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看，时光的脸

跟阿玉很久没联系，前两天聊微信，她的第一句话是问我：“最近在读什么书？”

“《西藏生死书》。”我瞥了一眼床头放着的红色封皮的书，拍了照片给她发过去。

“你老了。”她安静地打过来三个字。

我恍神了片刻，发了一个讪笑的表情。

是的，我老了。

曾经那个迷恋摇滚，发誓一辈子只爱杜拉斯的伪文艺女青年，如今竟然听着舒缓的音乐，安静钻研着人生哲学，准备与这个世界握手言和。

如果当初那个剑拔弩张，叫嚣着要与整个世界背道而驰的少女还算得上是叛逆的话，那么，从17岁到27岁，时光带给我的最好的成熟，或许就是学会变乖了。

彼时，我们坐在校园的露天楼梯上谈梦想，而如今，我们隔着几千公里的距离，对着冰冷的屏幕倾诉各自的成长。

你说成长是一边哭泣，一边努力。我说成长是梦想照进现实后的完美融合。悄无声息，待回眸转身，已经水到渠成，完美竣工。

可谁说成长不是一件好事情？

不是不再想飞，只是在无数次跌倒之后，终于承认了自己没有翅膀的事实。然后发现，原来脚踏实地的感觉也不错。

不是不想抵抗，只是在无数次互相伤害以后，终于学会了用和解和妥协来换取和平。然后明白，其实我们不是宇宙的中心，世界有它自己的运行规则。

不是不想流浪，只是猜无数次承受孤独之后，发现生活其实真的需要一点安稳。然后发觉，其实出门在外所有的底气都来自于有家可回。

不是不想笃信，只是在见过太多虚伪与背叛之后，知晓了真理在现实面前的苍白无力。然后明白，其实一加一等不等于二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们在时光的沉淀中慢慢累积，从没有辜负过任何一瞬最美的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