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蝈蝈

                                                                      沉默的蝈蝈

        昨天路遇一个卖蝈蝈的人,见蝈蝈啸叫喧天就请他为宝宝挑了一个能叫的,兴奋了好长时间,喜滋滋的拿回家了。结果这个蝈蝈自打从良之后,就一声都没叫过,也没有叫的欲望和动力。直到夜半我终于死心,虽然他有点残障,我也会把它就这么养着。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我突然对这只沉默的蝈蝈有了一丝怜悯之情。如果再遇到那蝈蝈贩子,我定要好好质问他为什么挑这样一只蝈蝈给我,我一定会好好拷问他的灵魂,因为他骗的不仅仅是我的钱,他还亵渎了我对小宝的爱,他竟敢滥用我对他的信任。他既然有本事挑一只根本不叫的蝈蝈给我,他肯定有本事挑一只会叫的蝈蝈给我,可他偏要挑那只不叫却胃口很好的蝈蝈给我。我对残障蝈蝈没什么大的偏见,只是一只装在蝈蝈笼子里貌似蝈蝈的动物应该发出刺耳的叫声才没有现在这种用笼子装起来的违和感。这只蝈蝈有点另类,不是我当初花钱想买的生物。但他有可能是渣滓洞哪个革命志士投胎的也不一定。所以我还是善待他吧。

        宝宝似乎无所谓,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把玩此物,自然很快乐,仿佛我的钱也并不是完全被骗去了。这只蝈蝈胃口也超好,仿佛没有马上自绝于这世界的意思,所以面对这只沉默的蝈蝈,我也沉默了。顺便就想起为什么我总遇到一些别人有可能不经常遇到的事情:该办却永远办不了(故意不给办)的手续,藏在几根正常香蕉中的烂香蕉(至少两次),永远不签的字等等。无论是那些橡皮图章,还是街头的小贩,亦或是得意洋洋的打量着我的底线的人,他们能用相面法很快推测出我的善良和纯真可以用劣质的服务、商品或表现来糊弄我。虽然我不像他们想象的那般低智,但奇怪的是我每次都很顺从的接受了他们的伎俩,虽然我对他们的那点小聪明心知肚明。所以现在我知道了,那只沉默的蝈蝈从一架子欢唱的蝈蝈中间脱颖而出,欣然交接到我手中是一种必然。只是这种必然让我用宿命的观点解读的时候就不那么让人心安理得了。那感觉就像你觉得你十拿九稳要打死的一只蚊子从蝇拍下得意飞走时那瞬间的心里冲击。

        所以我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过往,我发现包括我亲爱的爸爸在内很多人并不看好我的智商。当然我亲爱的儿子、女儿、丈夫和母亲以及很多与我有关的人出神入化的利用了这种品质并得意洋洋的让它发扬光大,每次都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当然他们本身对这种品质是有抗体的(写这句话时我并无恶意,各位看官请勿多想)。这种明着让自己吃亏的个性也害我不浅,它影响着我生命的方方面面,渗透在那些有意无意的利用和伤害之中,是一种大家都不愿自己拥有,却觉得世间还是应该有人(像我这样的人)拥有并大加赞扬称颂的品质。这种品质堆放在我人格深处,从家人到外人都能很快觉察出,所以我与其拷问别人的灵魂不如扪心自问,这个世界为什么既需要乖娃娃,又不断的对他们进行惩罚。那句广告词不是那么说么: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其它的品质只够我喝一壶的,这颗沉默的钻石,够我用一辈子了。

        虽然这种良善是我毕生想摈弃的,但它却如影随形,像打字时永远晃动不已的光标,它是我编辑自己生命文字的必然。我之所以对那只沉默的蝈蝈心有戚戚,说不定他就是我恍如隔梦般人生的写照:沉默,胃口好,看上去完好无损,其实有颗受伤的灵魂,奥,我终于明白了,我把自己买回家好生伺候着,因为我还有一丝盼望,盼望这只沉默的蝈蝈哪天能发出动人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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