑这么长远了),我们也会面对很多不同的意见,也会被别人拒绝,因此坚持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是很重要的。

一个人的价值和存在感,不能靠取悦周围的人来获得,因此培养一个强大的自我意识很重要。


我们的小时候,长辈们谆谆教诲我们“以和为贵”。

比如小朋友来家里做客,某样玩具爱不释手,想带回家继续的这种“借玩具”的场景,都是“阔大方”,往往都没有征求自家小孩的意见,直接父母之间就拍了板,玩具就被借走了,不管玩具的主人乐不乐意。

如果玩具主人抗议或者哭闹几句,还会迎来自家父母的“说教”甚至“训斥”--客人来,多让这点,要有礼貌,要“听话”。

随之对方父母也接过礼物,也笑嘻嘻地带着玩具领着自家小孩高高兴回家了。

这个场景我太熟悉了,从小在“人以和为贵”教育观念下长大的我,这种“平等被尊重,可以自己发声”的机会从来不曾有过

丹尼的话,让我有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不少都是我混社会后,经历了一些“人情世故”自己慢慢明白的道理,甚至丹尼老师说的“不要刻意迎合别人”,还一直是我努力想要达到的心态。

而这里,在德国幼儿园,这种自我意识的加强是老师对一位5岁小孩提出的建议。

我恍惚间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幼儿园老师,而是汤圆的高中老师。

难怪德国人动不动就上街抗议游行,表达自己的观点,捍卫自己的权利。

再小的团体,也拥有表达自己观点的权利。

在庆幸汤圆能在这样注重小朋友的认知和发展能力,还兼顾心理健康的幼儿园成长的同时,想到十年后,面对青春期叛逆的汤圆的不易,我为未来的自己捏了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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