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的红叶

      深秋，那边的红叶一定很诱人，十一长假后，我装上所有期待走进长白山。

      每次开车出差，都习惯早早地出发，因为这样可以保证在天黑之前返回。早起，是在黑暗中奔向曙光，晚归，则是在阳光里走向黑暗。那天出发时，这个城市还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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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享受独自出行的那一刻，因为每当听到车胎纺着路面的沙沙声，思维也有了节奏，这节奏令人心清气和，所有的浮躁都随风而去，此刻天地与我无限亲近，在最奢侈的安静中与心倾谈。路，能否可以再长一点！

        刚进入高速路，外面就淅淅沥沥地下起雨，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担心——红叶会受伤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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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担心，终于变成了现实。

        雨，越来越大，与雪混合着。大地被染上了灰白色。本想趁工作出来看看红叶的愿望彻底破灭了，谈不上失落，人到中年对一些事再用失落去形容似乎有点对不住那些曾经走过的岁月了。

    灰蒙蒙的窗外，心也跟着一起浑沌着，雨刷器吱吱声让人心悸。

      砰！一个很大的闷闷的声音把我吓的身子一颤。在一座横跨高速公路的桥上落下一团融雪恰巧落在车子右侧的风挡上，砸出一片湿湿的痕迹。我的头条件反射般地向左歪了一下。

      这是怎样的概率我无法计算出来，只是知道在诸多车辆中我恰巧路过桥下时它恰巧落在我车的位置。小时候如果有这运气抽彩票就不会只中一盒鞋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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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中午时，  天晴了。我也真正地进入了长白山腹地。

      远方的山巅还有云雾未散去，阳光却从云缝中爬了出来，一束一束的光带有强烈地质感，车子再快一点似乎就会碰到，我小心避开它。路旁的白桦林银装闪亮，晶莹透亮，真怀疑是它们发出的光把云穿透的。偶尔几树云杉半边如金半边似玉，后面是蓝天的背景，恐怕只有这样的季节，这样的瞬间才能让这样的颜色如此惊艳地并存。

      我是幸运的。幸运能在此刻有这样的景色在眼旁掠过。只有洗净心灵，我才有资格欣赏窗外的一切。

        拿起手机，慌忙地拍几张。对不起，没经同意，我就带走了这里2018年的第一场雪，只因你太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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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风雨，当然不是仅为了想看秋天的叶子，真正的主题是工作。

      往返8个小时的车程，颈椎很酸，努力与睡意搏斗。世间情暖情凉，如果说信任是一种善良，那么有一种辛苦就是对他人善良的一点点回报。一颗心，虽不能净如眼前无尘天地，但也应有一个红色的初衷。桥上的落雪恰巧与车相遇，冥冥之中代表了委托人与律师之间别样的情缘。

        回来的路上，在一个没有被雪覆盖的山脚下，我捉到了几片红叶，像火焰一般的形状。心也似乎暖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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