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杉版资治通鉴【1806】慷慨就死,活进历史。2023-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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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弼上表,坚持要求自贬;皇帝下制,命他以开府仪同三司、侍中身份,兼领河中节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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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士、长塞镇将朱融与左武卫将军窦如玢(bin)等密谋尊奉嗣岐王李珍作乱,金吾将军邢济告发。夏,四月一日,废李珍为庶人,溱州安置,他的党羽全部伏诛。李珍,是李业(李隆范,睿宗李旦的儿子,李隆基的弟弟,为避李隆基的名讳改为李范,封岐王。李范薨逝后,有一子李瑾暴卒。以薛王李业之子李珍继承岐王爵位)之子。

四月二日,左散骑常侍张镐被贬为辰州司户,因为张镐曾经购买李珍的住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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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五日,任命吏部侍郎裴遵庆为黄门侍郎、同平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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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一日,青密节度使尚衡击破史朝义军,斩首五千余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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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三日,兗郓节度使能元皓击破史朝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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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八日,梓州刺史段子璋反,段子璋骁勇,跟从上皇在蜀有功,东川节度使李奂上奏将他免职,段子璋举兵,袭击李奂于绵州。路过遂州,剌史、虢王李巨仓皇间以属郡之礼迎接他(遂州属东川节度管辖,李巨表示卑服),段子璋杀了他。李奂战败,逃奔成都,段子璋自称梁王,改年号为黄龙,以绵州为龙安府,设置百官,又攻陷剑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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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五日,李光弼自河中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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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李辅国与张皇后同谋,把上皇李隆基迁居到西内。当天是端午节,山人李唐晋见皇上,皇上正抱着幼女,对李唐说:“朕想念她,卿不要见怪。”李唐回答说:“太上皇思念陛下,想来也如同陛下思念公主一样。”皇上泫然泣下,但是畏惧张皇后,也不敢去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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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九日,党项入寇宝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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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史思明任命他的博州刺史令狐彰为滑郑汴节度使,率数千兵戍防滑台。令狐彰秘密通过宦官杨万定通表请降,移军屯驻杏园度。史思明生疑,派部将薛岌包围。令狐彰与薛岌交战,大破之,然后跟随杨万定入朝。

五月十日,任命令狐彰为滑、卫等六州节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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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四日,平卢节度使侯希逸攻击史朝义范阳军,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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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一日,西川节度使崔光远与东川节度使李奂共攻绵州,五月十六日,攻拔,斩段子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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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任命李光弼为河南副元帅、太尉兼侍中,都统河南、淮南东西、山南东、荆南、江南西、浙江东西八道行营节度,镇守临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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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一日,青密节度使能元皓击败史朝义部将李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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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都统李峘畏惧失守之罪,归咎于浙西节度使侯令仪。六月二十三日,侯令仪被除名,终身流放康州;加授田神功为开府仪同三司,任徐州刺史;征召李峘、邓景山回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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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五日,党项入寇好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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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一日,日全食,稍大一点的星辰都可以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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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命试少府监李藏用为浙西节度副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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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一日,加授开府仪同三司李辅国为兵部尚书。

八月七日(原文为乙未日,根据柏杨考证修改),李辅国上任,宰相朝臣都送他到兵部衙门,御厨安排酒宴,太常奏乐。李辅国骄纵日甚,要求当宰相。皇上说:“以卿的功劳,当什么官不可以呢,但是,卿的人望不够啊!”李辅国于是暗示仆射裴冕等举荐自己。皇上秘密对萧华说:“李辅国求为宰相,如果公卿们上表举荐,朕也不得不给他。”萧华出来,问裴冕,裴冕说:“没有这回事,我的手臂可以砍断,他的宰相不可得!”萧华入宫告诉皇上,皇上大悦;李辅国怀恨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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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七日,李光弼前往河南行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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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九日,任命殿中监李若幽为朔方、镇西、北庭、兴平、陈郑等节度行营及河中节度使,镇守绛州,赐名李国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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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三日,天成地平节(皇帝李亨生日,定为天成地平节)。皇上于三殿设置道场,以宫女装扮成佛菩萨,北门武士装扮成金刚神王,召大臣围绕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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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一日,李亨下诏,去除自己尊号,只称皇帝;去除年号,只称元年;以十一月为岁首,其他月份依此顺延;赦天下。撤销中京(长安)、东京(洛阳)、北京(太原)、西京(凤翔)四京及江陵南都称号。又下令从现在开始,每任命五品以上清望京官及郎官、御史、刺史,都要他们举荐一人来接替自己的官职,考察他们所举荐的人选,列入考核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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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大饥,人相食。(刘展之乱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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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江淮都统崔圆任命李藏用为楚州刺史。正巧,支度租庸使(掌管征收赋税,支付财用﹐调拨物资)以刘展之乱,各州仓库账目不清,奏请查验征缴。当时仓猝招募士兵,库物大多散失,现在虽然向各方征缴,仍然无法补足原数,诸将往往变卖自己家产以补偿。李藏用担心牵连到自己,曾经跟人谈起,颇有悔恨。他的牙将高干因为以前的私怨,派人到广陵告状说李藏用谋反,先派兵袭击,李藏用逃走,高干追上,将他斩首。崔圆于是根据高干指控李藏用的罪状,逐条责问李藏用手下将吏,将吏们畏惧,都附和,李藏用罪名成立。唯独孙待封坚称李藏用没有谋反,崔圆下令把他拉出去斩首。有人问他说:“你为什么不从众以求生!”孙待封回答:“我开始时跟从刘大夫(刘展),奉诏书来上任,有人说我们造反;李公起兵灭刘大夫,今天又说李公是反贼。如此,谁不是反贼呢?还有完吗!我宁愿就死,不能诬人以非罪。”于是将孙待封斩首。

华杉曰:

刘展是皇帝设计要害他。支度租庸使在兵荒马乱之后突然要查账。李藏用是祸从口出,他悔恨什么呢?无非是说自己当初不该挺身而出,招兵买马拒战刘展,结果搞到今天交不了账。高干则抓住机会报私仇。李藏用的怨言,当然也针对崔圆,所以他和高干上下同谋,把李藏用害死了。孙待封本来不是李藏用的人,不必为他殉葬,但是他活腻了,在这暗无天日的乱世,不想活在这些人中间了,慷慨就死,活进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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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一日,皇上接受朝贺,跟元旦礼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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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告状说鸿胪卿康谦与史朝义暗通消息,事情牵连到司农卿严庄,都逮捕下狱。京兆尹刘晏派官吏看管严庄家。皇上不久下敕令释放严庄,引见。严庄怨恨刘晏,于是报告说:“刘晏与臣交谈,经常泄漏禁中谈话,夸耀自己功劳,而埋怨皇上。”

十一月六日,贬刘晏为通州刺史,严庄为难江县尉,康谦伏诛。

十一月七日,任命御史中丞元载为户部侍郎,掌管度支(财政)、铸钱、盐铁,并兼江淮转运等使。元载初为度支郎中,聪明敏捷,善于奏对,皇上爱他的才,把江淮漕运也委任给他,数月之后,替代刘晏,专门掌管财政和经济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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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七日,冬至;十八日,皇上朝见上皇于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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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策节度使卫伯玉攻史朝义,攻拔永宁,击破渑池、福昌、长水等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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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八日,皇上朝献太清宫(老子庙)。

十一月二十九日,祭享太庙、元献庙(皇帝生母祭庙)。

十二月一日,祭祀圜丘、太一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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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卢节度使侯希逸与范阳相攻连年,救援断绝,又被奚部落侵略,于是举军二万余人袭击李怀仙,击破,之后引兵向南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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