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菜

引颈受戮

“菜菜是我的,我就喜欢它叫菜菜!”

村东头靠着简家寨寨牌的地方,建起了一座新房子,两层楼,门前的台阶高高大大,气势十足。

然而这层楼里只有一个男孩和一只狗常年居住着。男孩年纪颇小,父母亲为了赚钱将孩子拖给邻居看顾,按月给邻居寄生活费,解决男孩的吃饭问题。

两层楼的房子平日里锁得严严实实的,男孩和菜菜住在靠后的房间,出入都从后门。

这是个被人间的烟火气息遗忘了的角落,屋檐上的蜘蛛网随风轻轻摇荡,阳光从窗子里斜斜地穿过来,温暖了一室尘埃。

无论身在何方,去向何处,只要身在人群之中,就总是会被打磨平棱角,逐渐圆滑。

在孩子眼里,沉默寡言的余秋蒲与他们的调皮跳脱格格不入。那些带着挚子气息的拉帮结派,也是人生中的一堂必修课。

哪方落日是归处


那天,一群皮实的孩子玩得一身灰尘,满身泥土气息地找上了余秋蒲,简荠也跟在他们身后,用一双乌溜溜的眼珠悄悄看他。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余秋蒲,你们干嘛?”他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些许不安,脚边的菜菜低低的咆哮着,他站在那间二层小洋楼门口,像一只被入侵领地的兽。

“你的狗真好看,叫什么名字?”孩子堆里有人问道。

“它是菜菜,是我最好的朋友。”

“它为什么叫菜菜?你把它带过来让我摸一摸,”孩子王一脸骄傲的说着,他向余秋蒲走去,菜菜认生,大声的叫嚣着试图让孩子王后退。

孩子王自然不肯,当即捡起路边的石块向菜菜砸去,菜菜往旁边躲开,继续狂吠,“汪——汪汪——”。

石块没有砸中菜菜,反而惹怒了余秋蒲。“菜菜是我的!我就喜欢叫它菜菜!你走开……”紧接着,小楼前的那块空地就成了小孩子们的战场,热闹喧嚣,所幸孩子们很讲“江湖道义”,没有群殴了余秋蒲。

日色西沉,空气里开始有了柴火的香气。这时打东家来一个牵着牛的妇女,慢悠悠的来了,从村长手里领走了自家娃,妇女一只手牵着牛,一手提溜着自家娃,慢腾腾的往自家走。又打西边来了个膀大腰圆的妇女,手里拿着荆条,走起路来哼哧哼哧,面色凶狠,一来先狠狠地瞪了自家儿子一眼,孩子王见状,瑟瑟的躲在慈祥的村长后面,可最终也逃不过被拎着耳朵哀嚎着回家吃上一场竹笋炒肉丝的命运。

最后,村长也慢悠悠的回了自己的家,两层楼前只有矮矮的一人一狗,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任凭月光拉长身影。

小打小闹中擦破的皮隔不久便会结痂脱落,任谁也没有太过在意结果。小孩子不记仇,今天的伤口明天的疤,哭闹过后一场美梦就可以轻易打发。

到后来,夜阑人散,灯尽羹残,唯有夜色寒,落单的人只有靠拥抱来取暖。

雷霆雨露,皆是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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