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琛蹲在程青芮面前看着沉睡的她，看着她眼底泛着丝丝青影，估计是最近睡眠不好的结果。他没叫醒她，从卧室拿了薄毛毯轻轻盖在她身上，便蹑手蹑脚进了厨房，关上门，开始准备午饭。
煎了一尾黄花鱼，清炒了一盘芥蓝，一道虾仁青豆，再做了一锅汤面片。
食材简单做得也快，等他做完，程青芮仍睡着。
秦琛笑着蹲在沙发旁，用手先碰了碰她肩膀，她没反应。秦琛又用手碰了碰她眼睫毛，便看见她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然后她好看的丹凤眼也跟着缓缓睁开了。
程青芮一睁开眼，便看见面前秦琛放大的俊逸脸庞。她没有惊吓地大吼一声或是猛得做起来，而是一动没动地看着秦琛。
秦琛也没想到她一下就醒过来了，猝不及防般两人便四目相对了。
两人此时离得很近，近到程青芮能感觉到他呼吸的气息， 近到只有秦琛微微一低头，便能够碰到她嫣红的唇。
一时间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了下来，两人凝视着对方，都觉得有些燥热。
秦琛看着程青芮的双眼，她的眼底很清澈，此刻正映着自己清晰的身影。而她没有躲闪，就瞪着一双水眸，直直看着他。
秦琛在不知不觉间，便被她这双眼眸所吸引，也在不知道不觉间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就在两人都已闭上眼眸，就要碰触到的那一刻，一阵消防车的鸣笛声突然响起，由远及近。
两人都吓了一跳，秦琛尴尬地看着同样眼眸四窜的程青芮，微微直起身体，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是饿了吗，快起来吃饭了。”
说完为避免程青芮尴尬，便先进厨房了。
等他端着碗筷出来的时候，程青芮已经起身进入卫生间了。秦琛看了眼正洗手的程青芮，重重吐了口气儿。也说不上来这会儿是失望还是庆幸，总归是有些闷闷的。
程青芮从卫生间出来，看见餐桌上已经放着两盘菜了。见秦琛还在厨房，她便也转身进了厨房。
“你坐着吧，我这饭一盛就好了。”见程青芮跟进来，秦琛扭头看了她一眼开口。
“哦。”程青芮低应了一声，端着流理台上的那盘菜，又拿了两双筷子就先出去了。
等两人都坐上，秦琛才笑看着她，“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菜，不知道这些合不合你胃口。”
“合，我其实不怎么挑食，就是不敢吃含淀粉太多的食物。”
秦琛听了她的话，便了然地点头，“真是辛苦，其实我觉得你也不胖啊。”
“嗯，平时都不敢吃太多。”看着不胖，但是在镜头底下就显得有些胖了，因此平时吃饭她还是挺注意的。
“吃吧。”秦琛挑了块鱼肉放在她碗里，“尝尝怎么样？”
“嗯，好吃。是直接在锅里煎得吗？”
“嗯。”见她喜欢，秦琛又笑着挑了一块给她，“你要是有什么想吃的告诉我，我下次再做给你吃。”
“好。”程青芮抬头看着他带笑的脸庞，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了。
下次，他刚说下次。
就因为这两个字，程青芮的心情一下就明媚起来。不管他是无意还是客气，但她记住了。
那日过后，两人便开始熟稔起来，时不时会联系一下。
两人工作都忙，时间也都不固定。有时两人都在X市的时候，便会相约着吃顿饭。没在X市的时候，两人也会打个电话，发个信息，天南地北地胡乱聊聊。
那天在他家沙发上差点失控的瞬间，两人不约而同没有再提起，但谁也都没有忘记。
似乎都将那一瞬间的悸动收藏起来，纳入心底。
那日程青芮拍完一支公益宣传片，才换了衣服，便接到了秦琛的电话。
“喂，芮芮，这会儿在忙吗？”
“刚忙完，准备回家。你呢？”
“我也准备下班，你一会儿还有事儿没？没别的事儿的话，一起吃个饭吧，想请你帮个忙。”
“好啊，那去吃火锅吧。今天怪冷的，吃火锅暖和。”
“好，想吃哪家的？”
“金姐说KD广场有家羊肉炉不错，我想吃很久了，可是一直没人陪我一起去。”
秦琛听着她委屈兮兮的声音就笑了，“KD广场人那么多，你不怕被围观啊？”
“怕啊！”要不然馋了这么久了，也不敢去，只能听着他们说好吃，自己却在一旁馋得流口水。
“你先回我哪儿吧，我去打包一份回来，一会儿顺便去超市再买些食材，可以涮火锅吃。”秦琛顿了顿才想起程青芮没有他家的钥匙，去早了还没地方可去，想了想又改了口，“算了，我先去接你吧。”
“好，那我给你发个定位。”程青芮给秦琛发完定位，然后裹着羽绒服，搓了搓冰凉的手，戴上眼镜跟口罩，同金婕打了招呼后，便先自行离开了。
秦琛接到程青芮，看着她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连忙将空调开大，看着她，“很冷吗？”
“嗯，我一到冬天就容易手脚冰冷，捂都捂不热。”程青芮将包包扔到后座上，系好安全带，就把双手放在出风口处取暖。
秦琛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头，边注意路况边跟她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没找个中医调理调理吗？”
“调理了，吃了大半年中药，效果不太明显。”程青芮不在意地笑笑，别人都说那么中医好，但是她吃了药就是没什么效果，可能人跟人的体质有差异吧。
“哎，下雨了。”程青芮发现汽车挡风玻璃上密密的出现了雨点，有些嫌弃地开口：“这场雨下完，估计天就更冷了。”
她看着雨滴陷入回忆，“我记得以前X市冬天雪下得还很大，现在冬天都基本上不下雪了，空气也很脏，每年一到冬天雾霾就好重，天灰蒙蒙的，都见不到几个蓝天。”
“是啊，经济发展上去了，却是以污染环境为代价的。”
路过程青芮说得那家店，秦琛下车打包了份外卖，又在旁边的超市买了些蔬菜。等两人回到秦琛家的时候，雨已经下得很大了。
程青芮站在阳台边将窗户开了个小缝隙，瞬间凉风夹杂着雨丝便扑面而来。她赶紧将窗户关上，搓搓自己的胳膊跑回客厅。
“外面好冷啊。”秦琛已经将电磁炉支起来了，锅里的羊肉炉冒着热气儿翻滚着。程青芮闻着香味儿，满足地坐下笑看着秦琛，“真香啊，大冬天吃羊肉炉，实在是太享受了。”
秦琛看着她一副夸张的模样，笑着给她递了副碗筷，“那一会儿就多吃点。”
吃到一半，程青芮手脚都暖和了，才想起来秦琛稍早前说的话，“哎，你那会儿说想让我帮个忙，要帮什么忙啊？”
秦琛看着程青芮，还在思索着提这个要求会不会有些不合适。程青芮便已经笑着开口了，“哎呀，有话就直说吧，跟我客气什么呀。”
她刷好了一锅油麦菜，才听见秦琛有些犹豫又小心翼翼地开口：“你现在跟顾南城还有联系吗？”
程青芮正夹菜的手微微颤了一下，已经好久没人在她面前提起顾南城了。
“顾南城？”她抬眼，便看见他一副忧虑的模样，程青芮笑了笑，“哎，别用这种表情看我好不好？”
她放下碗筷，看向秦琛，“我以前是对他太过执着了，但后来也慢慢想开了。感情的事，是这个世界上最强求不来的。就像你说的，他不是我的良人，而在这个世间的某个角落，一定会有一个等着发现我美好的人。而我，也在等着这个人的出现。”
程青芮看着秦琛的眼睛说完这句话，自己却先受不住他炽热的眼神，先低头了。
深深吸了口气，才又抬头看他，“我跟他虽然成不了夫妻，但是他依然是我从小叫到大的哥哥，是我的亲人。”程青芮蹙了蹙鼻头，开玩笑地笑起来，“再说，我还得奴役他给我作曲写词呢，这是他从小就答应我的。”