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湖北人,住在大别山北农村。对于鬼神之事,一向是不置可否,今天,我就来讲讲听爷爷奶奶讲的鬼话。
山坳僵尸事件
这个故事是听仁禃的某位长辈说的,那是一个关于这位长辈舅舅家的事情,那个慈眉善目的长辈开口便说了“僵尸”二字,当时百无聊赖的我也忽而的精神振作起来,已经许久没有听过类似稀奇古怪的事情了……
“僵尸!”我听长辈道出那两个字后十分的有兴趣。
长辈点点头:“那是我亲戚家的一件事情,好多年了。”长辈摇摇头,打住了要说的话。
“开始说故事吧。”我说。
“不急,此前要先说说那个地方……”长辈话匣子一开,仁禃的脑海里便浮出了真实的画面来。
故事所述的“僵尸”并非俗世认为的那种跃起食人的僵尸,但是这个故事的诡异程度并不亚于亲眼看见僵尸食人,南方的小镇,老人去世以后,大多埋在自家的地里,因此择地而葬的风俗不是特别的讲究,忌讳这样的事情只要大家闭口不言,那么就跟没有是没有什么区别的,但是如果抱着这种心态去无视忌讳的话,千万人里面总有那么一个会遇到麻烦,总而言之,说其有时很玄妙,说其无时却难以甘心,怪谈之流便是在这里面渐渐的兴盛的起来的,故事总归故事,一传十百,难免丁公凿井,三人成虎,许多人便是被扰乱在这流传之间的,然而这次要说的故事却没有经过流传,就算是长辈的直属亲戚,前因后果也是秘而不宣的,不过经年已久,这时候对着仁禃道出已经没有什么顾忌了,长辈与我说这个故事的时候,“僵尸”的原事件已经发生了二十年有余了,长辈一通回忆,双眼里似乎浮现出当时怪异恐怖的画面,死去多时的人为何还能在坟墓周边游荡,末了,竟生生闯进自家,残害后人,究竟是如何的前因后果,众看官且不要心急,待仁禃慢慢道来。
好了就此打住,先从一个怪事不断的山谷开始说。
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那个年代小镇上还保持着自给自足的生活方式,除却那些曾经上过战场的老兵知晓群山之外还有完全与此地不一样的世界之外,剩下的小镇居民对外面便一无所知了,小镇尽头有两座大山,两山之间的山谷叫“万里溪”,山谷的入口有一处山坳,山坳前边就是一条唯一通往外面世界的公路与一条清澈的河流,山谷的溪流便是从公路下的人工通道汇流进小镇的河流的,这个山谷是小镇居民惧怕所在的地方。
山坳的名字叫用方言直接念为“吓邪”,具体的普通言语是两个何如的字,就无从知晓的了,小镇居民无一不对这个地方恐惧非常,关于此地的传言许许多多,其中不乏恐怖奇怪的异像,传说深秋时节,进入山坳时常能够听到一个声音,凄凉悲怆,那声音拟为“握坤,握坤”,“握坤”便是当地方言的“挖开”,传言,听到此音时要立马离开山谷,“挖开”的隐含意思便是有东西要从土里出来,加之此地僵尸传言不断的缘故,因而听者闻之色变,不论手头有何如重要的事情都要忙不迭的离开。
此地怪事频出,关于“吓邪”的传言最多便是,车子在此处会经常莫名的熄火,或者夜半经过时常能够听见幽幽怨怨女人的哭喊声,有进山拾柴和的人甚至见过有曾经死去的孩子在阴冷的大树之间朝自己笑,总之,那不是一片祥和的地方,不过那些都是笼统的诡异事件,没有看头,接下去的几件事情却是真正的十分古怪。
曾经有人在山谷之中看见过能够跳跃的人俑……
那是九几年的事,当是山林尚未禁止伐木,盛夏时节出入山坳的人也因此不少,“万里溪”是一个古老的山谷,从山口进入,延绵不绝,尽头是原始森林,一条小溪从尽头流出。某天将夜的时候,一位单身的伐木工贪工,多做了一些事情,当感觉疲乏要回家时才发现天色已晚,山谷的夜晚来的很早,阳光沉入山头之后,夜便迅速的袭来了,单身汉一看四周,伐木工人都已走尽,今天自己不知为何,沉在劳累里面竟不知道回家了,这下夜要盖下来了,伐木的单身汉忽而的紧张起来,因为这里不是别处而是恐怖的“万里溪”山谷,于是便加紧步伐沿着小路向山谷外面奔跑,这里距离山谷的出口大约两里路的样子,只要不停下脚步,在夜幕覆盖世界之间,还是能够跑出山谷的,然而今天似乎十分的奇怪,那单身汉在山谷一口气跑了许久却感觉自己跑错了方向,似乎自己一个劲往山谷深处跑了,因为周遭的景致自己未曾见过,这下单身汉终于紧张起来了,幸而还有小溪,望着溪流的方向,咚咚远去,单身汉发现自己并没有走错方向。
也许是夜了的缘故,看东西会陌生吧,单身汉自我安慰着,然后继续沿着小路奔跑,又是好一阵的时间,依旧是丛林环抱的山里,丝毫看不见山谷出口的人家村,但是溪流依旧还是咚咚远去,似乎流到天边的似的。
“这回莫不是遇着鬼打墙了?”单身汉如是的自己言语着,然后四下看了看方向,忽然看见在自己身后十几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白色长发的东西,成人大小,直立着一动不动,身上似乎披着蓑衣,仔细一看那蓑衣原来是树叶遮挡而产生的幻觉。
只有一条路,单身汉一路走来并未发现有人拦在路上,这下单身汉紧张的神经绷的几欲断裂,立即伏进一侧的草丛之中不敢妄声言语。
只见那白色人一般的东西笨拙的向前跃了一步,这次单身汉看得十分清楚,那似乎是一个石灰抹在外面的人俑,只见那东西不断向前跳跃,苍白石雕的一般的脸孔正要经过自己这里……
单身汉忽而脚下生风,跳进小溪之中,疯狂的顺着溪流向前奔跑,最后终于出了山谷。
这是一件真实的稀奇事,当事的单身汉每每提起此事的时候都有说不尽的言语,此人尚在镇上,年迈之际依靠低保和四边邻舍的帮助,日子尚好过,仁禃也曾向他捐赠过一袋大米。
另外一件稀奇事是曾听同学说的,这是关于他叔叔的一件事情,想起来是让人内心生寒的,“吓邪”山坳的前边是公路,此处正好是一个向右的急转弯,左侧是悬崖,底下是河流,同学的叔叔是旧时的货车司机,一天夜晚,暴雨倾盆,同学叔叔出车经过“吓邪”的时候,但见向山坳尽头的转弯处直直的站立着一个穿着雨衣的人,一闪而过忽然的不见,此时但见车头的前照灯射出去,面前哪里有公路,竟是悬崖边,同学叔叔急忙踩住刹车,这才保住了一条性命,之后同学的叔叔回忆说,他当时应该是被什么迷住了,那个转弯平时向右的,那天晚上自己看见是向左的,而且路上还站着一个人,如果没有及时清醒,朝着左边开去的,连人带车便都要栽进那悬崖底下,这是一件真事,如今,同学的叔叔还活跃在小镇,单是年岁增长了一些,面相老了一些。
最末的“僵尸事件”也同样在此处,临公路二十米远的“吓邪”山坳里有个小山包,山包上是一片茶园,这片茶园当时是分给仁禃长辈的舅母那个生产队的,因此有一小块茶地就属于仁禃长辈舅母家的,里边生长着三十几株茶树,后来这家的男人年过六十好几去世以后便埋葬在这片茶园里,起初几年相安无事,长辈的舅母也不过增添了几分寂寥而已,平日跟同辈扯短拉长也足以慰聊自己老来孤单的心,家业不错,大儿子因为学了漆匠的手艺,不久之后便从大房子里分出去,自己修建了一座新房子,两座房子相隔不远,大概五分钟的脚程,长辈的舅母因此便时常的串门,或者早饭在小儿子的旧房子吃,或者晚饭在大儿子的新房子里吃,来回不息,后来两个儿子添了孩子,便更加的热闹了,然而有一天,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两家房子之间的路上抬头便能远远的看见那片茶园地,白天绿意盎然,完全想象不到那片起伏的山坳竟是小镇的恐怖之源。
长辈的舅母照旧两头串门,今早早饭是小儿子家吃的,于是晚饭便换在了大儿子家的新房子里,夏日饭后,免不得扯短拉长的,天边红霞渐没,方落过雨的南方小镇袖珍可爱,街道三三两两的毛孩嬉笑打闹。
夜了,要回去了,长辈的舅母端着饭碗看见风一般跑过的小孩子,忽然想起了自家的小孙子,便升起了快意,急切的想回小儿子家抱抱孙子。
两家的道路不长,尽是石板砌成的,这是天将黑下,但还是能看见一些东西的,尤在天边下的景物,因还伴着一些夕光,长辈舅母虽然年老但视力不差,山坳那边的东西看得一清二楚。
人老总不免怀念,于是百无聊赖的舅母朝自己茶园地里看去,那里有丈夫的坟墓,历来如此,走过便会不由自主的抬头看一眼。
今天,晚照留在天边,茶园地里高高隆起的一个土堆的轮廓。
阿老公就埋在下面……长辈的舅母心中自叹,将要转头不看时,却忽然……
但见那个土堆轮廓的旁边似乎安静的立着一个人影,呆立着一动不动,像是田里用来驱赶野兽的稻草人一样。
“我舅母从未在茶园地里插稻草人,村里也没有人会做这种事。”长辈十分坚定的说。
“那是什么东西?”我追问道。
这时长辈忽然换了一种悄悄话似的语气睁大着眼睛说:“那是阿舅母家里的老头子啊!他就站在他坟边上哩!”
“或许是幻觉呢?”我道。
长辈呆呆的看着我问:“你说什么?”
“幻觉,就是看错了。”
“绝无这般的可能!”长辈挥着手道,“看错是一时,哪里会总是看错,一个人看错也就算了,很多人都能看错吗?”
“还有别人看到了?”我追问。
“何止哦!”长辈提高的嗓门忽而又底了下去,“那邋遢东西后来找上门来了。”
“……”这次我无法反驳了,但我不愿意相信长辈的这番说辞,如果墓地里的尸体真的从坟墓中跳出来的话,那不该世界轰动了,长辈如此的夸张,我倒是几分的不信了,只是觉得她不过是想让故事精彩一些罢了,然而接下去她说的一番话,不禁让我毛骨悚然。
故事继续。
长辈的舅母看见那个人影定定的站在坟墓边上,一个空空荡荡的人影,长久的不动,这时长辈舅母怀疑是不是邻家的小孩子们闲来无事在自家的茶园地里捣乱。
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稻草人……正在长辈舅母狐疑之时,忽而那人影缓缓的转了一个身,这次是侧面朝着自己了,长辈舅母倒吸了一口气,到底是什么?
这回竟害怕被那古怪的东西看见自己,长辈舅母趁着天还有光亮,隐在一座墙壁之后,悄悄的注视着那东西。
侧面的样子依旧是长久不动,如果是人,谁会闲的无聊做这样的事情呢?不久,那影子轻轻的摇晃起来,依旧是看不清具体的模样,一会儿蹲下,一会儿站起,一会儿蹲下,一会儿站起……
夜幕落了下来,那影子便也隐没进黑暗里面了,再也看不见了……
“我舅母的第一直觉那东西就是她死去的丈夫,那时候已经死掉三年了,你道这是不是一件怪异的事情。”长辈表情凝重。
“如此而已吗?”我问道。
“哈啦!才是刚开始,噫!奇了怪了,不敢说下去了,万一那东西忽然哪一天有奔出来怎么办,噫!不可以再说了。”长辈说了一半却突然打住,似乎后来的事情怪异的不可告人,又似乎是故意在卖仁禃的关子,推却再三,就是不肯往下说。
“你不要半路歇下来啊,人直斋已经荒芜很久了,你未曾做过坏事,害怕什么,不要怕,非但不要怕,还要多给我讲一些鬼故事,我便赐你一个鬼故事大王的称号!”仁禃无法,只能打趣的说,长辈摆了摆手,见我如此的坚持,便不好回绝,三令五申这是她最后一个鬼故事了,说完就没有鬼故事可以说了。
“后面的事情古怪的很呐!舅母小儿子的老婆就是因为这件事死去的……”长辈放低了声音悄悄说。
故事继续。
夜幕落下了,那人影也看不见了,长辈的舅母只是心中奇怪又不安,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将这件怪异的事情说出来。
也许是看错了,或许真的是某个无聊的人,长辈舅母如此的自我安慰道,一夜无事,接下去的日子并没有因此而改变。
忽而有一日黄昏,长辈的舅母照例从大儿子家往小儿子家走,已经很久没见到那东西了,长辈的舅母大都放下悬起的心了,然而,正在自我庆贺不见鬼怪的时候。
忽然的心头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阴云,那是一个没有晚霞的傍晚,悄寂无声,四周禅鸣遍布,但见远处的茶园地里隆起一个高高的土堆的轮廓,那轮廓边……
只看见一个佝偻的身影在坟头来回踱步,一会儿停下似乎在吃着什么,一会儿又来回的踱步,长辈的舅母心头一惊,那身影分明是自己死去依旧丈夫的样子,他是如何出现在坟墓边上了,莫非已经化作了僵!长辈的舅母惊恐万分,不知如何是好,忽然间那黑影一跳,从山坡上跌落下来,那山坡下便是一条通往小儿子家的小路。
糟了!长辈的舅母脑子里嗡嗡作响,脑海里回旋起那些可怕诡异的传说。
看错了吧。
尽管如此,长辈的舅母还是自我安慰着。
这夜未眠,长辈的舅母安静的听着屋外的动静,没有一点儿声响,如平时的夜晚一般,直到清晨醒来,并无异像,看见阳光照进大厅里的时候,长辈的舅母才放下心来,心想如果那东西真的是自己的丈夫所化,也不过在山坳四周游荡,是不会来残害自己后人的。
日子这般的过去,长辈的舅母也时常看见坟头的黑影来来回回,然而只是如此,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发生,时间一长长辈的舅母也习以为常了,如果生人与死人之间相安无事,顶多自己一个感到怪异一点罢了,然而……
故事没有就此结束。
有一天,晚饭的饭桌上,小儿子的老婆忽而面色凝重的问起一件事情,这让长辈的舅母倒吸一口凉气。
“小儿子的老婆问他们半夜的时候有没有听到有人挑水的声音?”长辈面色古怪的说道。
“挑水声?”我问。
长辈点点头,接着说。
“我睡得很死,听不见半点声响,你不要自己吓自己,我每每醒来你都是睡着的,也许是你做梦吧。”长辈学着舅母小儿子的声音说道。
“不是做梦,好几天了,哐当哐当的,就在大厅里,我害怕,不敢去看。”长辈又学起舅母小儿子的老婆声音说道。
“我怎么没听到嘞!”长辈又学着自家舅母的声音大声的说。
“不信今晚自己听听去。”长辈的声音有恢复到了小儿子老婆的声音。
此时仁禃对面的长辈一人分饰三角,栩栩如生,不亦乐乎。
媳妇儿的话让长辈的舅母内心里升起了一股阴霾,心头有徘徊着那个念头,要不要把自己看见死去丈夫的事情说出来,如果小儿子老婆所说的属实,那很有可能死去的人已经走回家来了……
那夜,长辈的舅母竖起耳朵去听,万籁俱静的夜半,忽而听见一阵轻轻的推门声,老房子的木门半夜时用木栓锁住的,从外面打不开,然而听这个声音,却好像门没锁一样,有人直接在外面打开了门,长辈的舅母光着脚从床上下来,悄悄的走向房门,旧式房门是木制的,有许多的缝隙,透过缝隙,能看见,大门真的被谁打开了,那皎白的月光照进来,大厅里一片银色的明亮,宛如夜间的白天一般的,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哐当哐当的声音,声音极小,但在安静的夜里却是十分的明显。
忽然只见那木制的高高门槛上缓缓的跨进一只脚来。
长辈的舅母大吃一惊,轻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半点的声音来,这回只见一个身着寿衣的老人行动僵滞的挑着一桶水往大厅里走,虽然看不清面目,但是长辈的舅母此时已经一百分的肯定了,那东西便是自己死去已久的丈夫,只见那东西把水挑了三个来回之后,便没再回来,长辈的舅母在门板后面看了很久,确认那东西不再回来之后方才动了麻痹的身体,回到床上去。
到底是什么东西,不会他真的从坟墓里爬出来了吧,长辈的舅母十分的恐慌,却又不敢说出来。
如此又过了几天,忽而的一天夜里,长辈的舅母又听见那似乎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挑水声音,长辈的舅母照例从门缝往外面看,依旧是那个身着寿衣的佝偻老人,直挺挺的一步步的走在大厅里,约莫十分钟后,缓缓离去,长辈舅母沉住呼吸等待了许久,确定那东西远走以后便壮着胆子悄悄的开了房门,只见月光之下,大厅的地面上印着几个晶莹透亮的水脚印。
那是布鞋踩出来的,长辈的舅母平时自己也会纳布鞋,一看便是布鞋沾了水之后踩出来的鞋印,长辈舅母走出房间,扑面而来是一股尸体腐烂的臭味,长辈的舅母忧心忡忡,同时也害怕非常,平日夜晚九点便会栓住大门,为何现在大门洞开,长辈的舅母抑制不住内心的狐疑,朝着门外安静的村庄环视了一周,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
翌日,天光的时候,长辈的舅母早早的起床便走上小路远远的看着自家老头子的坟头,挂着白色纸钱的细竹杠还在,随风摇摇晃晃的,并没有异样。
犹豫再三,长辈的舅母还是把这件怪事的始末告诉了两个儿子,两人听后也是满脸惊异的表情,同时责怪长辈的舅母为什么不早把此时说起来,小儿子一家人尤为的担惊受怕,而后两家人商议,托人去别的镇上请来了以为名望颇高的风水先生。
几天之后,风水先生要求挖开坟墓,按照先生的话就是,这家的老人葬的位置不好,尸体肯定出现了异样,两位儿子照办,果不其然,挖开坟墓之后发现棺材下的老人并没有像一般的尸体一般腐烂,而是变成一具潮湿的尸体。
而后,风水先生做出了迁坟的建议,然而此时两家兄弟却起了争执。
原来是大儿子生怕迁坟会惊扰魂灵,不但没有将坏事解决,反而会引起更大的事情来,而小儿子听闻自家每夜都有脏东西光顾想立即解决问题,双方相持很久,大儿子最终做出妥协,几天之后,坟墓被迁到了别的地方。
“就此结束了吗?”我问道,此时正是冬天,我窝在长辈的老房子里,空气不好流通,脑袋也似乎浅睡着的一般,双颊通红,晕晕乎乎的,长辈说道此处,伸手拿起茶缸喝了一口茶水。
仁禃将烟头伸进火桶燃烧的木炭上,悠悠的吸了一口,那头长辈立即不住的咳嗽起来。
“不要抽烟!不然不说下去了。”长辈边咳嗽摆着手道。
仁禃踩灭了烟头,低头看见长辈的脚板底踩着五块头的纸币,可能是长辈年纪大了,钱掉了自己也不知道。
“钱掉了。”我拾起五块钱交给长辈说,“故事还没结束吗?”
“没有哦,迁坟以后嘞……”长辈接过钱放在身边的小铁盒里,这次她没有卖关子了,似乎方才已经深深入戏,此时要一口气说完接下去的事情。
迁坟之后,的确不见了那些诡异的事情了,然而不久以后,小儿子家的妻子不知何因,发起了神经,一天的正午忽而冲进自家的地里,从泥土中拔出大蒜啃食,满嘴是泥,说话有一段没一段的,只道是头颅被谁砍去,头颅被谁砍去,现在要回来报复了……
这一波方平,一波又起,长辈的舅母悔恨自己隐藏此事,一家也自此陷入了悲哀。
一段时间后,忽然正常起来的小儿子妻子说出了一件可怕的事情来。
那时已经是秋天了,正是割稻的忙季,小儿子的妻子劳累一天吃完饭洗漱后便早早歇息了,到了夜半自然一觉醒来,觉得尿意隐隐,便起身如厕,那时老房子的厕所与大厅是分离的,要走出房间,穿过厨房,厨房外是一面墙壁,小儿子的妻子拿着手电,空空荡荡的院子里响着自己的脚步声,忽然的,余光里只见墙壁上一道影子缓缓的走过,小儿子的妻子用手电向墙壁上照去,却什么也没有,今夜无月亮,不存在自己的影子,当老儿子的妻子怀疑看错的时候,这时那诡异的影子又走了回来,这次小儿子的妻子看得一清二楚,那影子从墙壁的一头走进另一头,颤颤巍巍的,似一个老人家的样子,这时小儿子的妻子全身发毛,知晓碰上了恐怖的东西,立即退回了厨房里,这时慌乱之际,但见一颗人头搭在厨房窗户的玻璃外定定的看着自己……
小儿子家的妻子就是被此事一刺激吓坏了神经,就此疯疯癫癫的,此后,时好时坏,此事一出镇上立即多出了一个禁忌,便是夜晚的时候千万不要胡乱的看窗外,也许什么东西正悄悄的盯着你。
小儿子的妻子疯癫后不久,又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情——小儿子也发了疯。
“这疯病是头脑里的东西,怎么会传染呢?”长辈说到此处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疑惑,“肯定是也看到了什么怪东西啊!”
我说:“疯病不仅仅是头脑的问题,有时候与肝脏有关系,有事肝风内动也会造成疯癫的情况的。”
仁禃大学时代是在一所中医大学渡过的,学的虽然是中文,但中医仍旧是必修课程,于是也懂一些的皮毛。
长辈见我如此一说,点点头称如此如此之类的话,忽而又抬起头问:“疯子的病也能传染吗?”
“一般不容易传染。”
“那是喽!舅母家的小儿子也是看见鬼了啦!”长辈见仁禃如此一说,名正言顺的坚持了前面自己的观点,她坚信舅母家的小儿子也是看见鬼的……
自那不久之后,长辈舅母家的小媳妇儿便郁郁而终,小儿子的疯癫症状也日日加深,此后孤独一人,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