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记事 · 清酒

黄昏时遇见你

深山古坳,素衣玄裳,身姿婉转,翩然欲飞

我一面也未见过你

却仿佛有上千年陪伴的熟悉感

你说,你叫清酒,来自奉天

“那是何地”

“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罢了”

那是我们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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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冬,院前枳椇树已是硕果

老辈经验

枳椇经霜,去涩留香,后味清甜

此时用来泡酒再好不过了



再次见你

霜衣黑发,眉间有一若隐若现的卍字

嘴角温和勾起,赤足立于树下

“公子爱酒?”

“嗯”

“那……这枳椇所酿的酒如何”

“饮后余香,佳酿”



“公子,这树已有十载,真要砍掉么”

古人云‘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我虽好酒,却也自诩半个诗人,唯竹能衬风骨

至于酒,天下之大,好酒何其多,不必拘泥于此一种

“公子,说来也怪,从前公子体弱,是断不敢饮酒的,自从您闲时所种的这棵枳椇树开始结果,您的身子骨就好多了”

那是公子我,吉人天相

“公子所言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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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见你,小轩窗外青竹新栽

梦里,你向我道别

“公子曾问奉天在何处,奉天,奉天承运,因你而生”

“这几载,伴君度过四季春秋,亦共闻蝉声。秋日煮茶对弈,冬日披蓑观梅,这一世,足矣。

自此,世间再无我,且将我的血肉烹酒奉君……”

天明

骤醒

惊觉满面湿痕


“那棵树呢,你把它放到哪里去了”

“郊外”

天穹下,熊熊烈火燃烧,似是一场盛大的祭祀礼

枳椇特有的香味弥漫



后来,长安多了一个状若疯癫之人

传说此人,终日以酒为饮

或于一树前喃喃自语

树不过寸许,名唤

枳椇


《山海经》有载:树木精怪,七载化形,以枝为骨,以叶为皮,血肉化果,食之益寿



作家‖清一

图片‖网络

微信公众号‖长安南烟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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