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又回到了原点(二十八)

秦永平班得了拔河比赛第一——他胖乎乎的,学生也跟着胖乎乎的,六班第二,这样普通班好歹挽回些脸面。田阿姨还没有走,秦永平也照相了!

不到两点学生放学——几乎各个学校开运动会都放学早。其他老师回家,张兴安孙红蕾两个人不是班主任,他们两个人回家了!孟令奇等学生都走了,校园没有了喧嚣,突然沉寂下来,才回到“阔别已久”的宿舍。

还好,床铺很整洁,张兴安似乎有洁癖,他告诉孟令奇自己睡在他的床上——孟令奇知道是在发生了“不可描述”的运动之后:“别光顾得乐乎,弄脏了我的床!”“在江湖上混,始终都要还的!”轮到张兴安大红脸了!

孟令奇躺下休息一会儿,他感觉有些女孩子——准确的说是女人的味道,化妆品的芬芳冲入鼻孔中,但这种芬芳孟令奇还是有“免疫力”的,他不为所动。

孟令奇睡到五点半起来洗漱一番,他们宿舍正好在办公楼西边,这里是学校“议事广场”,已经聚集了很多准备下去吃饭的人,叽叽喳喳的。

人差不多齐了,大家走着去春意大酒店,四个体育老师,十一个班主任,十一个领导,还有孙亮,他最后结账——张校长不参加这种聚会,怕大家放不开,但今天有教育局下来检查的,他陪着客人也在春意大酒店,中途他会过来敬酒。

孟令奇很是低调,但该走的程序一点没有欠缺,他没有主动去敬酒——他最起码应该给自己班级的体育老师敬酒,可很不幸的是,他们班的体育老师是一个“异端”——滴酒不沾!

那三个体育老师不能越俎代庖,他们似乎也不感冒孟令奇——孟令奇很是奇怪,在学校安排中,高三的体育老师来喝酒,但其他班主任老师不来——除了有职务的!可能有运动会人家是裁判员的借口。

但孟令奇很是不爽,可说话轮不到孟令奇。“心里不痛快”的孟令奇想着就不太爱扎堆,他们这一桌是高一的五个班主任加上两个体育教师,还有政教总务两个主任。

今天孙主任属于除了副校长之后的二号人物,即使是办公室主任团支部书记风头都盛——看来人不能垂垂老矣,过了风头就“人未走茶就凉”的境遇。

一共三桌,他陪着高二那一桌,政教主任姓李,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教师,他暑假开学就退二线——那个时候“退二线”的领导可以回家。

他年岁大了,不太喝酒。他属于六六年前的本科生,生不逢时沦落至此,年轻时也风流倜傥,但此时此刻却风光不再。

总务主任姓陈,年岁与李主任差不多,可他酒量可以,虽然在副陪上,领着大家喝酒,这一桌的气氛才不至于那么冷清。

“小奇。”教体育的张老师侧着头问孟令奇,“听说包永利领你到办公楼打麻将,那可是一个大‘赌窝’!”

旁边几个人听了都放下酒杯,他们都喜欢打麻将——今晚回去绝对会鏖战一番,但大赌都没有人敢伸手,自己几斤几两还都是知道的。

“包老板给了我些钱,做本钱,我赢了一些,可一分钱没有带走!”孟令奇绝对没有撒谎。

那些人泄气了,几乎所有人脑袋里闪过两个字——“傻瓜”。可他们没有想到,外表有些憨厚的孟令奇,竟然也会撒一些弥天大谎。

今天晚上的酒是公家的,喝起来都是那样的酣畅淋漓的。有些人感觉自己在学校的位置很重要,还串来串去的在三个桌子中不停地换着位置敬酒,敬酒的缘由随手拈来,包括孟令奇都无来由的喝了几杯啤酒。

凌德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桌上的其他人都感觉凌德海是过来给自己敬酒。可他一进门他就坐在了孟令琦的身边:“明天,你去我办公室一趟!”他端着酒杯,与孟令奇碰了一杯,孟令奇也回敬了一杯酒——孟令奇又给他倒上,想敬第二杯的时候。

已经围拢过来了很多人,包括副校长都来了,其他人围着,孟令奇被边缘化,那些人甚至没有听清楚凌德海对孟令奇说了什么。可自己敬酒时,凌德海没有像与孟令奇喝酒时喝光,只是随意喝一口,敬酒的还弓着腰,陪着笑脸感恩戴德的——作为自己在别人面前炫耀的资本。

“小孟,你认识凌书记?”赵老师是孟令奇的高中体育老师,一米八五的大个子,有二百二三十斤重,她妻子是教孟令奇高一政治的谢老师,一米五五的个子,矮矮的瘦瘦的,架着眼睛,看着弱不禁风,可走路风风火火的。

孟令奇的同学甚至多次探讨过,张老师会不会像《动物世界》里面的雄海象,在那个时候会不会压死配偶那样,压坏了谢老师?可谢老师三十六七岁,脸蛋滋润的很——“事实胜于雄辩”!两三千年前,“芈八子”的两性理论无比正确(她的话太污,如果有兴趣可以自己“百度”)!

谢老师今年教高一三个班,包括孟令奇的班级,孟令奇自己请客,会叫上他们两口子。赵老师就是体育组,酒量鹤立鸡群的那个主,他也知道感恩戴德,孟令奇请客他在喝酒上帮助不少忙——酒席桌上“酒”是交际语言。

现在,他也是围着酒桌转完了,围着麻将桌转,谢老师的脸色也有些憔悴了,她训斥丈夫,可人家笑呵呵地听着,却依然我行我素。

“小孟,别去打麻将,好上了,家就没有一个家样了!”可在辛庄镇这种小地方,死水微澜,即使夫妻生活不和谐,教师打离婚的凤毛麟角,都凑合着过。

“赵老师,我们是亲戚。”孟令奇不能对自己的老师面对面的撒谎。

“哦!”赵老师听了直到酒席结束,再没有离开孟令奇身边!他像个铁塔一般,性子却极其随和,以后几年,去了南部山区的职业学校当了总务主任,谢老师夫唱妇随跟着过去。

孟令奇当然不会喝醉,十一点多他回宿舍睡觉。他感觉醉醺醺的去吴辰海家不合适,虽然他曾经喝酒时去过。

第二天早上六点,孟令奇骑着车来到镇政府找凌德海,他知道凌德海是写材料出身,喜欢熬夜与早起——每天睡眠时间四五个小时就够了,还神采奕奕的!他的精力与深圳那个许衡宗有的一拼。

果然,凌德海在办公室——他的办公室占了四间房,两间外间做办公用,两间里间休息用,装修豪华,那时候虽然也不允许公务员官员办公室超标,但检查不严。

他坐在宽宽大大的老板椅上面,红木办公桌有一米半宽,对面两个摇椅,来人坐上去除非特别高大,否则就比凌德海矮一头!气势上先矮了三分。

“小奇来了!”凌德海的办公室从来没有关门的习惯,孟令奇敲了两下就直接进来了,“小奇,你领着包永利去找谁了?”凌德海没有放下手头的活,他没有抬头。

“我姥爷的战友。”他的问话与孟令奇猜想的无异。

“干什么的?”

“原来益都市委书记,现在退下来了。”

“嘶,你们家有这种关系,舅姥姥怎么还在家里?”凌德海感到匪夷所思,他抬起头。

“可能我妈妈不喜欢出去。”孟令奇知道原因——还不是像凌德海这样的小尕尕们把自己的孩子冒名顶替上去了!大山东近期热火朝天的“冒名顶替”舆情是“小官”办“大事”的典范!

“哦!奇山那里你认识谁?”凌德海触及到与自己切身利益相关的话题,他以为舅爷与舅姥没有什么门路。

“认识奇山检察院的检察长。”孟令奇想一客不烦二主,敷衍到。

“那个检察长姓什么?”凌德海是知道的。

“周恭勋。”孟令奇有些奇怪,作为镇党委书记,竟然不知道地区检察院检察长的名字。

“你和他熟吗?”

“就是过年和放暑假去过。”周恭勋家里两个女儿,都比孟令奇大,大女儿大学毕业,留在北京,小女儿在读研究生。周恭勋的妻子是王桂兰——可能你有些困惑了,对,周恭勋是周恭梅的弟弟,王桂兰是王桂欣的妹妹,而且他们还是姑舅姊妹!王桂欣与周恭勋的关系就如汉武帝与卫青的关系,互为姐夫郎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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