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城爬回乡村（外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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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城爬回乡村（外一首）

逃离我的乡村后

常常从硬朗的黑白变成灰蒙一片

看不清，阴影里藏着什么

坐在青石板上梳头的粗腰长舌妇

挑着粪桶聒噪的大嘴巴

旧棉袄里的虱子

草垛里的蟋蟀

还有，夜风里夹杂着的谰语

后来我到了小县城，这里有小龙虾

泛着白沫的啤酒

穿着暴露的姑娘

从身边骄傲地呼啸而过的各色车辆

让我想起祖母的颤巍巍的小脚

还有每个人身上有质地坚硬的外壳

我想起了山上毛毛刺的板栗

我发现自己，除了身体之外

和别人都不一样，尤其是夜晚

我的夜里，常常有母亲的咳嗽和翻身

我没办法适应飞扬跋扈的小城

其实我在退化。我时时惦记老家

隔三差五坐在溪头，醉在老谷烧的空气中

村里的草开口了，老枣子树发情了

我又爬回了我的乡村

爬上和我岁数一样的梨树身上

树丫上，挂着一小朵

会呼吸的含苞待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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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裙子

我们还要轻轻把日子，熨平

叠得整整齐齐

因为我们还要把这样的日子

稳稳地放在下一次的命运里

湖畔灯影里

有一段欢喜的表情在摇曳

蓝裙子有一缕风

风里有捎来了一封信

信里夹着温暖的雪

这缕风，从暮春走到现在

唯一带着萤火虫光亮的你

给我带来河流彼岸的消息

让我踮脚张望

唯一带着百合香气的你

给我带来一首好歌

让我的灵魂歇脚

灭了灯火，朝着最暗的夜把脸贴上

细嗅你的的味道

听远方脆弱的神经在啜泣

吻去你睫上的露滴

燃起一堆火

把头顶上你最喜欢的那颗星

擦了又擦

你慢慢起身

端坐我的在梦里，守口如瓶

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你一开口我的情绪就会湿透

你轻轻地将我粗粝的灵魂

叠放整齐

而我坐在你生命的背影里

听路边的蒲公英

寻找自己的脚步越来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