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日子

我先生说我心中，总记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在他看来，我甚至还记一些他认为很平凡的瞬间，甚至包括，微不足道的日子。

今天是腊月初十。

2004年的今天，是我经历漫长而煎熬的等待后，拨云见日的一天。

我一意孤行地在六月分怀上了二胎，在只有我母亲和姐姐地支持下，在公公婆婆所有人都瞒着的情形下，在我儿子十岁那年。当然是违反政策的。

目的既明确又大胆，就是想要一个女儿。我甚至决定，如果做B超知道是男孩，我即使冒着做引产的危险也要做掉他。

先生起初就不同意，他怕再生男孩，更怕我遭罪，这我知道。

花钱托人找了一个私人做B超的大夫，三个月时，我第一次走进那家诊所，他告诉我晚了，四十多天看得准，我当时后悔自己怎么这么孤陋寡闻，错过了好时机，那时如果是男孩，打掉会容易些。

然后的三个月间，我陷入一种焦躁不安状态，每天不出屋，怕别人看出来知道，好在我个子高，隐藏的很好。四个月开始，就失眠的厉害，半夜到天亮，就琢磨两个词，男孩还是女孩。睡着也会做那种怪梦，然后找《周公解梦》，会因为解梦是女孩而兴高采烈，因为是男孩而痛苦悲观。

我开始在忽然想不通时，打车去那家诊所，也许此时就能给我答案呢？

我每次抱着希望去，都是在大夫的那句“看不清”而失落而归。

公公婆婆去外地马上就要回来了，我隐藏的再好，已经六个月了，天天在一起，他们也一定能看得出来。

我更加焦虑了。

腊月初十，公公婆婆早车到家，我连招呼都没打，就顶着漫天大雪来到那家诊所。躺在床上，我紧张地看着那大夫的嘴，我在猜测他会发出男和女的开口口型，还是继续那句“看不清”。我竟然一度浑身颤抖，需要深呼吸才能使自己平稳地躺好。

“你说你第一胎是什么了？”

“男孩。”我抖着说。

看着他的嘴，他顶着屏幕。

“呵呵，起来吧！姑娘！”他竟然没有说男或者女，我竟然没有明白过来，看着他。

“起来吧！恭喜恭喜。”他笑着看着我。

我呼地一下坐起来，心狂跳着说:“谢谢！谢谢！”

我竟忘了开始给完钱了，扔下钱就跑了出去。

跑到一个叫“方圆超市”的屋里，给爱人打电话。

“男孩女孩？”他问。

我想逗逗他，可是无论如何也难掩心情，“男孩。”

他却听出了我的兴奋，“呵呵，男孩你会这种语气？”

“我要疯了！老公！”我笑得天花乱坠。

“等着，我去接你！”他激动地说。

我站在路边，他开车过来，目光对视的时刻，我们都激动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