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中,对明兰来说,顾廷烨爱她爱得毫无征兆,一直以大哥哥形象示人:帮年幼的她为母亲请过郎中,一次又一次出手搭救过她的性命。
还知道她许多不为人知的心事和秘密,为她传递过爱情信物,懂她爱小公爷齐衡的那点小心思,甚至愿意替齐衡扫清障碍,好成全他和明兰两厢有情的少年情愫。
看似光明磊落,一派霁月清风。
可是,待他功成名就,权倾朝野之时,这时的盛明兰已与贺家哥儿有了口头婚约,但这也没止住顾廷烨要娶到盛明兰的势在必得的决心和想到就做的强大的执行力。
并且开始谋篇布局,排兵布阵,精心编织了一道网,直到将盛明兰牢牢地网在其中,最终达成所愿。
为了得到盛明兰顾廷烨撒了一张多大的网?
首先故布迷阵
顾廷烨想娶盛家嫡女的讯息是通过好友盛长柏之口传入盛府的,因为顾廷烨太了解明兰在盛府的处境和地位了。
他如果一开始就直接了当地提出要娶明兰,会让不得宠的庶女明兰成为盛府被人嫉妒和排挤的焦点,有嫡女的王大娘子首先便会使绊子,以明兰许了人家打消顾廷烨求娶明兰的念头。
而且盛老太太这关也不好过,盛老太太是勇毅侯的独女,富贵名利在她眼里都不及孙女明兰的切身幸福来得重要。
可当盛老太太听说他求娶的是如兰,自会对他放松警惕,把决定权交给儿子儿媳。
也只有盛长柏这样忠厚老实,肚里没弯弯绕的耿直之人会着他的道,好友许多年竟看不出他对明兰的别有用心,顺着他的意思理解成这是要娶亲妹子如兰。
长柏甘心被顾廷烨当枪使,原原本本传话给父母说顾廷烨要和盛家结亲,看重盛家是文官里的清流,既临危不乱,又贵贱不移。盛纮被这马屁拍得极其受用,忙问想娶哪个。
长柏说顾廷烨只说要娶“模样好、性格好”的那位,王大娘子很自然地把这评价安到自己女儿如兰头上,盛纮倒是理智清醒,觉得顾廷烨更像在说明兰,可被王大娘子和儿子否决后便也不再坚持。
此时的顾廷烨早今非昔比,带着侯府嫡子、辅国功臣、朝廷新贵这么多闪闪发亮的金字招牌在京城正炙手可热,是婚姻市场上的抢手货。
为示郑重,顾廷烨还专门求来官家的指婚给盛家加码。
盛纮和王大娘子都觉得倍有面子,既心花怒放又诚惶诚恐地立马接受了顾廷烨的求亲。
其次扫清障碍
这时的明兰正属意贺家哥儿,如兰则正和文炎敬暗通款曲。
顾廷烨要做的一是先搬掉贺家哥儿这个障碍;二是让如兰和文炎敬的私情暴露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贺家哥儿人品端方又老成持重,让他出问题只能借助外因。于是经过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了贺弘文的软肋和死穴:他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妹曹锦绣正举家遭流放被牵连受苦。
本来顾廷烨并不指望曹锦绣能成事,只因征战在即,自己实在腾不出手解决贺弘文。
只好先利用权势和关系放回曹锦绣,希望她能拖住表兄贺弘文,缓议和明兰的亲事便达到了自己的预期。
谁知这曹锦绣格外给力,竟像附骨之疽一样粘上了贺弘文,让贺弘文和明兰的婚约成为了泡影。
难怪顾廷烨闻此消息会兴奋的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解决了贺弘文这个强劲对手。
至于让如兰和文炎敬的私情暴露,难度就小多了。
他只要做通文炎敬的工作,两人配合演一场戏即可。文炎敬当然乐得迎合,一来顾廷烨正炙手可热,二来正好成全自己高攀上盛府嫡女。
两人各怀心事,各有所图,顾廷烨只需让好友盛长柏做个见证就行,于是,便有了玉清观的那场撞破私情,又一块大石被搬掉了。
让顾廷烨始料未及的是,小公爷齐衡高中后竟想吃明兰这回头草,这个顾廷烨倒不担心,依他对明兰心性的了解,她和小公爷已绝无可能,不过他也不想得罪小公爷,只需对小公爷晓以事实,陈清缘由即可。
就这样,他和明兰之间的障碍被一一扫除,只剩下攻破明兰的心防了。
最后攻人先攻心
顾廷烨深知,其实想娶到盛明兰这些都不算事,最难的也不是过盛老太太这关,而是让明兰心甘情愿地嫁给自己。
明兰平日里看似温顺听话,小心谨慎,其实骨子里藏了许多的不服输,不情愿:
她明明比姐姐们更聪明,却偏偏要装傻充愣,谨言慎行;她明明比姐姐们更优秀,却因为没有亲娘护佑,便只能韬光养晦,甘居人后;她明明不喜欢绣花,不喜欢做针线活,却为了取悦众人,练就了一手好绣功。
顾廷烨能拿下明兰,便是洞穿了她的不甘、委屈、隐忍、聪明、通透,向她允诺以后再不需要藏着掖着,给她发挥聪明才干的机会和空间,让她的优秀有用武之地。
然后是给她足够的重视,让明兰知道,在自己眼里,她不是退而求其次的替代品,而是自己一心求的那个唯一。
为表示诚意,顾廷烨专门策划了一场由官家主持的马球会,在这场马球会上,明兰不再是那个畏畏缩缩的陪衬,而是众人嘱目的焦点。
顾廷烨亲向皇后求来发簪,作为自己向明兰求婚的聘礼。
因为懂得,因为诚意,足以打动盛明兰,让她接受这桩婚事,两人携手共赴未来。
如此费尽心计的顾廷烨是真的爱上盛明兰了吗?
最起码求婚那时还没有,里面更多藏的是顾廷烨所有的私心和对明兰暗戳戳的算计。
动机不纯
顾廷烨是在哪一刻下定决心迎娶明兰的?
明兰在去宥阳的水路上遭遇了水贼流寇,最后无奈跳水。被顾廷烨救起来后,看到顾廷烨带着女儿蓉姐正四处漂泊流浪着寻找儿子昌哥,蓄起了胡子,外表形同水贼流寇。
感于顾廷烨对自己的救命之恩,便摈弃众人,和顾二叔说了几句肺腑之言:
蓉姐是你的女儿,你是什么样的人,她就是什么样的人,你是侯府公子,她就是侯府千金,你现在流浪于江湖,那她未来就是水贼草寇的女儿…
也从这一刻开始,顾廷烨暗下决心:待他日功成名就,定迎娶盛明兰做自己的大娘子。
这时的他只是看中了明兰身上的两个优点,从明兰感念蓉姐给她喂姜汤,掖被角的好里可以看出明兰是真心疼爱蓉姐,将来肯定会做个好嫡母;其次是深谋远虑,会成为他最好的婚姻合伙人。
这与他当年想着求娶余嫣然的动机并没什么本质上的不同。
生活教育了他
顾廷烨骨子里是个大男子主义的人,开始的他压根就不想娶太聪明的女子,因为不好把控,这大概也是继母小秦氏落在他心上的阴影。
明明恨他恨得要死,外表仍装出一副事事顺着他的慈母相,明明总在帮他说话,父亲听了却打他打得更凶,责罚他责罚得更重。
这样全是心计的女子他消受不起,所以一开始他才着了朱曼娘的道。
觉得朱曼娘出身底层没文化,不会有继母小秦氏那样的花花肠子,加之朱曼娘装得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离了他就活不下去。
也让顾廷烨的英雄主义爆棚,还未迎娶正妻便收了朱曼娘在房中,并且和朱曼娘生了一儿一女,一心一计地过起日子来。
且为了朱曼娘,他找大娘子的方向仍然是柔弱善良,有容人之量的人,所以他那会儿最想娶的大娘子便是余嫣然这种心地善良,没什么主见的小白兔型女子。
那时的顾廷烨自认自己是强者,任何事都能自己摆平,并不需要女人的助力。
可是很快生活就给了他当头棒喝,先是父亲的死让他见识了侯府这虎狼窝的威力,继母小秦氏连装都懒得装了,一下子变了脸,将他赶出了侯府,连父亲的葬礼都不让他参加。
然后是他以为毫无心计,处处倚仗他的朱曼娘竟在他最难的时候背叛他,变卖他的家产准备自谋生路。
可见以前的他是自误了,女子的优劣与聪明无关,与品行有关。
所以现在,他要找的大娘子一要品行过关,对自己儿女好;二要心内有成算,做事有手段,不会被人平白欺负了去。
如果当年他得偿所愿,真的娶回的是嫣然那样无杀伐决断的,无主见的大娘子,在侯府会被吃得渣都不剩,他只有找个比小秦氏段位更高的聪明女子,才能高枕无忧。
顾廷烨的身份后来更是水涨船高,他的大娘子不仅得应付顾府这帮豺狼虎豹,还得能在官家和权贵中平衡协调游刃有余,所以明兰更成了顾廷烨择偶的不二人选。
对明兰越了解,越爱慕
顾廷烨认识明兰已好多年,熟悉的地方本没有风景。且一直以来在他眼中,明兰还是八岁那个孤独无助,求他帮着一心要去给难产的阿娘找郎中的可怜孩子。
几年不见,再见明兰时,已成了学堂里一个总是胸有成竹的聪明女子。
庄学究抛出一个问题让她回答,她可以甩锅让别人争得面红耳赤,然后泰然自若地予以总结,那不同凡响的见识连持重如盛长柏都赞不绝口。
然后便是对待蓉姐问题上的深谋远虑,那时的他本已心灰意冷,只想着避世浪荡一生。明兰却适时地给了他醍醐灌顶的忠告,让他幡然悔悟,迷途知返。
从此顾廷烨一路披荆斩棘,浴血厮杀,刀山火海里闯出了一条荣耀加身的金光大道,而明兰便成了他这一路辛苦坚持下来的动力和理由。
当他向明兰求婚时,明兰也知道顾廷烨并不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自己,不过是因为自己可以做得他合格的大娘子。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明兰从来都不是什么恋爱脑,理智如她,一向认为过好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强。不管是贺弘文,还是顾廷烨,碰上谁即是谁,女子的婚姻从来由不得自己做主不是。
只要有打动自己的地方,给自己足够的尊重和空间,她就有信心经营出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而顾廷烨明明给自己的更多,还有懂得,还有荣耀,让她再不用作小伏低,从此扬眉吐气。
可是婚后,明兰过得很惬意,有顾廷烨的宠溺,有大展拳脚的用武之地,因为顾廷烨待她太好,她甚至愿意为顾廷烨纳妾,以回报顾廷烨对她的好。
可顾廷烨就不像明兰这般享受了:
他苦恼,明兰从不像别的女子那般依赖夫君,什么事都可以自己搞定;
他愤怒,明兰竟可以大度地接受他纳妾,且一点儿都不吃醋;
他喜怒无常,明兰明明待他滴水不漏、无懈可击,他应该高兴,可是又觉得太客气了、太理智了、太疏离了,不像在对待爱人,更像在对待老板,又让他怒气冲冲。
可能连顾廷烨也没意识到,在他一心想让明兰为他吃醋,对他撒娇,在他面前示弱时,他才真正的爱上了盛明兰。
先前求娶明兰所生的算计之心每每在生活中遇一次糟心事便后悔一次:是不是当初本不该设计让明兰嫁给自己,现在却只能看她背负这些不能承受之重而束手无策。
而明兰一向是知恩图报,投桃报李之人,顾廷烨对她的爱她分明感受到了,所以当顾廷烨遇上大劫难时,她可以不离不弃,能做到生死与共。
深情不及久伴,厚爱无需多言。
当顾廷烨闯过生死关口后,便不再计较明兰爱自己多不多,重不重了,还有什么考验能敌得过以命相酬,此后的每一天都是劫后余生,还能彼此厮守就是最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