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货情缘

窗外的雨不知道是不是失恋了?眼泪没完没了的流。眼看着从午后流到日落,再到天色渐暗,夜幕到临,都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而且,越流越多。

今晚的夜伴随着暴雨,清冷,孤寂,萧瑟,和以往大不相同。就连平日里总是被李伊满口夸赞‘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温馨不已的室内装修’此时都入了她的眼,她的心。她满目苍凉的倚窗而立。没有人知道她这样站了多久,又在想些什么。

似有冰凉的液体夺眶而出,悄无声息的滑落,蔓延至嘴角,咸咸的,湿湿的。一缕晚风透过微微敞开的窗户身姿灵巧的钻了进来,吹拂过李伊的脸颊,是那样的温柔,好像恋人的轻抚,抚去她脸上的泪痕,让她不要再哭泣。

悄然而至的一缕凉意,对旁人来说可能并本不打紧,可对一个天生怕冷,且身患重感冒的人来说,还是有点儿威慑力的。李伊陡然一个激灵,浑身不自觉的轻颤了一下,下意识的望向身侧——没有苏岩。

眸光一暗。

苏岩是李伊的前男友。两人相识于小学,相恋于中学,抗过了大学的异地恋,却没能扛过毕业就分手的魔咒。

以往这个时候,苏岩总是会默不作声的拿来衣服给她披上,然后环抱着她。想到此,李伊目光低垂,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奔涌而出。她想控制都控制不了,有些情绪就跟有些感情一样,一旦开了头,便再无收回来的可能。索性任由它喷涌而出,放开嗓子,失声痛哭。

只是情绪开了头是以宣泄为目的,宣泄过后,神清气爽,对人是有益的。收不回更好。但感情这个阀门一旦打开,如果收不到同等的回应,或是得到又失去,只会让人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李伊觉得她的腿脚都麻木了,才抬起泪眼婆娑的双眸,想要伸手把窗户关上,退回到床上坐一会儿。在伸手的瞬间,她看到玻璃窗上映有她的容颜,她轻轻的抚上自己的脸颊,不由得想,脸还是那张脸,为什么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在倚窗而立之前李伊好像刚洗过澡,一头黑长直的秀发半干不干的垂在脑袋的三侧。一股冷风吹来,惊扰了她的思绪。她双手上下来回搓了搓自己单薄的肩膀,然后伸手把窗户关了。

刚在床沿坐下,就看到粉色的床头柜上,赫然躺着一张半干不干的红底烫金喜帖。李伊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苏岩手里接过来这滚烫的喜帖,把它带回他们曾共同生活过的地方的?

房子虽小,但每一处都是李伊和苏岩精心布置的。说是一起布置,其实都是李伊一个人拿主意。倒不是说苏岩是个没注意的人,只是他什么都顺着李伊。只要李伊喜欢的统统yes,她不喜欢的统统no。或许,喜欢一个人就是喜你所喜,恶你所恶。只要你开心,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布置的时候没发觉,整个屋子好像都是暖色系,没有你喜欢的冷色系,要不我们再添置一些冷色系的东西?”李伊和苏岩搬过去的第一天,李伊环视一周之后,对一直跟随在她身侧的苏岩开口说道。

“不用了,”苏岩伸手抚了抚李伊黑长直的秀发,宠溺的笑着,“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苏岩知道李伊对暖色系有种偏执的狂爱,这跟她的原生家庭有很大关系。李伊自幼丧母,有个很有钱对她却从来不管不问的父亲。她从来没有得到过家的温暖。而暖色系的东西会让她心情莫名愉悦,有种结结实实跃进棉花堆里才有的温暖感觉。只是苏岩不知道的是,李伊爱他胜过那种偏执——暖色系给她温暖的感觉,而他给她爱的感觉。

爱,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呢?李伊在没遇见苏岩之前一直都不知道。但在遇见苏岩之后,李伊好像懂得了。那种被人们趋之若鹜,满心渴求的东西原来是那样的美好,甘甜,温暖。那是之前李伊从未有过的体验。李伊只想把自己所有好的东西都给苏岩,只要是苏岩喜欢的。

比如,苏岩喜欢李伊黑长直,乖巧的模样。李伊就十几年如一日的留着黑长直。李伊从来没有告诉过苏岩,其实她一点儿也不喜欢黑长直,她所钟爱的一直都是那种栗色微卷短发。她知道,即便她随心所欲的剪了自己所钟爱的发式,苏岩也不会有任何介意。但她就是不想,她愿意为了苏岩变成他喜欢的模样。她喜欢苏岩看着自己时,眼里发着光的模样,就像天上的星星尽数落入了他的眼中,一闪一闪的,分外迷人。这就是爱吧——尽我所能,倾我所能,只为你眼中的漫天星光。

低垂着眉眼的李伊,忽然瞥见凌乱的散落在胸前的几缕半干不干的黑长直,突然觉得好讽刺,竟不自觉的笑出了声。前男友的喜帖,就那样大咧咧的横躺在他们曾经共同生活,如胶似漆过的爱巢,还有比这更讽刺的吗?嗯,有,那就是,即便那段曾经的过往已经被苏岩判了死刑,可她却还依旧深爱着他。

至始至终李伊都没有打开过那份喜帖。她没有勇气打开。可是,即便不打开,她也知道里面的内容。无非就是诚邀她参加他和谁谁,或是谁谁谁的婚礼以及时间,地点。

她的男孩,她爱了整个童年,青春,甚至至今依旧深爱着的男孩,今早在她还昏昏沉沉跟周公约会的时候突然打电话给她,她一开始不知道是苏岩,本不想理会的。可耐不住对方的连环夺命call。她自小就有很严重的起床气,蹭的一下坐起身,看都没看手机屏幕显示一眼,就果断接起电话,怒气冲冲且咬牙切齿的吼了一句干嘛?连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不干嘛,还没起呢?”苏岩一听声音就知道李伊还没起床,习以为常的说道,“就是想问问你今天有没有空,想约你一起吃午饭。”

“有有有,我有空,你说一下时间,地址,我保证准时到。”李伊在听到听筒里传来的竟是久违的苏岩的声音时,霎时就清醒了过来。瞬间从床上弹跳起来,忙不迭的回复着。生怕自己回复晚了,他就要收回之前要见面的话了。

闻言,苏岩只是在手机那头轻笑,心想,你呀,对于吃的何曾迟到过?他说了时间,地址,就挂了电话。

别看李伊瘦弱不堪的样子,她可是一枚十足十的狂热吃货。只要是能吃的,几乎没有她不吃的。她人生的座右铭就是唯有苏岩和食物不可辜负。说起来,她之所以对苏岩暗生情愫离不开美食。

十三年前,李伊作为转校生空降到苏岩班级时,正是她母亲去世没多久。瘦小的她,在班主任的带领之下站在讲台上,低着头,沉默不语。苏岩抬头凝望着眼前这个眉眼低垂,默不作声的女孩,有些许走神,她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开心的样子?

中午吃饭的时候,教室里只剩下李伊和苏岩两个人。李伊娇小,被安排在了前排。苏岩高瘦,坐在后排。本来毫无交集的两个人却因为一顿饭结下了深厚的情缘。

浑身无力的李伊,软绵绵的趴在课桌上,一动不动。她真的好饿。可是,今天她的父亲心情好像很不好,阴沉着脸,她都不敢开口向父亲要今天的伙食费。不敢就意味着,她今天中午要饿肚子了。

空气里突然飘散着一股饭菜的香味。让原本就饥肠辘辘的李伊更加雪上加霜。她不自觉的坐起身子,眼神顺着饭菜的香味瞟过去。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孩子,课桌上放着一只蓝色的保温桶。保温桶是打开的,饭菜的香味就是从那里飘散出来的。但是他并没有把饭菜摆上桌。应该是还没来得及摆吧?李伊心里这样想着,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又把视线收了回来。

李伊不知道的是,她这一系列动作,全都分毫不差的落入了苏岩的双眸。其实,他早就注意到,放学铃声响起的刹那,李伊就跟抽了魂儿似的,绵软无力的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苏岩不知道李伊怎么了?想问却又觉得太过唐突,直到看到她刚刚那个不自觉吞咽的动作,他才明了,原来是饿了。

微微思索了一下的苏岩,快步走到李伊的课桌旁,主动开口,“你好哇,新同学,我是班长。欢迎你加入我们这个温暖的大家庭,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我叫苏岩。苏州的苏,岩石的岩。你叫什么名字呀?”一口气快速说完,又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

面对突如其来的自我介绍以及善意,李伊明显一愣,随后浅然一笑,“你好,我叫李伊。木子李,秋水伊人的伊。”

“李伊同学,你能帮我个忙吗?我今天饭菜带多了,你可以帮我吃一些吗?要不然,我妈又该唠叨我老剩饭了。”苏岩回头看了一眼课桌上的保温桶,又一脸可怜兮兮的望着李伊,“你放心,你用筷子,我用勺子。或者,你用勺子,我用筷子。我都可以,你随意。”

这样不好吧?又不熟。李伊本能的想要拒绝,可她的肚子却很不争气的,不合时宜的咕噜噜叫了起来。叫的她的脸蹭的红了起来,滚烫,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尴尬。恨不得地面裂开一道缝,就此长眠。

为了缓解李伊的尴尬,苏岩飞速的把保温桶提了过来,快速的把饭菜摆好。

“今天的菜有排骨,筷子比较好用,你用筷子吧!”苏岩不由分说的就把筷子塞到了李伊的手中。

手中的筷子还没握好,苏岩就把拨了一半的米饭塞到了李伊的另一只手里。李伊呆愣在原地,目光机械的望望自己左手的米饭,再往往自己右手的筷子,最后目光定格在眼前这个几分钟前还完全陌生的男孩。他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好?她父亲说,她是个不详的人,她克死了自己的母亲。若不是为了救她,她母亲也不会被车撞死。想到这儿,眼泪突然不受控制的想要夺眶而出。她迅速抬起头,泪水逆流。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苏岩敏锐的察觉到了李伊情绪的异样,“我们石头剪刀布,谁赢了谁吃口饭,直到最后吃完。”李伊点点头。

一向点儿极背的李伊,除了刚开始那几把输的有点儿多之外,后面几乎把把儿都赢。为此,她还兴奋了好久,以为是自己时来运转。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是,她出石头剪刀布跟别人不一样,是有规律可循的。几把下来,苏岩已经了然无心。等到她真的吃不下了,他才开始笑意盈盈的大快朵颐。

之后的漫长岁月里,每当李伊因为父亲心情不好而没钱买饭吃的时候,苏岩总是会用千篇一律的蹩脚理由,毫不吝啬的诚邀李伊共享他的午餐。而,李伊也从未拒绝。

李伊何尝不知,那日苏岩并没有吃饱,他连饭菜盒都没有拿出来,又怎么会知道比以往的多?最后,他狼吞虎咽的模样,还有,自那以后,每次与他共享时的饭菜都会比那日的多。就是不知,在她没有与他共享食物时,那些剩掉的饭菜有没有被苏母唠叨呢?

现在回想起来,李伊才猛然惊觉,自己究竟是因为那顿食物而为苏岩动心,还是因为对苏岩心动才会觉得那顿食物很好吃?她只记得记忆里的那顿饭很好吃,身边的人很美好。美好到她想要用一生珍藏。

挂了电话的李伊许久不能平复自己兴奋雀跃的心情。不禁对房间大叫了一声啊。伸手胡乱的拨了拨自己额前凌乱的发,触碰额头时,手忽然一滞,好像有点烫,莫不是发烧了?不过,没关系,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挡她想要见到苏岩的心。

自从分手之后,李伊已经很久没有接到过苏岩的电话了。其实,说久也不久,不过半个月而已。但她还是翻箱倒柜,精心打扮了许久。出门前,还特地跑回全身镜前看了又看,照了又照,确定服装,妆容没有丝毫不妥之后,才踩着六厘米高的高跟鞋迈着紧张,忐忑而又期待的步伐出了门。

半个小时后,李伊如约而至。

“这儿,”苏岩坐在正对着门口的位置,一看见李伊进来,便迫不及待的起身向她挥手示意,更是快步走到她跟前,“不是说在我面前不需要精心打扮吗?怎么今天破戒了?”

李伊跟苏岩相识十三年,相恋七年。在苏岩面前,李伊几乎从来没有精心打扮过。她觉得,两个人相处,真实,自然,舒服就好。不必刻意追求美感。免得卸了妆,心里落差大。更何况,她什么样苏岩不知道?

说白了,就是懒。

“呵呵……”李伊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毕竟,在她的认知里,她和苏岩已经分手了,就不该那么亲昵,“这不是许久未见嘛!今天怎么想起来约我吃饭?”

苏岩察觉到李伊的异样,但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动作熟稔的把她斜挎在肩膀上的单肩包撸下来拿在手里,将她引到座位前,看着她坐定才充满歉意的开口说道,“对不起啊,我最近筹备婚礼,忽略了你的感受。”说着喜笑颜开的从公文包里郑重的拿出一张红底烫金的喜帖双眼充满期待的递给李伊。

筹备婚礼?喜帖?李伊初闻,简直要气爆了!这才跟自己分手多久,连个缓冲期都没有的吗?转眼就要转身跟别人结婚!渣男!李伊很想质问苏岩,他什么意思?是在向自己炫耀他的炙手可热吗?她李伊,在他苏岩心中究竟算什么?可她好像早就失去了这个资格。

从苏岩手中接过喜帖,李伊看都没看一眼,就随手放置在餐桌上。

“不打开看看吗?”苏岩充满期待的声音充斥着李伊的耳膜。苏岩太激动,太兴奋了,以至于丝毫没有察觉到李伊脸上转瞬即逝的悲愤。

输人不输阵,李伊暗自握紧了拳头,微长的指甲由于太过用力,都嵌入了掌心的肉里。疼痛使人清醒,果然是真理。李伊敛了敛神,笑意盈盈的说道,“不了,还是赶紧吃饭吧,好饿!”

闻言,苏岩宠溺的朝着李伊笑了笑。正午的阳光透过巨大的透明落地窗从侧面倾洒在苏岩身上,好温暖。

苏岩挥手招来服务员,点了几样菜,全都是李伊平日里超爱吃的。

这算什么啊?!李伊心想,既然已经决定要结婚了,那干嘛还来招惹我?不仅对我宠溺的笑,还点我爱吃的菜?很容易让我误会的好吗?误会你对我余情未了,误会你还爱我!我会舍不得放你走的!

“你……”李伊刚想开口问,你是不是还喜欢我?就听到对面苏岩的手机铃声响起。

“抱歉!”苏岩歉然一笑,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显示,又看了一眼坐在对面欲言又止的李伊,春风满面的接起电话。

李伊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镇定自若的喝了口餐桌上摆放着的纯净水。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苏岩原本疏朗的眉眼渐渐变得紧凑起来。挂了电话,苏岩歉然的看了一眼李伊,“伊伊,婚礼场地出了点问题,需要我立即回去看看。今天的饭……”

好似被人用力迎面一击,避无可避,正中脑门,疼的李伊龇牙咧嘴,也让她瞬间清醒。是啊,苏岩已经不是她的了,“没关系,没关系,婚礼场地重要!你先去忙吧!我吃不完可以打包的。”说着,还特别“善解人意”的连忙摆摆手让苏岩赶紧走。

苏岩从李伊那里得到了天大的激励,兴奋的朝她点点头,并把之前放在座位里侧的单肩包递还给她,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独留下李伊一人,对着空气黯然神伤。

原本兴致盎然的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

饭毕,李伊拿起座位里侧的单肩包刚想走,眼角的余光就刚巧不巧的瞥见餐桌上之前被她随手放置的那抹红底烫金。它太刺眼了,让李伊不得不正视它的存在。沉吟片刻,李伊还是选择了把它捏在手里,毅然决然的走出了餐厅。

走出餐厅,李伊这才留意到,之前还阳光普照的天空,不知何时已乌云密布。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势。明知道会有大雨磅礴倾泻而下的可能。她却还是任性的选择了不乘坐任何挡雨的交通工具。冒着被大雨兜头而浇的必然,漫无目的的行走着。要知道,李伊平日里可是个重症懒癌患者。她的人生信条就是——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如今,却为了苏岩的那席话,手里的那抹红底烫金,失了魂儿。

果不其然,李伊刚走没多久,就听见耳边传来巨大的轰鸣声,像是情绪压抑了许久,突然得以释放的狮子的怒吼,响彻天地之间。李伊情绪也很压抑,她也很想咆哮,怒吼。但,她不能。她不想让别人看笑话,更不想让别人把她当做神经病一样看待,议论纷纷。她怕自己支撑不住,稍不留神就丢盔弃甲,崩溃大哭。

“呼啦”一声,豆大的雨点儿以一种离弦之箭的气势,开始成群结队,却又不甘落后的心态奋勇一跃,纷纷砸落下来,砸在人身上,生疼。李伊放眼望去,四周全是步伐急促,抱着头四处逃窜的人们。不禁有些黯然神伤,外界的伤害,人可以凭借着趋利避害的本能,尽可能的避开。可……

有着急避雨的行人从她身旁路过时,不小心撞了一下她的肩膀。由于力的相互作用,李伊的肩膀处很疼。却远不及她心上的伤与痛!十几年的相知相许,却终究抵不过现实!她以为苏岩的这次主动联系,于他们而言会是一个好的开始。却没想到,苏岩只是来告诉她,他要结婚了,还给她送了份喜帖!

那个口口声声说,这辈子非她不娶的男孩,终究还是要娶别的姑娘,成为别人的新郎了!

这个突然而来的认知,瞬间将李伊拉回了现实。刚止住的泪水好像又要不听话的奔涌而出。她立即伸手扇了扇眼眶。在心底告诫自己,不能那么没出息,不能为了一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哭泣,那样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要忘了他,就像他忘了自己那样忘了他!

本就有点发烧,外加淋了雨,得了重感冒的李伊,当即做出了一个决定,她要去理发店做头发!她要把这一头不被爱的黑长直,做成她一直以来十分钟爱却又为爱束之高阁的栗色短发!从此以后,她再也不要为谁的喜好而刻意迎合谁!

苏岩给李伊打电话的时候,李伊刚好做完新发型,正对着镜子中崭新的自己左右打量。怪不得,有些女生心情不好时就会选择做头发。原来,做头发真的会让人心情愉悦。倒不是说做头发的过程有多么的美妙,享受,而是那种无论是感官还是心绪都随着理发师的手起刀落,跟过往告别的仪式感。还有,最终,呈现在镜子里的那个仿若脱胎换骨,焕然一新的自己。

“新发型真好看!”苏岩风风火火的处理完婚礼场地的突发事件之后,就心急火燎的往李伊家赶。结果,刚到李伊家附近的理发店时,就瞥见正对着镜子仔细端详新发型的李伊。他的女孩,果真什么样都好看!

李伊吓了一跳,赶紧起身,握着手机四处张望,当视线落到站在店门口的苏岩时,挂了电话。快步走上前,怒气冲冲道,“你神经病啊,吓我一跳!好不好看关你什么事?”情绪压抑太久,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怎么不关我的事?”苏岩双眼含笑的望着眼前这个原本只比自己矮了一点,却不知何时已经矮了一个头的李伊,无限缱绻缠绵的说道,“你可是我的新娘!”

“谁是你的……”李伊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话还未说完,就惊的瞪大了眼睛,单手捂住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

“除了你,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别人成为我的新娘!”苏岩无比严肃,郑重的说着,像是又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你难道还没有看过我给你的喜帖样本吗?”

喜帖样本?什么鬼?有这么个东西吗?那不就是喜帖吗?李伊没结过婚,她不知道啊!

不知怎的,李伊竟莫名有些心虚,支支吾吾道,“还……还没……”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不对,她有什么好心虚的,“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说起这个苏岩就有点儿来气,前段时间他一边忙着写毕业论文,一边紧锣密鼓的精心筹备婚礼,想要给李伊一个大大的惊喜。谁知,惊喜还没送出去,就被分手了!

“我没同意,就不算分手。”

“可你也没反对啊!”李伊不禁有些憋屈,连带着声音也有些暗哑,甚至眼角还有晶莹的泪光闪烁,仿佛下一秒就要滴落。

仅仅只一句话,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苏岩的那一丁点儿气就消到九霄云外去了,彻底败下阵来,缴械投降,没办法谁叫李伊是他深爱了十几年的女孩,放在心尖上的人儿呢!

一眼万年,说的就是苏岩对李伊!从最初坐在讲台下见到李伊的第一眼,苏岩就知道,李伊是特别的。那时小小的他,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做爱情,但他知道,他和李伊之间肯定会有什么不同。李伊提出分手时,苏岩也很愕然,心伤,甚至有些生气!但即便是生气,也只一点儿,一会儿。

因为,深爱,所以,不忍心,责怪!

“伊伊,”苏岩低头凝视着李伊的双眸,满目柔情,暗哑着嗓音,充满歉疚的开口说道,“我承认,前段时间是我太忙了,以致于忽略了你的感受,让你没有安全感,让你患得患失,所以,你才会提出分手。但往后余生,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无法想象没有你的岁月,我要怎么过活?你能原谅我吗?”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许的哽咽。

这么真挚的道歉,这么动听的表白,当然是选择原谅,原谅,原谅了!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虽然是这么想的,可李伊却并不打算如此轻易的松口,她伸起右手食指,指了指自己的新发型,口是心非道,“可是,怎么办呢?在我决定做这个新发型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我对你的爱!”果真是应了那句,得不到的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苏岩喜极而泣,李伊原谅他了!

“一年的红烧排骨,可以挽回你对我的爱吗?”

“不可能!”李伊想也不想的,就义正言辞的拒绝,“一年哪儿够?!本小姐是那么容易打发的吗?我要吃一辈子,吃穷你!嗷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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